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拜师

作者:盜鋸 更新时间:2021/7/31 20:46:56 字数:6208

艾德雷历1537年7月4日,梅拉洛尔城游骑兵协会总部。

一间办公室里,洪坐在沙发上,喝着刚泡好的红茶。房间里还站着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银发男人,看年纪比洪大很多,他此时在一张书桌前,看着一叠文件。

“希利亚德,你这茶好像不是诸炎产的吧,味儿不正啊。”洪拿起一块茶点,对着男人吐槽道。

“想喝你老家的茶?自己泡,靠墙第二个柜子,中间个抽屉有诸炎负屃州产的绿茶,不过时间有点久了。”名叫希利亚德的男人没好气地答道,“拿新鲜的茶招待你还挑三拣四的。”

洪没脸没皮地笑了笑,从柜子里翻出了对方说的绿茶茶叶,泡了一杯。

“还真是陈茶……”感觉到茶叶的品质确实不好,洪有些想倒掉这杯茶了,但……含泪喝完吧。

才不是怕希利亚德这个协会首席魔法师的冰结术呢。

希利亚德·文思,游骑兵协会金级游骑兵,隶属梅拉洛尔游骑兵协会。希利亚德早年是隶属法师联合会的一名法师,擅长冰系魔法。后来他和联合会闹崩了,一怒之下脱离了联合会,开始周游四方。后来又在现任游骑兵协会总会长伦道夫的邀请下,加入游骑兵协会,并成为了金级游骑兵和首席魔法师。

“呐,希利亚德,伦道夫去哪儿了,刚刚没在总部里看见他。”

“去王都了,和王都的贵族老爷们谈点业务上的事。怎么,找他有事?”

“没,随便问问。”洪躺在沙发的靠背上,无聊地答道。

“看起来确实有变化,但信息太少,还不能证明我的判断。”希利亚德坐到沙发上,将手中的文件放在了茶几上,给自己也倒了杯茶说。

“喂喂喂……我一个月跑了三个省为你收集这些信息,你就告诉我还不能证明你的判断?”洪显得有些不满。

“你反正年轻,精力充足,再跑三个省都没问题。”希利亚德揶揄道,“说正经的,赫里摩尔、索兰格尔、瑟尔夫,这三个地方的魔导技术使用率确实高于王国平均水平,就目前的数据来看,影响虽然不太大,但还是有的。我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来支撑我的推断。”

“魔导技术的运用导致自然魔素的失衡……吗?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真的又有什么影响?”

“不要小看这种失衡。”希利亚德开启了教师模式,“虽然人类、动物没有对魔素的直接需求;但植物却有着使用魔素来维持生存和成长的刚需。如果自然界中的魔素不足,理论上会对植物的生存造成影响,进而影响到其他物种的生存。”

“但那是你的猜测,对吧。”洪摊手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植物千百年来都在消耗着魔素,而且人类掌握魔法之后,也加速了魔素的消耗……那现在的魔素岂不是应该消耗殆尽了?”

“没错,按理说应该如此,魔素一定存在一种自然补充的手段,可是我现在还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希利亚德顿了顿说,“不过倒是有一点提醒了我,那就是阿卡纳矿,这种矿石是怎么形成的?我们从来没有发现过自然魔素转换成固态的先例,水都有固态的冰和气态的蒸汽两种形态,而且还能相互转化,可魔素……”

“好了好了好了……我头都大了。”洪举起双手表示投降,“总之,你要的调查数据我给你了,你的委托我搞定了,拜拜了您内。”

“这就要走了?再喝会儿茶嘛。”希利亚德坏笑道,“我可以再给你一份委托……”

“你好意思嘛?我跑了三个省,花了我多少路费?你就给我一铜币的佣金。要不是欠你人情,二傻子才帮你跑这一路。”

洪一脸气愤的说道,待他撒完气,希利亚德又给他倒了一杯红茶,说:“抱歉,洪,辛苦你了。但是很久以前我就在想,魔导技术确实改变了人们的生活,生产更便利了,出行更快捷了,但……这样真的好吗?我从来不认为什么东西会是百利而无一害的,魔导技术也是如此。那么,它的另一面是什么样的?会不会给我们带来前所未有的灾难?”

洪喝下红茶,他觉得希利亚德有些小题大做了。而且,魔导技术就算真的有着不利的一面,那就克服掉它不就好了?

自己的祖国诸炎,可是连魔导技术的都没有开始利用呢。

“算了,接下来我自己去调查吧。之前那块怀表就送你了,权当是佣金了。”

接受希利亚德的委托时,洪得到了一块怀表,这块怀表不只是拿来看时间的,也是拿来测量魔素浓度的工具。

“抱歉,希利亚德,如果有需要的话再叫我吧,反正我也熟门熟路了。”

就这样,洪告别了希利亚德。接下来他要去列车站,购买一张明天去隆格城的车票,然后回旅馆休息。

“先去找个厕所吧,茶喝太多了……”

……

洪走后,希利亚德没有收起他的茶具,而是来到他的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了一罐绿茶。

“抱歉,洪,可要是你看到了,这罐诸炎负屃州新产的绿茶就保不住了。”

++++++++++

隆格城,上午六点半。

罗威尔早早地起了床,玛妮还在准备早餐,琼斯和詹妮弗在做开张的准备工作。北区集市已经有不少商贩摆好了自己的摊子,零零散散的一些顾客也来到集市上寻找自己需要的货物。罗威尔做起了简单的热身运动,差不多活动开身体以后,摆起架势,打起了太极。

太极拳是罗威尔前世的时候,在公园里跟一群老头老太太学的。罗威尔现在才五岁,不太适合练一些太过激烈的搏击术,先练练太极打打基础;过两年便可以利用起琼斯准备的沙袋,练习拳脚了。其实罗威尔现在的年纪也可以练练跑步来提高一下体力,但隆格城的治安并不是很好。贫民窟里就不说了,北区集市上就时常会有小偷和骗子出没,家里也不可能让人陪着他跑步。

不过这些都难不住罗威尔。自从打定计划要锻炼身体以后,每天上学罗威尔都是一路小跑过去的;在教会学校放学时,他也会在教堂广场跑上两圈。周围的孩子很多都在嘲笑他的行为,觉得他这就是在浪费吃进去的粮食;马特和哈蒂曾也打算跟罗威尔一样跑步,但跑完步之后营养需求就增加了,更容易饿;家庭不富裕的两人便只能作罢。

就这样,一两天、一两个星期、一两个月……罗威尔坚持了下来,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体能比以前好上很多了,身体也开始变得结实。

每天早上练习太极拳,最开始的时候周围的邻居和路人还会觉得新奇,以为这个孩子在玩什么游戏,围观一下;后来时间一长,大家也就习惯了,偶尔会看向罗威尔这边。罗威尔的举动,在吸引众人目光的同时,也变相地给家里打了广告,比如琼斯就明显感觉到,自家的销售额,明显提升了。

“哦,小子,打的不错啊,有点我们诸炎古武术的味道。”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对着罗威尔称赞道。

“洪先生,早上好。”罗伟二打招呼道,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洪。洪在一个星期前来到了隆格城,按他的说法,他现在调任隆格城担任支援者。自从来到隆格城之后,洪经常和罗威尔一家接触。或是买买东西,或是碰巧路过聊上两句;当他发现罗威尔每天早上都要锻炼以后,便更加勤快地来这里偶遇了。

偶遇,嗯,至少洪说的,是偶遇。

“哦,洪先生,您来的可真早,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罗威尔的父亲琼斯发现了洪,连忙出来打招呼道。

“早,琼斯先生,没什么,刚好路过。”

“这样啊,那要不要一起吃早餐?我让我家女仆马上准备。”琼斯邀请道。

“不了不了,我还有其他事,先告辞了。”然后他又对罗威尔说,“下次再见啦,小子。”

“再见,洪先生。”罗威尔道别说。虽然他对洪救下他的事很感激,但直觉告诉他,洪似乎对他太过关注了,总觉得对方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人家一个最高级别的游骑兵,能图自己一个孩子什么呢?罗威尔摇了摇头,马上就要去上学了,自己得赶紧上楼去吃早餐。罗威尔的早餐是一份粥和一个面包,早餐只准备了罗威尔的,琼斯、詹妮弗还有玛妮都是早餐和午餐一块儿吃的,一天吃两顿;父母担心十二点才能吃饭的罗威尔会饿着,便每天都给他准备一顿早餐。

托米德利河边的马路上,哈蒂和马特已经在等罗威尔了。三人结伴上学,玛妮则一路跟随。从罗威尔家到教堂的路有点远,为了罗威尔的安全便由玛妮每天负责接送。三个孩子有说有笑的,看样子已经从之前提拉尔村遇险的阴影中缓过来了。那件事后琼斯亲自到马特和哈蒂家中登门道歉,对方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而琼斯也没有再带三个孩子去过提拉尔村,尽管罗威尔曾经请求过,主要是为哈蒂请求的。

“又是和平的一天呢。”罗威尔感叹起了日常的生活。

++++++++++

“看到了吗?”

“看到了,两个多沃夫族的石头,一个人族的石头。不过那只雅拉德族的豆儿,要不要一块儿……”

“不必了,虽然也是上等货,但不好控制。那个人族石头也别动,人族要是出了事,搞不好会惊动条子。”

“不至于吧,那石头也不像是贵族……”

“少废话,准备动手!”

一处隐秘的巷子里,三个男人在谋划着什么。这伙人的目标似乎是哈蒂和马特,他们穿着斗篷,遮住了自己的身形和面貌。等到目标一行人差不多靠近的时候,他们突然窜出。其中一人冲向了玛妮,把她打倒在地;另外两人扯开了罗威尔,抱起哈蒂和马特就跑。

“马特!哈蒂!”罗威尔见同伴有危险大声喊道,他先跑向玛妮,摇了摇她;但玛妮昏迷了,怎么叫都叫不醒。来不及思考的罗威尔扔下书包,朝着三人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大人的速度肯定不是罗威尔能够追得上的,追到一个路口到时候罗威尔跟丢了目标。正当他着急的时候,一阵女孩子的尖叫声传来。

“那边!”罗威尔赶紧追过去,发现了一个被撞倒在地的小女孩儿。她和自己一样,都在教会学校上学的同学,名叫琳。

“琳,你看见三个男人抱着马特和哈蒂了吗?”罗威尔边扶起琳边问道。

“哎?啊,刚才是有三个男人经过这里撞倒了我,但他们有没有抱着……没看清。”

“他们往哪里去了?”罗威尔激动地抓着琳追问。

“轻点,他们穿过这个巷子,往那边跑了。”

罗威尔看向琳指的方向,那里穿过去是南城区的贫民窟,一个相当混乱的地方。

“谢谢了!”罗威尔扔下琳赶紧追去。

“喂!你就这么走了?你不上课了?”

罗威尔没有理琳,他穿过巷子,进入了贫民窟。

“哈蒂!马特!”

“罗威尔少唔……”

哈蒂的喊声传了过来,但似乎立刻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嘴。罗威尔赶紧跑过去,他终于找到了那三个男人。

“头儿,那个人族小鬼也追过来了。”

“该死,把他抓起来,既然他主动送上门来,咱也不客气了。”为首的男子拔出了匕首,另外两人也拿出了绳索。哈蒂此时被困得结结实实的,嘴巴里塞着一团布;马特也被捆着,但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样子应该是被这三个男人打昏了。

“来人呐!救命啊!”罗威尔大声呼救起来,便喊边向贫民窟外的大路跑去。

“该死,臭小子你给我站住!”三个人见罗威尔要跑,赶紧追过去。如果被罗威尔喊来巡逻队,他们三个都跑不了。

而这也正是罗威尔的目的。

他在巷子里辗转腾挪,把三人从哈蒂和马特身边引开;再尽力寻求帮助,抓住三个匪徒。否则,仅凭自己一个五岁的孩子,别说救人了,自己都得赔进去。

他一边跑,一边打翻巷子里的杂物阻挡身后的三人。这段时间以来的锻炼,让罗威尔的体力提升了不少;但是大人的脚程很大,随便两步就能追上自己。罗威尔的脑子在飞快地运转,思考对付三个人的对策。

“该死的泥鳅!”一个匪徒被罗威尔耍得有些愤怒了,他抓起一个破罐子,朝罗威尔狠狠地砸了过来。

“不好!”背后突然被击中,罗威尔被直接砸倒在地。罐子掉在地上砸成了碎片,罗威尔想赶紧爬起来,却被为首的匪徒直接给制住了。

“臭小子,还挺能跑!你再跑啊!”那个男人把罗威尔提了起来,一拳打到了罗威尔的腹部。然后指挥着两个手下回到捆着哈蒂和马特的小巷子里。

但此时,有人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们了。

“呀,罗威尔小子,你咋变成这副德行了呢?”洪坐在一堆杂物上,手里拿着长枪,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喂!你那条线上儿的,要干嘛?”一个匪徒对着洪叫嚣道。

“我吗?走南闯北做单子的,识相的放了手上的石头赶紧滚。”

这几句话让眼前的三个匪徒吃了一惊。“做单子”是地下世界的黑话,指的是接委托的游骑兵;因为游骑兵的委托大多是用一张纸写明任务内容挂在公告板上,能做的人自己摘了去申请就行。至于“走南闯北”,懂行的都知道,能走南闯北做委托的游骑兵,至少是铜级。而能够晋升为铜级的游骑兵,一般都不好惹。

“朋友,都是讨生活的,不容易。你要这个石头,咱权当并肩子,给您这个面子。另外俩石头咱带走,如何?”石头是指小孩儿,黑道上把贩卖儿童的生意叫搬石头,领头的匪徒打算拿罗威尔堵住对方的嘴,好带走哈蒂和马特。

“黑话说着真难受,算了。”洪从杂物堆上跳了下来,说,“你先把人放了把,我保证不对你们出手。”

为首的匪徒松了口气,他把罗威尔丢到了洪的面前,罗威尔咳嗽了几声,看来还活着。洪把罗威尔抱到一边,两个匪徒走过来,打算带走哈蒂和马特。

突然,洪一拧自己的长枪,把长枪分成了两段。对着两个匪徒便攻了过来。两个匪徒发现事情不妙,拔出匕首格挡,迅速退开。

“你!朋友,不是说好了不出手吗?”为首的匪徒强忍着怒气质问道。

“我没出手啊,看,我出的是枪。”像是故意调戏对方一般,洪晃了晃手中分成了两段的枪。洪的武器就是这样,平时是拼合在一起的长枪;必要时也可以拆成两段,既可以收纳,也能当短兵器使用。

在一个小巷子里,短兵器比长枪更好发挥。

“你!给我上!干掉他!”

两个匪徒跟洪缠斗了起来,洪虽然是枪术高手,但短兵器也使得颇有心得。两个匪徒根本不是洪的对手,三回合之后,便被洪打晕在了地上。

为首的匪徒惊呆了,他一步步往后退,突然转身就往外跑。洪也得势不饶人,在巷子里飞檐走壁,三两步追上了匪首,制住了他。

……

++++++++

三个匪徒被抓住了,哈蒂和马特被安全的送回了家。经历了这件事,三个孩子也不能去学校上课了,他们的父母给他们请了一天假,让孩子安心的修养。女仆玛妮也没什么大碍,詹妮弗也给她放了一天假,虽然玛妮有些闲不住。

罗威尔的房间里。

“所以,那三个人就是导致最近不少兽人小孩儿失踪的罪魁祸首。”罗威尔坐在床上问道。

“没错,他们好像是要在夜里驾着马车出城的,他们还有一个赶车的同伙儿,现在也被抓住了。”洪回答道,“不过你这小子,这么危险的事,你居然还往上送。要不是我刚好查到他们的藏身处,你怕是也要被他们给卖了。”

“那他们之前抓走的孩子呢?”

洪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被卖掉了,去向不清楚,或许成为贵族的玩物,或许在哪个工厂或者矿洞里当奴工……这伙人只挑兽人族小孩儿下手,因为兽人的孩子失踪了,巡逻队一般都不会管。”

罗威尔捏紧了拳头,他的朋友哈蒂和马特,差点也要遭受这种悲惨的命运,这让他心里感觉到一阵寒冷。

不,哈蒂和马特,还有这隆格城里的兽人族们,他们不是一直都在遭受着不公平的命运吗?

“对了,罗威尔小子。”洪突然对罗威尔说,“你要不要拜我为师啊?”

罗威尔愣了一下,拜师?什么鬼?

“你小子有股子正气,对需要帮助的人会给予帮助,对朋友也是真诚相待。你一直以来都在锻炼吧,你想要力量,对吗”

洪说的没错,罗威尔想要力量。虽然他前世会的搏击术之类的技能也能回忆起来,但自从遭遇了蓝鬃狼以后,年龄对自己的限制让罗威尔更加焦急的渴望着力量。

“我是诸炎云门的内门弟子,当初出门游历时,我的师父允许我收徒传艺。但给我定了一个要求。”洪继续说道,“无论何族何种,云门只收仁、义、礼、智、信五德皆全之人。”

“你愿意帮助别人,这是仁;你为了朋友孤身犯险,这是义;在和危险你不是硬拼,而是尽力周旋,这是智;至于礼和信……”

洪笑了笑,罗威尔曾经的表现看得出,他绝不是无礼无信之人。不在乎种族地和两个兽人族朋友平等相处,这是哪怕那些贵族的孩子也做不到的。

“罗威尔,你愿意,拜我为师吗?”

罗威尔坚定地看着洪,爬下床,跪在地上,向洪行礼道,“弟子愿拜洪先生为师,从今以后尽心侍奉师父,刻苦学艺。如违此誓,天理不容。”说完便磕了三个响头。

待罗威尔行万里,洪便把他扶起来,说:“好小子,从今天起,你就是云门枪的第三十七代弟子了。记住:习得一身武,但行天下义。万道沧桑变,不变唯仁心。以礼走四海,唯信胜百兵。大智守苍生,深藏功与名。”

“弟子记住了。”

“很好,很有精神!”洪对自己的徒弟很满意,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对了,罗威尔,你怎么会诸炎的古礼?我好想没教过你吧……”

“啊这……”罗威尔看着洪,洪的脸上明摆着都是怀疑。

有问题,属实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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