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礼物

作者:盜鋸 更新时间:2021/8/17 15:53:24 字数:6502

艾德雷历1544年7月11日,隆格城托米德利河西岸。

身披斗篷的哈蒂一路小跑,向着隆格城的贵人区奔去。她接到一份委托,将一个装有丝绸衬衫的包裹送到贵人区。这单委托的佣金有五枚铜币,协会抽走两枚以后,哈蒂还能得到三枚!

这样,她就可以攒齐九十枚铜币了!

一想到这里,哈蒂就兴奋不已,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

贵人区,顾名思义,就是隆格城最有钱有势的贵族和大商人们居住的地方。贵人区位于托米德利河的西岸,距离西区集市大概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在隆格城这座城市里,影响力最大的贵族有三位:隆格城城主埃尔默·康罗伊子爵、杰里迈亚·恩尼斯男爵以及拉蒙德·纳什男爵。这三位在贵人区里都有着自家的大宅院,占地面积还不小。除此之外,诸如银行家兰伯特、城南河港老板奥威尔等隆格城内最具影响力的几位大商人,也居住在这里。

贵人区禁止平民无故进入,它的周围用高高的围墙与外界隔离开来。贵人区的西北方和东南方有两个大门,每个大门都配备有警卫。哈蒂的目的地是位于贵人区东南方的大门,在那里把包裹交给警卫。之后,警卫会将包裹交付给他的主人,哈蒂也就可以完成委托了。

就快要接近贵人区的时候,哈蒂停下了脚步。她将斗篷的兜帽戴好,遮住了头上的狼耳;又检查了一下斗篷后面,有没有盖住她的尾巴,确认都没有问题以后,她大大方方地朝贵人区的东南门走去。

“站住,贵人区禁止随意闯入,告诉我你的身份!”到达门口的时候,警卫拦住了哈蒂,并握紧了手中的长矛。贵人区的警卫们其实装备有几支燧发枪,尽管是淘汰下来的产物,但对付一般的闯入者已经足够了。不过,平时这几支枪都不会让执勤的警卫带着,更多的时间,还是让警卫们手持剑或者长矛站岗执勤。

哈蒂向警卫出示了自己的游骑兵徽章,说:“我是游骑兵协会的,按委托给贵人区的威尔森先生交付他定做的丝绸衬衫。衬衫是两周前威尔森先生在北区的裁缝店定制的。”

警卫见哈蒂出示了游骑兵的徽章,神情稍微放松了下来;他要求哈蒂在原地等候,然后吩咐一起站岗的同伴去向威尔森先生确认。威尔森是隆格城的大工厂主,城北的工坊区有一半的工厂都是他开的。哈蒂的父母就是在威尔森名下的工厂里做工,而像哈蒂父母这样,在城北外的工坊区讨生计的兽人族,在隆格城里还有很多。

过了十分钟,去向威尔森先生确认情况的警卫回来了。他要求哈蒂将包裹交给他们,并让哈蒂离开。哈蒂交付了包裹,也不作停留,顺着马路朝西南方走去。时间已经快两点钟了,哈蒂打算先去趟西区集市,她在那里定下了一样东西,今天必须去买下来。

++++++++++

西区集市位于隆格城城西偏南一点的地方,距离托米德利河的河港仅一街之隔。托米德利河宽40米,最大允许两艘长18米左右、宽12米左右的内河船行驶。顺着托米德利河向西行驶,可进入欧玛海湾,王国最南端的港口欧玛港就在那里;向北行驶则可以进入梅拉尔湖,在这里既可以通过陆路向东前往梅拉洛尔城;又可以顺着河道进入王都——格里恩洛尔。靠近如此重要的交通要道,使得西区集市的热闹程度,比北区集市要高出很多。相比于北区集市,西区集市可以看到更多来自其他地方的商人。

哈蒂来到西区集市,凭着自己的记忆,找到了一个摊位。摊主是一个亚拉德族兽人,名叫亚哈。他穿着一件圆领长袍,头上戴着白色的头巾——这身打扮是大陆东部西普拉斯王朝的传统服饰。

在诺法缇娜大陆,西普拉斯王朝与艾德里亚王国、巴德纳帝国一样,是以单一民族为主体的国家;不同的是艾德里亚和巴德纳是以人族为主体民族的国家;而西普拉斯王朝,则以亚拉德族为主体民族。与临近艾德里亚王国的弗伦格里尔王国不同,由于远离人族国家,西普拉斯王朝在文化上发展出了自己的特色;而这些特色就体现在了他们的手工艺品上,独特的纹饰和色彩搭配,塑造出了独特的异域风情。

“啊,这不是小狼妹妹嘛?”摊主亚哈用不是很熟练的王国语和哈蒂打招呼道,“怎么样?你有钱买下定的东西了吗?”

“亚哈先生,我有名字。”哈蒂回答道,“我叫哈蒂,请不要叫我小狼妹妹了。”

“哦,抱歉抱歉。”亚哈笑着表示歉意,虽然已在王国做过几次生意,但他还是有些记不住这里人的名字,便习惯用“狼妹妹”、“猫弟弟”、“人类老爷”之类的叫法来称呼客人。

“那个东西,您还有吗?”哈蒂没有继续纠结称呼的问题,而是问起了她要购买的货物。

“当然!”亚哈递给哈蒂一个包裹,哈蒂接过包裹,打开看了一眼,然后很满意地将它又包了回去。

“谢谢,那么,说好的,九十枚铜币。”哈蒂将一个钱袋子递给了亚哈,亚哈接过钱袋子,打开清点了一下。

“嗯……小狼妹妹,你这里好像还少了两个铜币啊。”亚哈用遗憾的口气对哈蒂说,哈蒂先是一愣,然后接过钱袋清点了一下——确实少两枚。

“不可能啊,昨晚上我还清点过的,今天……”哈蒂有些着急,昨晚她认真的清点过,八十四枚铜币;今天早上向丽雅小姐又预支了三个委托的佣金七枚铜币,现在应该总共有九十一枚铜币啊。

刚才自己掏了一枚铜币,买了块干面包,那么应该刚好九十枚才对……

“小狼妹妹,很抱歉,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了,但现在看来,我恐怕不能把东西卖给你。”亚哈遗憾的说。

“亚哈先生,请通融一下,我今天真的很需要这个东西!明天,明天我一定把钱补给您,好不好?”哈蒂向亚哈请求道,但亚哈似乎是不打算通融哈蒂了。

“不行不行!本来卖一个银币的东西,我给你优惠到九十枚铜币;又等了你这么久。你这样让我很不高兴啊,小狼妹妹。”

哈蒂被对方说得哑口无言,哈蒂两个星期前在西区集市做委托的时候,看到了亚哈出售的商品;好不容易和对方商量好了,让她攒两个星期的钱再交易,但现在……

就在哈蒂为怎么凑齐最后两枚铜币发愁的时候,集市上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喂!你们管理费交了吗?啊?”

“我……我们已经交了,交给奥威尔老板了。”

“哦?交给奥威尔老板了,那么交给贾斯伯少爷的管理费交了吗?”

“哎?贾斯伯少爷?那是……谁?”

“什么?居然不知道贾斯伯少爷?给我揍他!”

……

一阵哀嚎声传了过来,哈蒂分辨了下方向,距离亚哈的摊位不过四五米的距离。她将手里的包裹还给了亚哈,也来不及收回自己的钱袋,就朝声音的所在地奔去。一群吃瓜群众已经把那里围成了一圈,哈蒂赶忙从人群中穿进去,只见一个陶器摊的老板,被三个十五到十八岁的年轻人给围了起来。旁边站着一个看上去跟哈蒂的年龄差不多的少年,看神态他才是三个年轻人的头领。而陶器摊上的货物,被这几个人全砸成了碎片。

“住手!”哈蒂冲了过去,虽然年龄上她远比这几个人要小得多,但好在她作为一名游骑兵,短刀和小圆盾她都随身携带。她取下小圆盾,先是一个侧踢,将一个背对他的年轻人踢倒在地;然后架起小圆盾,格挡住了另一个年轻人的拳头,并顺势踢向侧后方,踢中了另一个人的腹部;最后用刀柄狠狠地打在了那个出拳的年轻人的胃部。暂时让三人失去行动能力后,哈蒂赶忙将地上的摊主扶了起来,护在了身后。

“是谁?居然敢给贾斯伯少爷找麻烦……等会儿,你是……”为首的少年定睛一看,认出了阻止他们的人,“你是跟在罗威尔后面的那个狼人表砸!”

哈蒂也是一愣,刚才光顾着上来阻止他们了;救下了人才发现,那个和她年龄差不多的少年,她认识。

教会学校上学的时候,曾今欺负过自己,后来又经常找罗威尔和她的茬,比他们大一岁的奥米尔!

但是他口中的贾斯伯少爷又是谁……哦,对了,听说奥米尔的父亲巴结上了一位贵族,还将奥米尔送到了那位贵族家的少爷手下当狗腿子。

“还真是冤家路窄,你这个兽人贱种居然敢来管贾斯伯少爷的闲事!”奥米尔恶狠狠地说,“你们,赶紧起来,给我抓住她!”

还是和以前一样,仗势欺人。从衣服可以看出,奥米尔手下的三个年轻人,应该是西区集市上的小混混;他们应该是被奥米尔,借着背后那位贾斯伯少爷的名头,给收编了。这倒是和教会学校上学的时候一样,不过,那时候奥米尔是仗着他的老爸有钱而已。

但是哈蒂却不是以前的哈蒂了。

“停止你们的行为!”哈蒂出示了他的游骑兵徽章,“我现在代表游骑兵协会,要求你们停止对无辜者的欺辱。如果你们不听警告,我将根据王国政府授予游骑兵协会的权力,行使紧急防卫权。”

紧急防卫权,这是游骑兵协会给游骑兵们争取到的一个重要权利。在和王国政府达成的协议中,游骑兵协会协会为游骑兵们,争取到了在自身或被保护目标受到不法侵害时,允许动用武力自卫的权利;如果因为这项权利而导致纠纷,协会将出面为游骑兵提供申辩和保护。这一权利使得游骑兵准则中“保护委托人人身安全”以及“保护弱者”条款得以很大程度的落实,甚至可以说是游骑兵们“捍卫弱者”这一理念的重要基石。

“哼!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这条贱狗到底有什么本事!上!”一声令下,三个年轻人又站了起来,挥舞着拳头冲向哈蒂。哈蒂临危不乱,在闪过对方的几次攻击以后,用盾牌撞向其中一个人的下巴;接着,又收回盾牌,挡住了从侧面攻来的拳头……几番攻击下来,三个小混混没占到一点便宜,反倒是身上多了几处淤青。

“这个(贱)人!掏刀子!”奥米尔也红了眼睛,命令手下的三个混混拿出武器。很快,两个小混混就掏出了匕首,另外一个人则从旁边捡起一根棍子。

“根据对等防卫原则,可以使用武器!”哈蒂也拔出了短刀,根据协会的规定,如果对方不使用武器,那么游骑兵也不可以拔出武器;当然,盾牌或者拳套不算,这两个都算防具。

再次混战再一起,师承于吉赛拉会长的刀法在哈蒂那幼小的身体上展现出来。虽然现在的状况允许使用武器了,但仍不能伤到对方的性命。不过这也难不倒哈蒂,几回合之后,三个小混混的武器都被缴了械;他们的身上的衣服也划破了好几个口子。

奥米尔有些慌了,他想下令,让手下的混混们再去喊人。哈蒂也有些紧张了,没午饭有吃饱,又经历了一场一对多的战斗,她也没有把握能继续战斗下去了。

“行了,奥米尔,收手吧。”就在局势将要升级的时候,一个棕色头发的少年带着一个管家模样的男人,分开人群走到了两人面前。他的出现,让奥米尔找到了救星。

“贾斯伯少爷,请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这个兽人贱种,居然敢反抗您,还打伤了您忠实的手下!”

“我都看见了,奥米尔。算了,这位小姐也是为了执行游骑兵协会的章程,没必要为难人家。”让奥米尔失望的是,名叫贾斯伯的少年反倒是为哈蒂开脱起来。阻止了奥米尔以后,他又走向哈蒂,行了一个贵族礼,说:“尊敬的游骑兵小姐,我的手下给你添麻烦了,可否告诉我芳名呢?”

哈蒂也收回了武器,向贾斯伯回礼道:“感谢您的理解,阁下。在下微末之名就不污染您的耳朵了。情况紧急打伤您的手下我很抱歉,可以的话,请允许我离开。”

“哪里,是我的手下失礼了才是。”贾斯伯和气地说,“可以的话,能否让我请你喝一杯茶呢?”

“虽然很感谢您的邀请,但区区一介兽人不敢玷污了您贵族的身份,所以……抱歉。”

“真是可惜,那么,下次我再找机会向你致歉。”贾斯伯没有再纠缠下去,带着奥米尔和三个小混混离开了。

待贾斯伯和奥米尔走远后,哈蒂检查了下陶器摊主的伤势;确认对方没有大碍以后,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没有从亚哈那里拿回钱袋子。她赶忙回到亚哈的摊位,只见亚哈拿着一块染得很漂亮的布,包裹着什么。

“亚哈先生……”哈蒂很不好意思的打招呼道。亚哈抬起头,对哈蒂笑了笑,然后将哈蒂的钱袋子递给了她。

“你钱都不要了,小狼妹妹。”亚哈打趣地调侃哈蒂,“也不怕我收摊跑了?”

哈蒂很不好意思的收回钱袋子,也没有打开清点一下。

“那个……亚哈先生,真的不能再通融通融了吗?我明天……我明天一定……”

亚哈阻止了哈蒂的话,说:“抱歉,小狼妹妹,我不能把这个东西卖给你。”

亚哈的话让哈蒂彻底失望了,但亚哈却把手上那个包的很好看的包裹递给了哈蒂,话锋一转对哈蒂说。

“我要把它送给你了。”

哈蒂被亚哈给惊到了,她疑惑地看着亚哈,亚哈便解释起来:“刚才的事我都看见了,之前听说艾德里亚的游骑兵很正直,我还以为是道听途说;但你刚才的举动,我很敬佩。”

顿了顿,亚哈接着说:“而且刚才,你从我手里接过钱袋的时候,竟然不清点一下数量!既然小狼妹妹你这么信任我,那么,我就交你这个朋友。这个东西,我送给你了。”

“可是……这个价值可是一枚银币……”哈蒂刚想说什么,却被亚哈给打断了。他附向哈蒂的耳朵,悄悄地说。

“这个玩意儿,在我们西普拉斯,最多卖50枚铜币。”

说完,便对着哈蒂笑了起来。哈蒂也跟着笑了,但她还是没有接受亚哈的好意,而是与亚哈达成了新的协议。

60枚铜币,成交!

++++++++++

回到协会的时候,已经是三点半了。哈蒂来到了柜台前,把丽雅小姐的钱还给了她,然后报告了下西区集市发生的事。虽然游骑兵们的自卫权受到协会的支持,但一般都要向协会报备,方便协会提早做出部署和对外交涉。丽雅也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将情况记录并整理成报告,准备交给吉赛拉会长。

“我回来了,丽雅小姐,委托完成了。”刚整理完哈蒂报告的情况,罗威尔也完成了委托,从城北的工坊区回到了协会。

“罗威尔少爷!”见罗威尔回来了,哈蒂高兴地扑向了他,这倒是让罗威尔有些措手不及,但一旁的丽雅却露出了一种‘年轻真好’的表情。

“哈蒂,我回来了,你……这是怎么了?”罗威尔发现哈蒂身上似乎有打斗的痕迹,便问道。

“没什么。对了,罗威尔少爷。”哈蒂问罗威尔道,“今天可不可以不做委托了?我想……我想请您跟我一起逛逛街。”

“逛街?”罗威尔先是一愣,随后又想了想,这个时间再做委托也只能完成一单,挣两枚铜币;便答应了哈蒂,两人一起向丽雅结算了今天的委托佣金,然后离开了游骑兵协会。

两人在隆格城的核心街道附近逛了逛,罗威尔应哈蒂的要求,带着她来到昨天买面包的面包房。运气很好,昨天买的那种圆面包刚好还有两个剩的。哈蒂花十枚铜币将它们买了下来,然后和罗威尔一边吃一边继续逛街。核心区域因为靠近市政厅,而且游骑兵协会离这里也不远;所以整体秩序要比西区集市有序的多,至少没有像奥米尔那样带着小混混收所谓“管理费”的情况。值得一提的是,北区集市尽管不如西区集市热闹,但也因为处在核心区域里,吸引了不少人在这里做生意。

两人就这样逛到了五点多,教堂的钟声早就敲响过了。托米德利河边,罗威尔和哈蒂站在小时候上学经常路过的马路边上,看着远处的天色渐渐泛红。

“今天还真是挺开心的。”罗威尔心情很好,他说,“你知道吗哈蒂,今天我到工坊区送了个包裹给一个小女孩儿,你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吗?”

“是什么?”哈蒂轻轻地问道。

“一个玩偶。”罗威尔说,“委托人是小女孩儿的爸爸,他今天不能回家,便委托协会给他女儿送了一个玩偶回去。今天是那个小丫头的生日,她拿到礼物以后可开心了。”

罗威尔说得很起劲,虽然他成为游骑兵,只是为了凑学费;但能够帮助到别人,看到别人幸福的笑容,罗威尔也感觉很满足。

哈蒂也是这样,当今天亚哈称赞她时,她的心里也感到无比的满足。

“那……罗威尔少爷,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哈蒂突然用调皮的语气问罗威尔道。

“忘了?什么?”罗威尔也是一头雾水,但哈蒂却很快给了他答案。她从腰包里,掏出一个用染得很漂亮的布包的包裹,递给了罗威尔。

“生日快乐,罗威尔少爷。”

罗威尔先是一愣,随即才想起来,今天也是他的生日。

另外,也是他前世被处死的日子。

“我都没想起来。谢谢你,哈蒂。”罗威尔微笑着向哈蒂表示了感谢,说,“但这个包装……很贵吧,你哪来的钱……”

“这种话就不要问啦!快打开看看!”

在哈蒂的催促下,罗威尔打开了包裹,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很精致的、充满异域风格的皮制捆绳钱包。

“这个……哈蒂,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罗威尔少爷,你之前的钱包不是丢了吗?这三个月我终于攒够了钱,给您买下了这个钱包。”哈蒂缓缓地说,“您可别说不能收或者补给我钱这种话哦!这是我的心意,拒绝掉的话,我会生气的。”

罗威尔捏着这个钱包,他终于明白了,最近的这段时间里,哈蒂为什么会经常不吃午饭了。虽然城北工坊区的工厂都给工人涨了点工资,但是买下这个钱包的钱,仍可以让哈蒂一家用很久;可正如哈蒂所说的,这也是她的一份心意……

“谢谢你,哈蒂。”罗威尔微笑着看着哈蒂,“我很喜欢,让你费心了。”

哈蒂很开心,这么久以来吃的苦,终于得到了应有的回报。

“那么,作为回礼,接下来的几个月,你的午餐我全包了。”收下了钱包的罗威尔,边将自己口袋中的钱币一枚一枚地放进了钱包,边对哈蒂说道。

“哎?不用了,罗威尔少爷,我……”

“不行!从明天开始,你必须让我看着你把午饭吃完!”

……

夕阳下,少年和少女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几只水鸟浮在河上,转头看着他们又好像受到了打击一般,扇着翅膀飞走了。只留下了一两对还在水上浮着,仔细看的话,好像是一雌一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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