“气运?”
端木曦云微微瞪大了双眼。
南宫衣雪提出了一个她从来没听说过的词汇。
这东西听着就玄乎,也不知能作什么。
南宫衣雪将柳眉皱上几分了。
该怎么解释呢。
要不打个比方?
“神话传说看过没,晓得神话里那些神仙不。
一个个都要得道证道之类,还有就是所谓传奇小说里头那些逆天修仙之人。
他们的机缘与否取决于自身气运,就是这么个玩意儿。
你就当是运气嘛,应该差不多。
运气好点这一生大道顺风顺水。
不好的嘛。
倒霉不已?
总之,他的情况大概是自身的气运被谁源源不断地抽走了,虽说抽的量很少,可时间长了就会如此。”
端木曦云若有所思。
难怪风寒轻易复发。
照理来说不大应该,却的确发生了。
那就是他运气差,或说气运低,碰上小概率的事件。
而难治好的缘由大抵也可以推给气运。
倒真是一个万能的解释。
“别人呢?”
病人挺多。
莫非气运都被抽走了些?
端木曦云显得有些忧心忡忡与心焦了。
老人孩童本就体质稍差,若常年得病怕是会更难好。
能大致明白是何作祟,总有解决之法吧。
南宫衣雪只是翻了个白眼。
解决?
玄乎的东西最难解决了。
夺人气运是损德之举呀。
既夺难追。
除非如小说里头那些真道士神仙,能通过被夺走的气运反推掠夺之法才能破解哩。
小姑娘又不是武当的道士,更何况此间道人不通修仙法。
难道要她去找个修仙之人来?
南宫衣雪稍稍鼓起一张小嘴。
“真不行?”
“真不行。”
话音方落,南宫衣雪忽地眼眸一亮。
哦,话倒不能这么说,幕后之人定是永生,这点毋庸置疑啦。
硬要说原因的话那就一切归功于直觉。
南宫衣雪能确认的是永生不会修仙法。
“换言之。”
小姑娘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脯,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
“道境道境,便是得了天道的道后能够用处仙人之法,开山断海无所不能,但永生并非道境,则其夺气运定有外力的辅助。”
“嗯。”
端木曦云点了点头。
她目光灼灼地在等小姑娘的后续。
可南宫衣雪好半天没接话。
“嗯?”
“嗯······嗯嗯,嗯?”
南宫衣雪挠了挠头,摆出一个“欸嘿”的表情。
哦,感情是她还没想到这个外力。
端木曦云无奈一叹。
罢了。
先去给躺在床上的病患开点方子吧。
既然明确了他只是染了普通风寒,那药方只需再多一点点效果就行。
让他自身免疫力强些便大抵能扛过这次劫难了。
可这终究治标不治本呀。
“曦云,我再问你个事。”
南宫衣雪忽地将脑袋搭在端木曦云的肩上,将少女的肩膀压得酸酸的,还有些痛痛的。
“这人我想起来在龙井阁里见过他哩,你别的病人去过吗?”
端木曦云一愣,指了指医馆中的人。
“你指谁?”
“指······”
南宫衣雪看向人山人海的医馆。
俏脸一黑,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我自己去看。”
······
并非万事万物都会有结果,并非一切一切都会有答案。
但不得不说,只要努力了,多多少少能得到自己心中所想,再不济也能长个教训不是?
南宫衣雪默默地瘫在小院里的树下,揉了揉酸胀的眉心。
方才淮苏城又小震了三回。
那到底是谁引发的地震呢?
小姑娘不知道哦。
她只知道结果哦。
几乎所有来端木曦云医馆治病的人此前都曾去过龙井阁,而南宫衣雪的猜测大抵被证明了个七七八八。
邪气。
大阵。
这俩多多少少沾点因果。
先前钟离玖荧不是在龙井阁里头斩了人嘛。
或许那时便为此埋下了祸根。
永生想要掠夺淮苏城的气运。
他也是好胃口,偌大城池的气运也不怕把自己给撑着了。
南宫衣雪愤愤然地念道,却不禁愁眉苦脸起来,她原本还打算直接杀上长生教的。
可如今一城百姓的气运被夺,指不定会影响到这座大城。
她得先想个法子把夺运之法给搅黄,还要再写几封信去。
淮苏尚且如此。
那别的城池呢?
指不定这天下都寻不着一个太平地方。
长生无孔不入,便如这千里之堤下的蚁穴,轻易可毁了一处。
永生将气运夺取,应是为了成道长寿吧。
南宫衣雪吹着月影树影中几缕凉凉微风。
真不太平。
她默默想。
翻了个身,看到端木曦云关切的模样。
“我给你煮了些莲子粥,之前玖荧来了,我把你的猜测都告诉她了。”
南宫衣雪坐起身,道了谢,接过粥小口地喝。
“起初她还埋汰你搞得淮苏城都不得安宁呢。
听完你的猜想后又无比懊恼自己实在太冲动。”
端木曦云轻笑道。
她也坐到另一张躺椅上来啦。
问诊这么多人也让她可累了。
要休息一下嘛。
“那她现在呢?”
南宫衣雪好笑道,觉得莲子粥可甜了,许是端木曦云照顾她的口味,特意将调味添得重了一些。
“她啊。”
端木曦云语调轻轻的。
“她说要去找离竹,离竹杀人去了。
说是又找着浑水摸鱼的人。”
“杀人啊······
打打杀杀多不好。
之前好多人都动不动就惦记着要杀个人呢。
益阳外如此,广南中如此,大理二皇子三公主也只知杀人才可达目的。
几年前淮苏城主亦是这般,受邪气影响盲目仇怨,誓要杀义父不罢休。”
才吐槽不多时,南宫衣雪的脸色忽地变了。
杀人,倏地她便记起这些日子忘了什么,她终是将一切都汇聚一起。
“这人大概杀不得,曦云你得和我一起去。”
这哪是不够啊。
这可太够了啊。
······
钟离玖荧觉得飞檐走壁可以算她的看家本领。
刺客嘛,人堆里七进七出啊,从至高处一跃而下啊,这都算是刺客的基本功啦。
但能有她这种轻功的依旧是少数之中的少数嘞。
她急得很。
北冥离竹是要去杀人。
她是要去阻止她杀人。
好懊恼啊。
钟离玖荧颇为苦恼地摇了摇头。
早知会诱发什么气运被夺的情况,她就把那人抓了。
这会儿北冥离竹也和她一般死脑筋喽。
钟离玖荧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轻功啦。
快一些。
再快一些就好,只要赶在北冥离竹将长生教徒斩杀之前赶到,南宫衣雪的猜测应当就不会沦为现实了。
许是天意使然。
钟离玖荧真的瞧见月影之中的少女了。
少女背着一柄明晃晃的长刀,月色被刀芒衬得银亮得晃人眼。
她眼前伏着一人,作势要自爆来伤少女呢。
钟离玖荧见此却放下了胸口的一块大石头。
她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