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们!欢迎来到这一章。
上一章我们好像讲到姥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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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方便大家了解姥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及她为什么会蹲局子),我这里就先上帝视角剧透一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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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白家人都很奇葩。
光从我爷爷这边说来的话,他老人家膝下有六个子女。从大到小排序的话依次是——姥姑(长女)、叔叔(长子)、二叔(次子)、我爹(老三)、四叔(老四)、小姑(老五)。
看辈分就知道,姥姑是我爷爷奶奶的第一个孩子。要说这来头还真不简单。
在他们那一辈,抓阄的时候父母顺便会把名字也一起取了——所以我姥姑的名字和她抓阄时的选择脱不开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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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姥姑喜欢小孩子。
不管什么样的小孩子都喜欢得不得了(尤其是女孩),说好听点那叫和蔼可亲,说难听点我猜她可能是恋瞳。
总之抓阄的时候我姥姑选了个镜子,就一小圆镜子。这一抓可了不得,拿起镜子那就是张开嘴舔啊——若是仔细一琢磨,估计她当时是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所以一下子恋爱了。
我爷爷奶奶还有其他亲戚一看,诶,觉得这孩子选了个镜子,将来搞不好是个大家闺秀。
再折合『舔镜子』这事儿一想,于是我们五皇镇最有文化的李先生给孩子去了个相对文雅的名字——『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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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我得说两句。『白甜』这名字可不得了,在我们名字普遍难听的白家,那还真是少有的几个算得上人名的称呼。
虽然看上去简单普通,但至少和我的名字比起来那是高端优雅了不知多少倍。
这么好的名字让人一听就想起傻白甜美少女,放在貌美的姥姑身上那叫个锦上添花。
——然而我爷爷死活不同意。他觉得『白甜』这名谐音不就是『白添(麻烦)』吗?不行不行。家里第一个生的是女儿本来就亏,还取这么个名更是亏大了。
于是重男轻女的爷爷非要改名。
——那改就改吧。
于是她周岁那天再度举行仪式,我姥姑也成了白家有史以来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抓阄抓了两次的人。
这一次抓阄主要是为了取名字。
有了前车之鉴,爷爷他们老一辈人换了套路,不知从哪儿花重金找了本《古代诗集》(那年代书挺贵的),让姥姑用笔在上面画,画中什么就是什么。
毕竟书上面那么多好诗句,随便扒拉两句都能绝响全村儿了。
我不知道各位读者有没有读过曹植在《美女篇》写的『借问女安居?乃在城南端。青楼临大路,高楼结重关』——总之七年后,当姥姑第一次庄严着在作业本上写下『白青楼』三个大字时,旁边老师的嘴角都抽搐了一下。
『白青楼』——这名字啊?
反正当时我奶奶是不太乐意的,于是三度举行抓阄(我姥姑也是家族唯一举行三次仪式的人才),这次是找的《唐诗宋词三百首》。
然后我记得里面有杜牧写的那首『十年一绝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这一次又圈了个青楼,之所以姥姑会那么选,很大一定程度上是因为两首诗都有人物插图——那里面的小妮子把她给痴的。
长辈们三度抓阄之后没办法了。既然两次出现了『白青楼』这名字说明是天意,天意不可逆啊那就取这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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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所有人都愿意叫姥姑她『白甜』,不为别的——就因为没人愿意说诸如『二哥吃饭没,干啥去啊?』『没事,上青楼那玩玩儿。』之类的对话。
据说姥姑曾经有过很多追求者,不过倒还真没什么人敢大声宣布『啊!我喜欢青楼!』『青楼是我的你们谁也别抢跑!』『我要上青楼!(?)』这种有歧义的话。
所以在我们白家内部,对她的称呼还是『白甜』,或者再亲昵点叫作『小甜甜~☆』,我真不知道这个老女人到底要脸皮多厚才能被人喊这么少女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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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说完名字。
正式开始讲姥姑蹲局子的事。
『子承父业』这个词语想必大家都知道吧,不过放在我姥姑身上就是『女承母业』。我奶奶是个小学教师,她也是个教师——母女二人都为教育事业做出了杰出贡献——这在白家可算是一段佳话。
姥姑可是高学历知识分子,按照理论来说再怎么样也是国家科研人才。可她偏偏要去当老师,声称自己要呵护祖国的花朵,成为美丽的教学沃土。
不过我仔细那么一琢磨,估计姥姑去当老师纯粹是动机不纯——哪有人教完幼儿园就去教小学,教完小学准备去教初中啊!(——估计她学生也纳闷呢:这老师怎么一直教我们呐?)
说白了。就是她最初在幼儿园当老师的时候看上某个小姑娘,然后一路就那么跟着去了小学就职,结果在准备跟去初中的时候被拦下了。
人家小姑娘报了警。
——不过姥姑倒不是因为这个蹲的局子。那个年代未成年人保护法还没有完善,人们普遍警惕意识也没那么重,更别提知道『百合』这种新奇玩意儿了。
所以警察只是简单劝告了一下我姥姑,他们以为她顶多就是想给小姑娘补习什么的。
别想歪了。不是那个『补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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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上所述,姥姑她不是恋瞳未遂所以蹲的局子,而是有别的更离谱的原因。
——关于这个问题。
读者们请听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