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成为见习

作者:盜鋸 更新时间:2021/8/14 22:21:09 字数:5830

艾德雷历1544年3月11日,隆格城游骑兵协会地下训练场。

罗威尔牵着哈蒂的手,在一帮年龄比他俩要大很多的学员们的注视下,踏上了协会的训练场。

“罗威尔·怀特、哈蒂·忠牙,请求进行武技测试。”两人向吉赛拉请求道,这让场边其他的学员议论纷纷。

“罗威尔?那个洪的徒弟?”

“得,这俩师徒恐怕是要放水了……”

“那小姑娘真聪明,跟着洪的徒弟混,轻轻松松地就能通过考核。”

“喂,小心点,那丫头是吉赛拉会长的……”

……

罗威尔和哈蒂没有理会其他人的议论,他们直勾勾的看着吉赛拉,等着她的答复。吉赛拉并不在意其他人嚼舌头的话语,但……当她看到罗威尔牵着哈蒂的手,走到训练场中的时候,她产生了一种自家白菜被隔壁猪拱了的感觉。

“同意,准备测试吧。”

虽然之前很担心洪会不会乱来,但想想看,罗威尔可是他的徒弟啊,总不能师父上来就坑死徒弟的吧。

那么,哈蒂应该也不会有啥大麻烦。

“很好,罗威尔小子,不愧是我得徒弟。”洪赞许的对两人说道,“那么,你们准备好了吗?”

罗威尔和哈蒂握着各自的武器,对着洪说:“准备好了,请赐教!”

话音刚落,洪就大喝一声,脚下发力,朝二人猛冲过来;在距离两人三四步左右的时候,又将手中的棍举过头顶,势大力沉地劈了下来。罗威尔瞳孔微缩,下意识就推着哈蒂扑倒向旁边,避过这一击。两人不可思议地看着洪,仿佛不认识对方一般。

“怎么了?一招都不敢扛吗?”洪并没有追击,但罗威尔从洪身上的气势能感觉到,洪刚才那一击,比上一场对付肯特和比尔要认真得多。

“喂……你们看,地板……”

“我去……地板都砸碎了……”

“那不是木棍吗?地板可是花岗岩的啊……”

……

学员们又叽叽喳喳地喧哗起来,现在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洪开始动真格的了。但没道理啊,罗威尔不是他徒弟么?可是刚才那一招,几乎可以直接杀死罗威尔了。

“喂!洪!你什么意思!”一旁的吉赛拉怒斥道,“你打你徒弟我不管,敢伤到哈蒂,我非撕了你不可!”

洪完全不理吉赛拉的话,反倒是看向一脸震惊的哈蒂。

“听到了吗?你的导师可是这么说的,要退场可还来得及。”

“为什么……”还未缓过神的哈蒂用颤抖着的声音问道,“洪先生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如果伤到罗威尔少爷……”

“伤到了又怎么样?”洪一脸无所谓的说,“成为游骑兵,死都算是轻的!一个不好,可能就要眼睁睁地看着魔兽生吞了自己!如果连决死的觉悟都没有的话,就不要选择当游骑兵!

“罗威尔!回答我……云门枪法的第一要义是什么!”

洪的声音响遍了整个训练场,所有人都看向了罗威尔,等待他的回答。

罗威尔扶起哈蒂,重新捡起自己的长棍,又一次朝洪摆好架势。

“不惧艰险,冷静应对;敢战不退,一骑当千!”说完,罗威尔便挥舞着长棍,向洪冲去。

“很好,这才是该有的气势!”洪对现在的罗威尔很满意,这小子终于有点斗志了。

另一边,哈蒂从刚才的冲击中缓过劲来。这洪和罗威尔的对话反复在她脑海里回响着,让她意识到,自从知道罗威尔少爷也要参加游骑兵的培训以后,自己似乎就有些忘记了当初立志成为游骑兵的理由了。

为了保护那些更弱小的人,自己才立志成为游骑兵的;但培训期的这段时间,因为罗威尔的存在,让她有些忘记了,自己加入游骑兵协会的初衷。

甚至有时候,自己还会向教会学校时那样,依赖罗威尔。

“我……我要成为游骑兵……我要保护那些孩子们,我……也要战斗!”

再一次站起来的哈蒂,重新拿起了盾牌和短刀,加入了洪和罗威尔的战团。这让一旁作为裁判官的吉赛拉感到意外,哈蒂身上的气势发生了改变,她做好了就算丢掉性命也要战斗的觉悟。

洪也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他手中的长棍一个猛挥,逼退了二人,又几个闪身和他们拉开了距离。接着,又重新摆好架势,示意两人再次向他进攻。罗威尔和哈蒂相互看了一眼,眼神交流过以后,哈蒂举着盾牌就朝洪冲了过去。

“哼哼,气势不错。”洪称赞道,并将手中的长棍当做长枪,径直向哈蒂刺了过去。哈蒂没有跟长棍直接接触,而是向右一闪,避开了长棍的攻击。哈蒂闪开以后没有迟疑,又向前冲了两步,短刀横挥斩向洪的腰部。

“天真!”洪迅速收回长棍,用长棍的尾端向上猛地挑起,将哈蒂短刀的攻势截了下来;拦下哈蒂的攻击以后,洪又顺势用棍尾横扫哈蒂的下盘,将哈蒂掀倒在地。但就在洪要一棍劈下的时候,罗威尔的长棍从洪的右侧袭来,直刺向洪的右胸。

“不错,看来从上一场那个比尔那儿学到点东西了。”洪心里暗暗赞叹道,这一刻他的动作开合太大,不得不放弃攻击哈蒂,后撤避开罗威尔的攻击。罗威尔这一击不成,也不迟疑,跟洪之前对付哈蒂那般,收棍,用棍尾扫向洪;却被洪识破了招式,用长棍挡了下来。但下一刻洪察觉到身后不妙,哈蒂重新站了起来,挥刀朝他冲来。洪只得用滚扫开罗威尔,然后顺势弹开哈蒂的短刀;接着,又立刻摆出了刺击的架势,用长棍狠狠地刺向了哈蒂。哈蒂避让不及,只能用圆盾在胸前格挡。“嘭”地一声,哈蒂被洪的这一刺推飞出好几步,再看哈蒂手中的盾,硬是被洪给通了一个窟窿。

“天哪……那可是棍子……居然……”

“这要是实实在在扎人身上,怕不是要直接来个对穿?”

看到这里,其他的学员都为哈蒂捏了一把汗,但场上的战斗还在继续。罗威尔被洪扫开以后,迅速调整了身形;见哈蒂又被洪缠上了,便抓着长棍再次向洪袭来。洪也察觉到了罗威尔的动作,挥舞着长棍迎向罗威尔。罗威尔用尽全力,抡、砸、劈、刺、扫,却别洪一招一招地接了下来;时不时的洪还会向罗威尔发起攻击,但罗威尔也不去硬接,而是灵巧地躲开,并伺机向洪发起反击。另一边,哈蒂的盾牌被洪贯穿了以后,便将盾牌扔到一边,抄起短刀就向洪冲去,再一次罗威尔一起跟洪进行近身缠斗。

罗威尔和哈蒂,一个中距离突刺一个近距离缠斗,彼此配合,让洪稍微感到了一丝压力。洪心里想,再让两人成长几年,或许真的可以逼得他全力一战。虽然从一开始洪就给足了两人压力,但是自己的目的只是为了磨练他们,并不是要淘汰他们。

只要让他们能在足够的压力下有所成长,那就够了。

随着对战斗压力的适应,罗威尔和哈蒂也感觉到自身的变化,彼此的配合也变得更加默契。哈蒂的进攻更加凶猛,不再像最开始那样不再缩手缩脚的了;罗威尔也是,长棍犹如飘忽不定的灵蛇,总是在洪最难防御的地方突然窜出。但是洪依然游刃有余的招架两人的攻势,并持续用猛烈的攻击给两人以压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人只要再坚持一两分钟,就能够通过测试了。在场的人都默默地为两个孩子揪心起来,特别是吉赛拉。虽然经此一战,哈蒂获得了成长,但洪这次乱来的举动,让她也为哈蒂额外多担心了几分。

“等着一场结束了,一定得换下洪这个愣子。”吉赛拉心里想道。

但就在这时,场上的形式突然发生了变化。洪趁着哈蒂一个恍惚的瞬间,挑飞了哈蒂手中的短刀。突然失去武器,令哈蒂一时间手足无措,她慌忙后撤,想要远离洪,但洪的长棍有着距离优势,追上她并不难。洪将手中长棍棍首对准了哈蒂,猛地向前一推,直刺向哈蒂的胸口。

“哈蒂!”

就在洪的长棍即将刺到哈蒂时,另一根长棍从侧面袭来,向上一挑,将洪的攻击改变了轨迹,使得本来刺向胸口的长棍,从哈蒂的头顶滑过。

四两拨千斤!

罗威尔没有放过机会,趁着洪来不及变招,他赶忙将长棍拉回,朝洪刺去。

“好小子。”洪对罗威尔的反应很满意,他也迅速收回长棍,然后长棍对着地面猛地一撑,借着这股力道,躲过了罗威尔的突刺,然后收招,和两人拉开了距离。

“到此为止!罗威尔、哈蒂,坚持了十分钟,考核结束!”

见洪收了手,吉赛拉赶紧宣布考核结束。虽然两个孩子没有受到太过分的伤,但要再让洪这么继续下去,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罗威尔也收了手,然后去扶起了被洪逼倒在地的哈蒂,又向洪和吉赛拉行了个礼,离开了训练场中央。

“没事吧,哈蒂?”

“没事,罗威尔少……嘶……”哈蒂还没说完,便感到左臂一阵痛楚袭来。罗威尔见状,赶紧解开了哈蒂的护臂,发现,哈蒂的手臂上有一块淤青。

“这是……刚才师父那一棍……哈蒂你怎么……”看到伤痕,罗威尔意识到,这应该是刚才洪贯穿哈蒂的盾牌以后,突刺的余威打在了哈蒂的手臂上。

但哈蒂在场上的时候,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受伤的情况。

“哎?奇怪……啊疼……”哈蒂也是一样,在和洪缠斗的时候,她并没有感到不适,但一下来以后,就突然痛了起来。

“怎么回事?哈蒂,快让我看看。”吉赛拉也发现了哈蒂的不对劲,走过来抓着哈蒂的左臂检查起来;然后,吉赛拉怒气冲冲地看向洪。

“额……失误,失误……考核嘛,受点伤很正常……”洪的解释越来越无力,最后老老实实地闭嘴了。

接下来的武技考核,吉赛拉安排了隆格城协会的另一位银级游骑兵鲁迪来担任考核官,并逼着洪担任起了裁判官的工作——没有补贴的那种。而她,则带着哈蒂和罗威尔来到协会的医务室,给两个孩子上上下下的检查了一番。

好在,除了哈蒂手臂上的淤青,两人身上都没有大碍。不过在洪高强度的压力下,两人的身体都十分疲倦。于是吉赛拉给罗威尔他们安排了两个床位,让两人好好的休息一会儿。

“罗威尔少爷,你睡着了吗?”虽然分别在两张床上,但两人的床隔得都非常近。也就用一块白布分隔开来。

“还没,不过确实挺累的。”罗威尔答道,“抱歉,哈蒂,我师父……”

“没事,罗威尔少爷,我知道,洪先生不是故意的。”哈蒂温柔地说,“我也要感谢洪先生。不是他的话,我还不知道,原来我也可以那样去战斗。”

“但我还是要跟你说声对不起。”罗威尔依然感到歉意,“而且,你能不能别再叫我……算了,不说了。”

罗威尔本来还想说让哈蒂不要称呼他少爷,可从小纠正到现在,也没见哈蒂真的改过,索性又放弃了。但罗威尔的反应却让哈蒂觉得很有趣,她咯咯地笑了起来。

“呐,罗威尔少爷,我们会通过考核,成为见习游骑兵吗?”哈蒂又问罗威尔。

“应该没问题,笔试之前对过答案,问题不大;虽然武技考核让我师父整了这么多幺蛾子,但我想通过考核应该不成问题。”

“那成为见习游骑兵以后,哈蒂还能和罗威尔少爷一起吗?”得到罗威尔肯定的回答,哈蒂的心放下了一半,但……

“虽然暂时不能去做魔兽讨伐和野外搜索一类的委托,但好像还是允许见习成员组队完成委托。”罗威尔说,“所以,哈蒂,要不要和我组队?”

“……”

“哈蒂?”罗威尔见哈蒂没有回话,又唤了哈蒂一声,但当他听见隔壁床上传来的微微的呼吸声时,便摸摸地笑了。

“我也睡一会儿吧。”

++++++++++++

武技考核结束三天后,罗威尔和哈蒂都接到了游骑兵协会的通知,让他们三月十五日前往游骑兵协会。到了三月十五日这天,两个孩子紧张地在协会的培训室里坐着;今天并不是所有的学员都过来了,这一期全部七八十名学员,只有十二名坐在这里。其中,就包括了武技测试中第一组向洪发起挑战的肯特和比尔。

“录取率15%吗?”罗威尔心中暗道,到这一步其实他也猜出来了,在场坐着的都是通过测试的。

十点钟的时候,隆格城协会会长吉赛拉进入了培训室。她走上讲台,扫了一眼在座的新人们。

“学员们,恭喜你们,经过一年的培训,以及本月的两次考核,你们光荣的成为了游骑兵中的一员。”

学员们精神一振,有的暗暗地捏紧了拳头,努力止住自己兴奋的心情。哈蒂也很高兴,她甚至想冲向旁边的罗威尔,跟他拥抱在一起。

“但是,这只是个开始!”吉赛拉并没有让在场的新人们兴奋太久,“接下来的两年里,你们要以见习游骑兵的身份,在隆格城协会继续学习怎样成为一名游骑兵。你们要学会怎样完成委托;要学会怎么利用协会的一切资源;更要学会怎样去战斗!

“在大约一百年前的时候,我们的首任总会长波拉德·莫里安,为了贯彻他保护弱小的信念,建立了如今的游骑兵协会。今天,波拉德会长的信念成为了我们这些游骑兵的信条!而这些信条,就是游骑兵准则!

“无条件保护委托人的安全。无论对方支付了一枚铜币,还是一枚金币!

“决不能伤害委托人!我们是守护者,不是劫匪和强盗!

“不可对委托人无礼!每一个人无论出身如何,都应该得到尊重!

“对弱者要仁慈,每一个游骑兵都有着保护弱者的义务!

“遵守法律。我们要维护秩序,不能破坏秩序。

“守卫和平。当混乱与动荡威胁到无辜的人时,游骑兵要挺身而出!

“服从协会的安排。当协会需要你们的时候,要无条件为协会服务。

“现在,新人们,该轮到你们去践行这些准则了。从见习开始,你们能做到哪一步,我非常期待。希望有一天,在你们之中,能出现铜级、银级甚至金级;希望有一天,你们之中,能有人被人们广为称颂。

“现在,全体起立!”

吉赛拉的一声令下,新人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吉赛拉也从讲台上走了下来,依次走到每一个学员的面前,将一枚皮革底的五角星徽章交给了他们。

“这就是游骑兵的标志——游骑兵徽章。”分发完徽章以后,吉赛拉回到讲台上,对学员们说,“从今往后,这枚徽章就是你们的身份证明;但是,这也是你们的一道枷锁。从今天起,你们要背负起协会的荣誉;要背负起守护弱小的责任。你们不再是普通的平民,你们有责任完成协会与委托人的委托;有责任在魔兽肆虐的时候挺身与魔兽战斗。但你们放心,我向你们保证,你们应得的东西,协会决不会亏欠你们。

“现在,佩戴上你们的徽章,成为游骑兵中的一员。”

在吉赛拉的命令下,学员们将游骑兵徽章戴在了衣服的左胸上。从这一刻起,他们就正式成为了隆格城游骑兵协会的见习游骑兵。

“终于要开始了!”罗威尔也有些兴奋,成为游骑兵,是他为了了解这个世界所踏出的第一步。或许,这个身份会伴随着他,走遍整个王国。

“罗威尔少爷!”哈蒂也兴奋地看向罗威尔,尾巴也不停的摇着,“我做到了,我成为见习游骑兵了!”

“恭喜你,哈蒂。”罗威尔也由衷地为自己的好朋友感到高兴。哈蒂为了这一天,付出了多少努力,他都看在眼里。

“嗯!呜呜呜……”兴奋了一会儿,哈蒂又哭了起来,扑在了罗威尔的怀里。周围的新人们见状,识趣地走出了培训室;吉赛拉也扶额,怀着复杂的心情带着剩下的人,离开了培训室。

“哈蒂,干得漂亮。”罗威尔用双手轻轻地搂住哈蒂,安慰道,“你成功了,你已经是一名见习游骑兵了。”

“呜呜呜……”

“不哭了,哈蒂,一切才刚开始哦。”待哈蒂哭了一会儿,罗威尔轻轻推开哈蒂,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们过两年还要晋升铁级;而且,晋升铁级以后,我还要用两年时间晋升铜级。”

哈蒂停止了哭泣,她擦了擦眼泪,对罗威尔说:“对,这才刚刚开始呢。我们还要晋升铁级;不,我还要和罗威尔一起,晋升铜级!”

“嗯,那我们约好了!”说完罗威尔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小指,见哈蒂一脸茫然,便解释道:“这叫拉钩,是一种做约定的方式。你把小指伸出来,跟我的勾在一起。”

哈蒂在罗威尔的指导下,将自己的小指和罗威尔的勾在了一起。虽然她从没有见过这种做约定的方式,但……她很喜欢。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我们一起,成为铜级!”

“嗯,说好了,罗威尔。”哈蒂笑着承诺道。

“嗯?哈蒂,你终于不叫我少爷了。”发现哈蒂对自己的称呼有变化,罗威尔有些高兴。

“啊!对不起,罗威尔少爷……”哈蒂也察觉到了什么,忙红着脸道歉。

“别改回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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