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溪被沐家族人强行拉着坐了下来,白子墨忽的感觉一阵心疼。
侧目看去,巧溪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江厌,豆大的泪水滑轮脸庞,像露珠滑落娇嫩的花朵一般。
白子墨面沉似水,但忽的,他脸色痛苦的捂住了胸口,那里撕裂一般的疼。
江厌饶有兴趣的在巧溪脸庞上扫过,啧啧赞叹着。
“想不到歹竹出好笋啊,贱民之中竟然也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苏婉儿冷声呵斥着。
“你想干什么,你疯了不成!”
江厌冷声说道。
“我只是想说,这群贱民是随时可以舍弃的,你存心帮助他们,但他们却像猪一般,被人凌虐也不会反抗。
而你的那个墨白呢?今天这种场合他竟然没有过来,真是懦弱啊。
这样的人,你干嘛非要钟情于他呢?”
苏婉儿已经受够了跟他说话了,她持剑指向江厌,冷声说道。
“我带他们走,可不可以!”
她的语气激动,声音低沉,阴沉似水的面容看着让人生畏!
江厌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行,那就带走吧!”
说着,他顿了顿,冰冷的目光暼向了巧溪的脸庞上。
“一个贱民,怎么能和我心爱的婉儿一般漂亮呢?真是罪过,该打!”
说着,他一鞭子对着巧溪的脸庞抽了下去。
白子墨心中疼痛,眼神都有些模糊了,自己的心脉,那绝对有问题!
他愤怒的睁大眼睛,清晰的看到了那挥下来的一鞭子!
混蛋!
他心中狠狠的骂着,但他心脉的疼痛已经蔓延到全身,整个人都僵硬的动不了。
巧溪侧身躲开,但手臂还是被鞭子抽中,神色痛苦起来。
“混蛋!我要你死!”
沐全蹭的一下站起来,拔出长剑,愤怒的冲向江厌。
“沐全,住手!”
“停手!”
沐铮和巧溪都开口制止着沐全,但沐全却愤怒的听不进去了。
啪,江厌只是冷冷的挥下来一鞭子,那一鞭子笼罩着金光,抽在沐全身上,直接把他打翻在地。
“江厌!我劝你不要太过分!”
苏婉儿声音冰冷的说道。
江厌淡淡的和他对视,忽的一笑,说道。
“好!我们走!”
说着,领着自己人往营地方面走去!沐家人焦急的跑向沐全那里去。
沐全痛苦的呻吟着,身上被鞭打的位置露出深深的血痕,那里有强横的灵力在摧残着他的身体。
让他无时无刻不在陷入虚弱当中。
沐铮关切的走到自己的女儿身边,轻声问道。
“巧溪,没事吧?”
巧溪捂住疼痛的肩膀,在仰头看看自己父亲脸上的伤痕,双目含泪的摇摇头。
苏婉儿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沐家的人,眼中的愧疚愈来愈浓。
…………
一群人回到了楚州城中,苏婉儿求助孙夫人帮受伤的人看病。
白子墨回了房间里,他额头烧的厉害,心脉那里有东西在动,似乎有东西在啃噬他的心脏。
他早就该感受到的,在被郑泽攻击到的那一瞬间,他就应该感受到有东西被郑泽塞进了他的伤口里。
蛊虫!
孙夫人都没有发现的蛊虫,显然不是一般的货色。
怪不得他不能催动灵力,怪不得外伤会影响实力。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没办法了,只能自己取出来了,他撕掉衣衫。
坐到了床上,撕开了胸口上的纱布,露出口证明可怖的伤口。
他把衣衫咬在嘴里,探出双指,撕开了刚刚愈合的伤口,插入了自己的身体中。
只是一下,他疼的浑身发抖,豆大的汗珠滚滚滴落。
但他眼神中露出狠辣,心里发狠,双指又探进去一寸。
他似乎感受到了心脏在强力的跳动,还有一小块指甲盖大的活物寄生在自己的心脏上,贪婪的吮着鲜血。
他捏住了那活物,硬生生的把它从心脏上拔了下来!
噗!他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口中咬住的衣衫。
他体若筛糠!脸色因为失血而苍白。
这活物被拔下来,他忽的感觉周身通畅起来,催动灵力,也没有疼痛阻塞的情况。
点了自己胸口穴道,止住鲜血,他冰封住手中的小虫子。
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接着,他便脑袋一歪,昏倒在房间里。
同一时间,巧溪和婉儿推开门进入了房间里。
“子墨去哪里了,一回来就不见他了!”
“子墨,子墨!快去叫孙夫人!”
“好!”
又是昏迷,白子墨在睁开眼睛的时候望着熟悉的天花板,只觉得有种诡异的荒诞。
孙夫人坐在床边,手里拿着白子墨先前冰封的那一只蛊虫,神色严肃的观察着。
“孙夫人,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白子墨开口问道。
孙夫人侧头看去,神色柔和了一些问道。
“醒了,抱歉,先前是我检查的不认真,我以为只是普通的外伤,没想到会被种下蛊虫。”
白子墨摇摇头,直起身来,说道。
“没事,幸好我发现了,而且把它拿出来了,要不然就真的麻烦了。”
孙夫人点点头,说道。
“这只蛊虫能交给我吗?我想好好研究一下它。”
白子墨一怔,笑着点头说道。
“可以哟,正好我讨厌在看见它!孙夫人,沐叔叔,巧溪,还有沐全的伤势如何了?”
孙夫人闻言,神色自信的说道。
“开始治疗时,有些难度,因为那鞭痕上有着强横的金灵力附着。
不过经过我的治疗,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你的不需要太过担心,这里面受伤最严重的人,可是你啊。”
白子墨忽的有些不好意思,讪笑着不说话。
孙夫人不在打扫白子墨,不一会就走了,婉儿还有事要忙,一时过不来。
巧溪也在养伤。所以一时白子墨还获得了静养的时间。
他闭上眼睛准备休息,失血过多,就是容易困倦。
但忽的,他又感觉到了不对,他的胸口处一片火热。
不是吧,还来?
白子墨几乎要哀嚎了,慌忙掀开被子一看,惊讶的发现居然是一块玉佩!
玉佩安静的躺在胸口上,但与胸口接触到的地方却像是火烧一般疼。
玉佩?这不是婉儿给我的玉佩吗。白子墨心想。
等等,白子墨神色讶异,他清晰的记得,在与郑泽战斗,被郑泽重伤的时候。
玉佩正好在胸口处,可惜的被郑泽手刀打碎。
对啊,玉佩不是碎了吗,怎么现在还在我的胸口这里。
白子墨感受胸口疼痛了,伸手想把玉佩拿下来,但一上手,却错愕的发现。
玉佩竟然纹丝未动,像沾在他的皮肤上一般。
接着,他瞪大了眼睛,玉佩像是被火点燃的蜡烛,融化了,而融化后的液体流入他的胸口。
顺着伤口往体内流淌着。
该死!玛德,好疼啊。
白子墨浑身僵硬不能动,但他的神志却异常清醒,他体内像是有一把刀在狠狠的剐蹭着。
他的骨头被打碎重组,经脉被涨破后重修。他疼得五官纠结起来。
但张着嘴巴,却连喊叫都做不了。
他因为疼痛,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意识消散前的一秒钟。
他绝望的想着,我,不会死掉吧。
…………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自己在一片空旷又虚幻的地方。
那里没有天,没有地,没有一点生气,举目四望。
四周好像一片白茫茫,也像一片雾蒙蒙。只有自己一个人。
好孤独。
在这里,他好像不在是白子墨了,而是一个又一个他从没有见过的人。
人有男有女,有贩夫走卒,有皇帝宰相,有以色媚人的妓女,有杀伐果断的沙场将军。
一切一切,如同走马灯一般经过他的脑海,他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也忘记了自己是在哪里。
他只记得自己是在经历一个身份,而马上还要经历下一个身份。
久而久之,忽的有一道声音在天外传来。威严平静。
“你是谁?”
“我是谁?”
白子墨低声呢喃着,但他错愕的发现,自己忘了,自己已经忘了自己是谁了。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忽的感觉头好疼,像有什么东西一股脑的塞进了他的大脑里,无数的信息让他呆滞,疼痛。
让他恨不得找块石头把自己撞死。
“该清醒过来了!”
威严平静的声音这样说道。
接着,白子墨就突然睁开了眼睛,他大睁着眼睛,定定的看着天花板,好像那里有什么可怕的恶魔。
“子墨,子墨你怎么了?”
身边有人在哭泣,有人在拉着自己的手,他侧目看去,发现是一个清纯恬静的少女,少女容貌娇媚。
此刻泪眼朦胧的趴在自己手臂上哭泣着。她好像在为自己而伤心,但自己好像并不认识她。
尽管他觉得好熟悉,好像是在梦中见过,但那个梦好久远了,他忘了开始,忘了结束,忘了过程。
接着,又有一位红衣女人关切的看着她,女人容貌妖媚,但神色露出的关心,却不是假的。
“子墨,子墨,你怎么了,回答我?”
这是在叫我吗?我叫子墨吗!
子墨!忽的,他的心颤抖了一下,这个名字让他的脑袋登时疼痛了起来。
啊!!!!
他抱着脑袋痛苦的呻吟着。
“子墨,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两名女子被吓的呆愣住了,待看见子墨痛苦的样子,她们都忍不住轻咬薄唇,不忍再看。
两名女子上了床,一左一右抱住他,不让他在乱动。
“子墨,子墨,是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