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惜,那么,下次我再找机会向你致歉。”
贾斯伯没有再和哈蒂纠缠下去,而是带着奥米尔和三个小混混离开了西区集市。
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贾斯伯遣散了跟随的三个小混混;奥米尔恭敬地站在他的面前。
“对不起,贾斯伯少爷,我给您惹麻烦了。”
贾斯伯摆了摆手,说:“这都是小事情,下次注意点就行。对了,那个多沃夫的狼女,就是刚才那个游骑兵,叫什么名字?”
“叫哈蒂。”奥米尔回答说,“哈蒂·忠牙,以前在教会学校里学习的一条贱狗,您如果需要的话,我派人……”
“不要鲁莽行事。”贾斯伯斥责道,“这次还没长教训吗?”
见奥米尔低下了头,贾斯伯也不再说他,而是转头向一旁管家打扮的男人吩咐道:“马克,去调查一下她,我要她的全部情报。”
“是,贾斯伯少爷。”名叫马克的管家行礼回答道。
贾斯伯·纳什,拉蒙德·纳什男爵之子,今年十五岁。纳什家族在隆格城有着很大的影响力,一方面,是他们在城外有着一片不小的封地,这让身为城主的埃尔默·康罗伊子爵不得不重视;另一方面,托米德利河河港的奥威尔老板,他的后台便是纳什家族。而纳什家族,其实才是托米德利河河港和西区集市的实际控制人。
奥米尔的父亲两年前巴结上了拉蒙德男爵;为了维持在纳什男爵家族身旁的存在感,便让自己的儿子奥米尔从教会学校退了学,并让他成为了男爵家少爷贾斯伯身边的一位追随者。当然,成为追随者,这是一种客气的说法。
不客气的说法,奥米尔就是贾斯伯身边的一个狗腿子。
“一个兽人族的女游骑兵吗?有意思”
“不仅可以当护卫,还能在床上好好玩耍玩耍!”
吩咐完管家以后,贾斯伯的心里暗暗地意淫起来,脸上也浮现起充满恶意的笑容。
太阳逐渐落山了,黑夜即将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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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雷历1544年10月16日,隆格城外北部工坊区。
虽然进入秋天,天气有些转凉;但工坊区却热到让人想脱掉外套。工人们不断地向燃料式蒸汽机里送煤,让飞轮轰隆隆地转着。一些不知道是做什么的管道,也散发着工厂中的余热。由于投资的增加,工坊区的面积已经扩增了好几倍,以前供劳工们临时居住的窝棚,好多都变成了新的砖房。随着工坊区定居人口的增加,并逐渐形成规模,城主埃尔默·康罗伊子爵也下定了决心,将在一年之内把工坊区设立为工坊镇。
游骑兵协会也没有闲着。随着工坊区设镇的消息传出,游骑兵协会第一时间做出了业务拓展的决定。上个月中旬,在吉赛拉会长的安排下,工坊区设立了游骑兵协会办事处。新的办事处由隆格城的常驻铜级游骑兵泰特·坎达尔担任负责人,另外调拨了一批见习游骑兵和铁级游骑兵作为基本班底。罗威尔和哈蒂也被安排到了工坊区的办事处,支援这里的业务;另外就是接待员丽雅,也被抽调到这里帮忙培训游骑兵以外的其他工作人员。
过去,工坊区的人们需要游骑兵的服务时,只能走上十几公里的路到城里的游骑兵协会,因此工坊区的委托需求长期没有得到满足。协会的工坊区办事处设立以后,工坊区的委托就如雪崩一般涌了进来;虽然给办事处配备的游骑兵们都全部出动了,但积压的委托依然堆得老高。公告板上根本就张贴不下,甚至在新办事处的一面墙上,也贴满了委托任务单。
罗威尔和哈蒂也在这儿奔波了起来,这段时间他们每天至少完成六七个委托。他们结束工作了也没有回隆格城,而是在工坊区办事处直接住了下来,办事处给他们安排了两个床位。虽然长时间做委托让他们感觉到有些疲惫,但却也收获了不少好处。
首先是这里的委托佣金,支援期间完成的委托,协会不会对佣金抽成,一个三枚铜币的委托完成以后,他们就能得到三枚铜币的收入;其次是额外补贴,新办事处建设期间,所有的见习和铁级游骑兵,每月都能得到额外的补助,像罗威尔他们这样的见习游骑兵,每月能领五枚铜币。
托新办事处建设的福,罗威尔和哈蒂这一个月,挣了有快七百多枚铜币。
“丽雅小姐,卡尔医生那儿的药剂送到了!”工坊区办事处,哈蒂匆匆忙忙地进来。
“好的,哈蒂。接下来是这个,工坊区南部24号住宅,把这封信送给三楼的麦克先生。”丽雅飞快的做着记录,然后迅速把新的委托交给了哈蒂。
“收到!”哈蒂接过信,转身就跑了出去。丽雅继续手里的工作,一旁的见习接待员小姐也是忙到飞起。
“丽雅小姐,这份委托的内容好像不太对……”
“什么?给我看看……啊这……”丽雅险些崩溃了,这份委托要求协会帮忙采购一批螺钉,但负责办事的见习游骑兵买错了型号;而这份委托,明天就要交货了。
“马上安排人去城里,重新买!”丽雅对见习的接待员喊道。
“但是……现在没有空闲的人手……”见习接待员弱弱地答道。丽雅听完心也凉了半截。
“丽雅小姐,我的委托完成了。”就在丽雅纠结着这份委托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少年跑进了办事处。
“罗威尔!太好了!快,你把这个委托处理一下!”丽雅像见到救星一般,抓住罗威尔的肩膀,将那份出错的采购委托交给了罗威尔,并说明了情况。
“我明白了,那么我这就出发,争取下午赶回来。”罗威尔答应道。像这种出现错误的委托,在最后结算的时候,会把佣金结算给补救了委托的游骑兵。至于造成委托失误的游骑兵,如果他的失误最后没有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最多也就批评一下;但若是造成了严重的损失,则可能要由他自己承担后果。比如,赔偿、取消游骑兵资格、甚至送进监狱。
工坊区和隆格城之间,有固定班次的客运马车。坐马车回城需要大概半个小时,并支付一枚铜币的费用,如果要带比较大的货物,需要额外支付三到五个铜币的运费。一个马车可载14个成年人,不过马车夫为了赚钱,通常都会多塞两个人进去。
来回的路费丽雅已经给了罗威尔,他一路跑到工坊区南部的空地;运气不错,一辆马车很快就要出发了,罗威尔付给马车夫一枚铜币,在车厢里加了个塞。马车渐渐远离了始发地,罗威尔坐在车厢里,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工坊区。虽然来到工坊区一个月了,但每每像这样遥望工坊区,罗威尔仍旧对这里的时代感赞叹不已。
隆格城作为从古代就修建起来的城市,这些年虽然也有着不小的变化,但仍给人一种中世纪时期的感觉,这让罗威尔一度以为,自己是重生在了剑与魔法的世界中。但在工坊区生活的这段时间,罗威尔却找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那种由工业发展带来城市化的近现代感。两种时代的差异让罗威尔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又一次穿越了。
“或许应该让爸爸在这里买套房?”罗威尔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但摇了摇头,很快又打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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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罗威尔乘马车前往隆格城的时候,哈蒂也完成了她的委托,回到了办事处。投资的涌入虽然使工坊区的规模扩大了,但和隆格城比起来,面积还是要小得多。正因为这样,哈蒂和罗威尔一天才有可能完成至少六七单的委托,毕竟要跑的路更少了。
办事处里,丽雅小姐依然忙的焦头烂额,不过见习的接待员小姐倒是进入了状态。假以时日,她或许能成为工坊区办事处运转的重要保障吧。
协会可不是光靠游骑兵运作的,这些非游骑兵的工作人员,才是支撑起协会运行的支柱。
见习接待员给了哈蒂一份新的委托,委托地点工坊区东郊,内容是帮助一位名叫法拉的婆婆采摘蔬菜。
哈蒂接下了委托,毫不犹豫地向东郊跑去。工坊区的人口虽然增加了很多,但这里的很多工厂还是缺人,劳动力的价格依然不低。法拉婆婆早年是和儿子一起来这边定居的,她的儿子在工厂做工,平时在家闲来无事,便在自家住处附近开辟了一片菜地。菜地种的菜成熟以后,她便采摘下来在工坊区出售,挣点小钱。
但在工坊区生活久了,法拉婆婆的菜地也一点点的扩大了;以致于她一个人根本来不及收自己种的菜。婆婆付不起工坊区的劳工工资,于是她就给协会发了委托。虽然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这些小事很适合见习游骑兵去执行,所以对于这样的委托,游骑兵协会也是来者不拒。
况且这个委托的佣金也不低,法拉婆婆支付给了游骑兵协会十枚铜币,这比工坊区劳工一天的工资低得多。而完成委托的游骑兵可以拿到六枚,比一般的送货委托高多了。当然,完成委托需要的时间也不少。
来到了法拉婆婆的家,婆婆很热情地招呼了哈蒂。她再次向哈蒂说明了委托内容,然后便带着哈蒂来到了她的菜地。菜地的面积确实不小,一个成年人的话,估计也要四五个小时才能采摘完;哈蒂从法拉婆婆那里接过一个草帽戴上,然后便拆下了护臂,挽起袖子摘起了菜。
法拉婆婆的菜地里,一大半都是卷心菜,另外还种了些菜瓜和西红柿。这个世界的西红柿,形态上更接近方形,因此也被人们称为“红方茄”。罗威尔的父亲琼斯也曾收购过这种果实,它酸酸甜甜的味道让很多有钱人都难以拒绝。菜地距离工坊区比较远,没有了蒸汽机外散的余热,这里的气温低了很多;但干着农活儿的哈蒂却不觉得冷,反倒是随着时间过去慢慢地感觉热了起来。
虽然家里不富裕,但由于从小生活在隆格城里,哈蒂也没有干过农活儿。不过,像这样实际参与收获的劳动,对她来说也是难得的体验。虽然很累,但看着自己采摘的卷心菜一点点堆成了山,让哈蒂很有成就感。
“要是能找个地方种种菜,好像也不错。”哈蒂忽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虽然住在城里,但生活在贫民区里的哈蒂,从来不觉得城里有什么好的。父亲虽然也在工坊区这边做工,但他仍坚持让一家人都生活在城里。在工坊区工作的这段时间,哈蒂越来越觉得,她应该劝家人搬到工坊区来;过去如果说是因为工坊区不够安全,那现在这些都将不是问题。工坊区就要建镇了,未来也会增加巡逻队;游骑兵协会更是在这里落了地,魔兽一类的威胁也不再是问题。
说起来,自从来到工坊区办事处工作以后,哈蒂就没回过几次家;倒是她的父亲肖恩来过办事处几次,专程来找哈蒂。当初,哈蒂成为游骑兵,肖恩是最反对的,父女两人还曾为此吵了一架。
但父女毕竟是父女,肖恩只是担心哈蒂遇到危险而已。
……
采摘完蔬菜,哈蒂又帮助法拉婆婆把蔬菜搬回了家;此时已经快傍晚了,婆婆的儿子也从工厂下班回来了。三人跑了两趟,将蔬菜都搬进了婆婆家的库房里;完成这些以后,哈蒂便向法拉婆婆一家告辞,准备回去。临走的时候,法拉婆婆还送给了哈蒂几个个红方茄。之前采摘的时候,婆婆请哈蒂尝了一个,哈蒂非常喜欢它的味道。
“一会儿给罗威尔少爷分一个,我自己再吃一个……”
“不行不行,对了刚才婆婆教了我做方茄酱的方法,我可以介办事处的厨房试试!”
“或者做成汤?婆婆说做成汤也很好喝……”
回去的路上,哈蒂一直在想怎么处理这几个方茄。每种方法感觉都很好吃的样子,可方茄的数量有限,不可能全部都做。
“还是做番茄酱吧,再找几个瓶子装起来,可以吃很久。”
决定好了做法,哈蒂踏着轻快的步伐,向协会工坊区办事处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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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蒂睁开了眼,脑袋昏沉沉的,周围的光线很暗,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这是……唔!”突然感觉脑后有一股残留的疼痛感传来,哈蒂下意识想用手去摸,却发现,自己的手动不了。
“我这是……在哪儿?”哈蒂发现情况不对劲,自己的双手被绑着,并用一根绳索吊了起来;脚尖还能触碰到地面,但完全无法站立。
这个情况,怎么想都不可能是游骑兵协会的人干的。
“我记得……我完成了法拉婆婆的委托,然后就回办事处,路上有人说爸爸……就……”哈蒂努力回忆起事情的经过:回办事处的路上,有人拦住了哈蒂,说哈蒂的父亲再工厂里做工受了伤。哈蒂焦急之下也没多想,就跟着那个人去进入了一处无人的巷子……之后的事就不记得了。
哈蒂开始尝试挣脱绳索,可是绳子捆得非常结实;哈蒂手腕的皮都磨破了,也没能挣脱开。从周围的环境来看,自己应该是在什么建筑里,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了,至少已经是八点钟了。因为被吊着,哈蒂感到越来越疲惫,加上脑震荡的后遗症,她又渐渐地晕了过去。
……
不知是什么时候,哈蒂被激醒了。感觉到脸上冰凉的冷水,哈蒂明白,把自己抓到这里的人来了。
“少爷。”
“嗯。”
一只手捏住了哈蒂的脸,把她的脸左右摆弄了两下,像是在检查一个货物。
“不错,马克,这事你办得不错。”
这个声音?哈蒂突然感觉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借着火把的光,哈蒂看清楚了声音的主人——一个贵族打扮的棕发少年。
“哈蒂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少年向哈蒂行了一个礼。
“我不认识你。”哈蒂虚弱地答道。
“噢,那可太让我伤心了,自从西区集市一别,我可是一直都在想念着你。”少年微笑着说,但这笑容却让哈蒂感到恐惧。
“贾斯伯,贾斯伯·纳什。牢牢记住我的名字吧,哈蒂小姐,记住你的新主人。”
“主人?我不是奴隶,我是游骑兵……”
“哈哈哈……当游骑兵有什么好的?给我做事,你能得到更多。”贾斯伯面色有些狰狞地说,“我知道的哟,哈蒂小姐,你的父亲就是个在工坊区工厂里臭做工的。如果你为我工作,成为我的护卫,我保证你的家人都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哈蒂有些害怕,对方竟然知道自己家人的事。
“对了,你的武技导师是游骑兵协会的吉赛拉是吧,怪不得功夫了得。”贾斯伯继续说道,“纳什家曾经给她抛出过橄榄枝,聘请她当纳什家的护卫,结果那老娘们儿却不领情!不过现在正好,她的徒弟来给我工作,也算是对她无礼行为的惩罚了。”
“不……不要!我是游骑兵,你这么做,游骑兵协会……”
“会怎么样?”面对哈蒂的哀嚎,贾斯伯更加兴奋了,“放心吧,谁都不会发现的。等到午夜的时候,我们会把你带回到纳什家的男爵府邸,在那里,谁都找不到你。
“过些日子,协会就会以下落不明的名义,给你家发放抚恤金。而这些日子,我会好好的调教你的。”
“不……不!罗威尔少爷……”哈蒂绝望地喊着,但贾斯伯选的地方很偏僻,又是天黑,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有什么异常。
但是,游骑兵协会工坊区办事处,却因为哈蒂的失踪,混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