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碎裂
“董事长，医院安保科传来了一份文件，希望你过目一下。”
“安保科的东西送到我这里来？”
瀚星的董事长疑惑地打开文件，这种吗企业末端的东西从来不是他这级别的人员需要费心的事情，他心中暗想着医院那群人干什么吃的时候，大脑高速思考计划削减医院预算。
直到他翻开了其中一页伤情报告。
“我们的医院暗哨就这么被拔掉了？还是在先手发现对方的情况？！”
董事长按揉着眉心，暗哨的伤情有些触目惊心，他原以为暗哨都是久经训练严格选拔的精英，没想到事实超乎他的预料。
“是谁干的。”
“暗哨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但是根据现场伤情来看，以及监控拍到的碎片化信息，对方的身手与反跟踪都是顶尖的水平。”下属继续报告，董事长心中的忧虑越积越多。
“既然监控拍到了一点，能查到什么人吗。”
“问题就在这里，我们的数据，甚至动用了些许‘关系’，但……”
“在法理意义上，这个人不存在。”
董事长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这可不是敌对企业雇来的间谍，再优秀的商业间谍也能查到些许蛛丝马迹，但是只有一种间谍不会查到。
董事长联想到最近被封的几个秘密仓库，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咬上了官方的倒钩，危险已在咽喉之间却迟迟未发觉。
“把剩余的仓库内部所有研究品全部联系下家，价钱全部好说，迅速处理掉，给我订下机票离开国内，越快越好。”
“需要要帮你抛售股票吗。”
“来不及了。”董事长看了眼时间，只剩下几分钟。
“把我的股份有偿低价分给其他董事和高层，告诉他们我突然想退休。”
“还有……被封锁的那些，不惜一切代价处理掉。”
“明白。”下属立刻快步走出办公室。
余弦瘫坐在副驾座上，头部倚靠在车窗，歪斜着脑袋的她像是被吊死在歪脖子树上，微微张开的樱唇好似流逝着灵魂。
“看来亲生母亲对她的打击很大。”
泰然暗暗思考，只是默默地在开车。
车子默默地行驶，城市的变化很大，越往目的地驶去，街道的墙壁涂鸦就越多，道路的脏乱程度也在上升。
皲裂的混凝土，被破坏的道路路障，倒塌烧焦的城市景观树，空气愈来愈浓的焦味与时有时无的垃圾堆放的臭味。
随着风吹起，难闻的气味就不断弥漫，恶臭的妖风阵阵，让人不由得胆寒。
从一开始劣者暴露在公众面前到目前，防控的措施从地区封锁到快速血检，大量的生化恐怖事件频发，即使政府拼命去掩盖也无法控制猜疑与焦虑的蔓延。
越离开城中心，偏远得镇区与城中村得混乱的程度各不一样，增加的是栅栏和在街头游荡的混混，而远处闪烁着红蓝灯的封锁警力死死地盯着混混们。
“我们到哪了。”
“快到弱者骑士的家了。”
“我知道了。”
“你情况还好吗，要我上去通知吗。”
泰然的话让余弦坐直了身体，让泰然上去，若近风的妈妈可能真的无法接受事实。
余弦拍拍自己的脸，现在的她愈发嫉妒若近风能有个这么好的母亲，也愈发嫉妒泰然的家庭能给予如此坚实的后盾。
而她与她的母亲却犹如彼此的仇家。
余弦不是不想和自己的母亲和解，可是一旦和解，就没法原谅为了上大学攒下学费逃出家庭，为了躲避母亲报警追来的警察而被迫躲入下水道与老鼠生活。
她没法忘记那段岁月，她无法忘记，无法谅解，无法释怀，原谅了就是对不起自己。
想到这里，余弦已经走到了若近风家门前，她敲了敲门，能听到房间内有声响，听上去像是有人要来开门，但是却非常慢。
“谁啊。”
“阿姨，是我，小弦。”
“小弦，我身体不太舒服，有什么事吗。”若近风妈妈声音十分虚弱，但依旧不肯开门。
“阿姨你先让我进去可以吗。”
余弦再次请求，若妈妈才不情愿地开门，大门边沿咧开一道小缝，露出了披着毛巾的脸。
“阿姨……你。”
即使有遮掩，但是余弦能感应到若妈妈身体内部生命力逐渐下滑，而且阿姨身上还有着劣者的气息。
“进来吧。”
若妈妈艰难地走着，最后躺在躺椅上。
“阿姨，最近有不干净的东西找上过你吗。”余弦试探性地问着。
“你看到了吧，也对，你和小风也是同类型的人。”
阿姨见掩饰无用，拿开了遮挡面部的毛巾，露出了贲张的血管和铁青色的皮肤，铁青色的皮肤在扩散蔓延。
“老毛病了，虽然社区越来越乱，以前小风过一段时间帮我治病的，这就是为什么他总是在这座城市活动，大学也在这里读。”
“我这个妈妈是孩子的累赘，他父亲想让他拯救并解放弱者，可是因为我这个妈妈，他只能做到这种地步。”
“不是的，你把他生下来，便是对这个世界最好的礼物。”余弦安慰着若妈妈。
“这是怎么患上的。”
“当年刚怀上小风三个月，有个受伤的劣者冲进小学里，我为了保护学生，受了伤，受伤的时候伤口染上了劣者的血。”
“三级暴露”
“小弦啊，你告诉我，小风他是不是出事了。”
“阿姨，你为什么这么想。”余弦再次没想到。
“小风以前从不出远门，他总是会在我周期前回来给我输血，虽然有时候很狼狈，但是这孩子一直很守约。”
泰然说得对，余弦完全搞错了，和谢爷爷那一次自己不能说真相，因为谢爷爷不知道自己的孙子已经成为了劣者，而若妈妈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弱者骑士。
就好像泰然所说，他们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
“你不回答我，是被我说中了吗。”
“若近风他昏迷过去了，现在没什么大碍，但是暂时醒不了。”
“他没事我就放心了。”阿姨在余弦这里得到了心安，身体也放松下来。
余弦感受到了若妈妈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流逝，对方正在主动放弃自己的生命，她想牺牲自己释放若近风，这样整个世界就会迎来真正的弱者骑士，骑士拯救不仅仅只是这个城市，而是整个世界！
若妈妈像释放银色骑士的枷锁，即使代价是她的生命。
是什么样的觉悟才能让这一家人才有如此高的觉悟！
“总要有人去牺牲，那为什么不能是我 。”
“教授！大事不好了！”
基地内的护理员立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撞入了教授的办公室内，可是刚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说不上话，只能做手势比起了一，紧接着把双手置于腰间。
教授瞬间明白了，这是一号弱者骑士出事了！而且是大事！
教授也立刻跑了起来， 消杀之后进入病房就看见了大量的仪器正在暴涨数据，教授稍做判断立刻明白了过来。
“肾上腺皮质激素升高！心率正在不断上升！细胞能量超过临界值”
医护人员一边疏散着无关人员，剩下的人员准备注射镇静剂让若近风稳定下来。
“他要醒了！”
“给他插入接地！”
教授提前想好了这种情况，无意识后苏醒的人可能会一时接受不了事实暴动，更何况若近风这种数比强袭骑士和律者骑士的总和还要强数倍的复合细胞数量。
能量一旦无差别释放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们提前做好了变压装置，并且把另一端引线接入了若近风医疗床，只要一旦产生能量外泄的情况，医疗床就立刻用导电金属扣接入变压器。
肉眼可见的能量波动在释放，银灰色的能量在导线中奔走传入变压装置之中，经过改造的变压装置把细胞能量转化为电能再次降压并输出导入地壳内。
虽然导致了病房内的跳闸，灯光熄灭，银灰色的能量正在流动，照耀着所有人的希望，但很快转换成备用电源，病房内再次被灯光照亮。
教授心潮澎湃，眼里全是渴求。
“我不会再让人选择牺牲，我必须要他人迎接生命该有的结局。”
余弦没法见死不救，她散发着生命活力稳定眼前的若妈妈生命体征，虽然不能如弱者骑士那样驱除劣化现象，但能暂时遏制
幸好若妈妈不像她的儿子一样需要高纯度的律者细胞才能维持生命，这倒是帮了大忙。
余弦打开手机播放音乐，体内的细胞因为旋律跃动而变得更加活跃，生命能量不断呵护着若妈妈。
若妈妈感觉沉入深渊，但却有一只手把它往上托，她原以为是痛苦地离去，但是却如此舒适。
“怎么回事？！”
“没反应了，全部回归平常了。”
“？？”
教授一脸问号，他快步走上去望着若近风，他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强压着心头的火。
“大哥，别玩了好不好，醒醒啊，求你了。”
教授泄气后又堕入沮丧，摘下眼睛揉动着刚刚过于紧张咬牙的面部肌肉。
命运给他了莫大的玩笑，可是回应他的，只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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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近风:我妈要寄了？赶紧醒过来。
余弦充电。
若近风：我妈好像还能撑一会，继续睡大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