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墨本来对老人的谨慎有些不屑,对自己这样的修仙者,一块黑布虽然遮住了视线,但其实并没有什么用。
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辨别位置,在怎么想保持最终目的地的神秘,也是没有作用的。
但他的不屑也只维持到视线被黑布遮挡的一刹那。
黑布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他完全屏蔽了白子墨的所有感知。
他此刻的感受,仿佛闭着眼睛,置身在空旷又无边际的荒原上。
只能感觉四周都是空荡荡的。
他对此大吃一惊,但转而心中更是警惕。默默被搀扶着往前,只有一步一步的落在实处,他才感觉是在前进。
需要这么认真对待他,面见的主人要保持最大限度的神秘。
老人口中的小姐,看来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白子墨认真起来,收敛心思,保持着谨慎。
这么走了一刻钟的时间,身旁的少女停了下来。
白子墨脚步也定在了原地。
吱呀一声,旁边有门开的声音,少女脚步移动,白子墨跟随着进了房间里。
“白少侠,到了。”
白子墨摘下了黑布,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古典秀气的房间之中。
房间内香气弥漫,像兰花,也像薄荷。地面铺着黄花梨,光洁可清晰的映出人影。
左侧是粉刷干净的墙壁,上面悬挂着几幅字画,字体秀丽,画工精巧,白子墨凝目看了一会。又看向了另一半墙壁。
那里悬挂着一副宝剑,鲨鱼皮的剑鞘,铜制的吞口,白玉的剑柄。
古朴简单,但有着难以压制的锋锐。
“白公子喜欢这柄剑?”
正看着,房间深处忽的传来一道娇媚慵懒的声音。
白子墨一怔,声音一入耳,白子墨心中留对声音的主人充满了好奇。
这声音很是奇异,沙哑带着风尘,却又慵懒带着妩媚,光是声音,就足够立体的在脑中描绘出一个绝顶的美人。
白子墨回过头去,房间深处,中间有一道透明的纱障,一名身着红裙的女子赤着脚,拨开纱障出现在白子墨的面前。
白子墨眯起眼睛,心中的惊艳却是难以扼制。
女子身材高挑,身姿曼妙,凹凸有致。造物主在创造她的时候,一定在身上花费了很大的精力。
才能如此勾勒出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的丰腴完美。
女人的身材配合着她的红裙,像漆黑夜中燃烧的火焰,能点燃人心中野草恣意的荒原。
女子眯起脉脉含情的桃花眼,丰润的红唇诱惑的勾起。
“白少侠,你是着迷了吗?”
白子墨回过神,颇有些惭愧,刚才不加掩饰的注视着实有些冒犯。
他躬身行礼,歉然说道。
“小可孟浪了,望请原谅。”
“白少侠,久闻大名,没见面时,我以为你是年少轻狂,桀骜锋锐的剑客。
没想到这么见面了,你却是这样的温和,真是让我意外。”
白子墨摇摇头,哂然一笑,在被艳无姬抓走前,他确实是年少轻狂的。
但这改变的道理,他也不想说,只好顺着女子的话,说道。
“江湖故事,一传十,十传百,三人成虎,谁知道最后的版本与最先有怎么样的差别。
你说呢,苏小姐。”
女子绣眉一挑,轻哦了一声,诧异的说道。
“你知道我?”
白子墨轻笑道。
“墙壁书画上,可都有着苏小姐的落款,不得不说,苏小姐的书法,绘画,有大家风范。”
苏婉儿赤足迈步向前,晶莹小脚在赤红的裙摆下若隐若现,有着难言的诱惑。
白子墨努力不去看。
“白少侠给我的惊喜真的是越来越多了,一年前,白少侠你骑鹤下江南,神仙一般的风姿。
不知道羡煞了多少江湖剑客,也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少女。
只是可惜,我无缘一见当时的景色。”
白子墨看了她一眼,淡然笑道。
“果然,昨晚在楼上偷窥的人是你。”
“嗯,是我,如果不是你施展了云逸剑法,我也不会确定是你。
嗯,白少侠,你为什么带上了面具呢?”
苏婉儿一开始就疑惑这个事情,现在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白子墨有心逗她,于是装作黯然的样子苦笑一声,说道。
“过去一年,饱受磨难,我的容貌已经被毁坏,现在面具下的,是一张满是剑痕的脸。”
“啊,怎么会。”
苏婉儿不掩饰自己的震惊,小嘴微张,水雾弥漫的眼睛微微颤动着。
但苏婉儿十分聪明,瞥见白子墨眼中的笑意,就明白了。
她俏脸一红,有些尴尬似的。
“白少侠就知道作弄奴家。”
声音带着磁性,甜腻勾人,寻常男人听了,怕是骨头都酥了。
白子墨也是忍不住心中一荡,连忙收敛心神,警惕的看了一眼苏婉儿。
苏婉儿眼眸眯起,心中暗暗点头,能察觉出我的媚术,果真不是浪得虚名。
白子墨挪动几步,到了房间中间的椅子上坐下。
经过刚才的试探,苏婉儿显然不知道艳无姬的事情。
也是,自己师傅都不清楚是她的死对头把自己抓走了,估计现在还以为自己死于非命。
苏婉儿的媚术让他警惕,也让他不想在进行弯弯绕了。他开口问道。
“不知苏小姐找我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苏婉儿眉毛一挑,娇媚得笑了起来,走到白子墨身边坐下,亲手为白子墨斟茶。
一阵香风扑面而来,白子墨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目不斜视。
“怎么,白少侠讨厌奴家吗?”
白子墨点点头,说道。
“现在是有点。”
苏婉儿斟茶的手微微一颤,融洽自然的脸色也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
从来没有男人,敢这么对她说话。
在她看来,世界上的男人都很简单,一种是上半身控制下半身的野心家,一种是下半身控制上半身的色鬼。
她长袖善舞,控制这群男人,比此刻为白子墨斟茶还要简单。
男人们都是对她和颜悦色,极尽臣服吹捧之能事。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敢这么对她说话。也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这么不尊重她。
眼前的这个人,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