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继续向前走去,一刻钟左右,两人陡然发现自己来到了死胡同。
面前是厚重却平整的石壁。正中心镶嵌着一块雪白色的石头。
白子墨试探性的看向彩加,却豁然发现彩加已经来到了石壁前。
“有什么声音在呼唤我?”
彩加眼神迷离,轻飘飘的说道。
白子墨问道。
“彩加!”
“别担心,我没事,我现在很清醒!”
她知道白子墨在担心什么,轻笑着做出解答,白子墨舒了口气,不说话起来。
彩加自然的伸出右手,贴在雪白色的石头上,一点刺痛,什么东西划开了她的血肉。
殷红的鲜血顺着石壁向下流淌。
又是蛛网一般的纹路,石壁化作了一扇门。
彩加收回手,但颇有些虚弱,脚步踉跄的向后倒着,白子墨连忙伸手搀扶住她。
她抬起右手,赫然发现右手掌心也出现了一个圆润的,却雪白色的烙印。
烙印上是一朵盛开的花,花开五瓣,精致漂亮。
“你怎么样,没事吧?”
彩加摇了摇头,说道。
“没事,只是莫名的有些累!”
白子墨不敢大意,用灵力探查了一下她的情况,结果发现她很是健康,并没有什么异样。
他推开了石门,用灵力感知了一下周围,发现没有威胁后,才领着彩加出了山洞。
两人一出来,登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
他们仿佛身处蛮荒巨人的宫殿一般,如一只小蚂蚁般走了进来。
这是宽阔又高耸的洞窟,洞窟里四角摆放着巨大的灯座,熊熊燃烧着,火光驱散了黑暗,照亮了这座鬼斧神工的洞窟。
他们面前是一座高大樊丽的祭坛,祭坛有九层之高,像一座小山丘似的矗立在他们面前。
彩加一见祭坛,就仿佛失了神,呆呆的望着祭坛,整个人仿佛只剩了一个躯壳一般。
白子墨回过神来,绕着洞窟走了起来,这是在山里开凿出来的洞窟,但地面却铺着洁白的玉石。
洁白干净,一块块玉石宛若整体,像一面巨大的镜子。
他回身望向进来的洞窟,果不其然,石门已经关闭,与整齐的石壁浑然一体。
再也看不出一扇门的痕迹。
白子墨绕步到了祭坛的另一边,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小洞口,一人多高。里面黑黢黢的,不清楚是路,还是死胡同。
他绕行了一圈,发现这个巨大洞窟中,除了这座祭坛外,在没有其他的东西。
但仰头看去,顶部仿若天一般高!他忍不住想着,那条白蛇如果住在这里。
倒也不会显得逼仄!
回到了彩加身边,发现她还在望着祭坛发呆,他轻声叫醒了她。
“怎么了,彩加?”
彩加侧头望着他,眼眸闪亮,那是白子墨全然没有见过的兴奋,激动,震惊,结合在一起的奇异情绪。
她压抑不住语气中的兴奋,说道。
“这祭坛,是百花谷的初代谷主建造的!”
白子墨眉毛一挑,惊异的问道。
“啊,你怎么知道?”
彩加兴奋的说道。
“百花谷的初代谷主建立了百花谷之后,不知为何原因建造了这座祭坛。那时候,这座祭坛就放在后山。
每年的特定时候,谷主都会用豪华的祭品祭祀。
听我妈妈说,那时候谷主领着失去家园,失去信仰的族人来到这里。
立下了祭坛,不祭祀神明,只祭祀为了活下去的我们自己。
初代谷主用这座祭坛凝聚了人心,让人们在这里生存下去,重新开辟出了美好又幸福的家园。
但自从初代谷主仙逝,二代谷主上位,祭坛却陡然消失在了后山,二代谷主怕影响不好,封锁了关于祭坛的一切消息。
但世事无绝对,还是有不少关于祭坛的消息流传下来。
但那只是哄小孩子的传说了,大人们会细致的描绘出祭坛的样子。
一层是白雪,二层是墨玉,三层是紫砂,四层是红土,五层是黄泥………
一直到九层!
但我们都不信真的有这么一座祭坛,没想到,这祭坛竟然真的存在,而且竟然留在我们脚下。”
彩加的兴奋让她的脸庞都涨红起来,白子墨一直笑着看向她,她如此开心,兴奋的情绪也莫名感染了他。
彩加似乎发现了白子墨的目光,不好意思的一笑,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祭坛上走去,白子墨快步跟上。
两人一层层上了祭坛,直到最高点。但出人意外的是,最高点上并没有摆放什么珍奇异宝。
只有一朵细小的花,花瓣萎缩,已经枯萎了!
彩加也是有些意外,她估计也以为祭坛上有什么老祖宗留下来的好东西。
但只有一朵花,还有就是脚下冰冷的石块!
她明显有些失望,坐了下来,垂头丧气的说道。
“这祭坛怕不是赝品,是有人还原出来的。”
白子墨有些好笑,问道。
“怎么会如此想?”
彩加嘟起小嘴,十分可爱的说道。
“这祭坛上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只有这一朵枯萎的野花!”
“万一是有人比我们先发现了祭坛,把一些好东西都拿走了么?”
彩加惊异起来,惊奇的问道。
“你怎么会这么想?”
“诺,那边有一处洞窟,怕是先来者留下的。”
“啊!”
彩加大叫起来,扒着祭坛边缘向他指的方向看去。
待看清了洞窟,她更加的颓然了,恨恨的说道。
“该死的混蛋!”
白子墨忍不住失笑,没有理她,估计一会心情就平复下来了。
他对那朵枯萎的白花很是好奇,蹲下来仔细观察起来。
忽的,他发现这朵白花有些眼熟,他欣喜的叫到。
“彩加,过来!”
彩加垂头丧气的走过来,没有好气的说道。
“干嘛?”
白子墨拉起她的右手掰开,认真的看着她的右手,又认真的看了看白花。
这才抬起头,笑着说道?
“你没发现这朵白花和你掌心上的烙印很像吗?”
彩加一怔,端起手自己看了起来,她瞪大眼睛,忽的惊声说道。
“这不是忘川忧吗!”
白子墨疑惑问道。
“忘川忧,这花怎么叫这个名字?”
彩加一怔,显然是被白子墨这个问题给问住了。
她摇摇头,说道。
“这花名是初代谷主起的,但我不太清楚谷主的意思,但我母亲曾跟我说过。
忘川忧,忘记在那座山上发生的忧愁吧,我们以后要重建我们的家园。
可能,就是这个意思吧!”
白子墨听的认真,点点头,倒也是认同了这个说法。
他心想着,忘川忧,倒是一个好名字。
他正准备跟彩加说着什么,忽的神色一变,聚精会神的看向一处。
从他先前发现的黑洞那里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还有愈发清晰的谈话声。
白子墨神色凛然,一把抱住彩加的腰,整个人拔地而起,像一缕青烟似的向上攀升。
他严肃急切的在彩加耳边说道。
“别出声,有人来了!”
眨眼间,他就到了洞窟的顶端,浑身灵力散发出来,像触手一般黏住墙壁,支撑着他和彩加不下落。
彩加有些惶恐,一方面是怕高,一方面也是对来人陌生的畏惧。
有时候等待不可怕,未知才可怕。
两人一眨不眨的观察着洞窟,不一会,从那里走出两道人影来。
一见到人影,彩加瞪大眼睛,眼眸中满是震惊。
“蛇眼!”
彩加伏在白子墨耳边,轻声说道。
白子墨皱着眉头,但眨眼就自信的笑了起来,他传音给彩加,不无骄傲的说道。
“看来我的猜想可能是对的!”
彩加还沉浸在震惊当中,一时没有回答,但她脑中却不住的盘旋一个念头。
怎么可能,他们怎么可能从后山上来。
那我们的薄弱处,不是完全暴露在蛇眼的攻击中吗。
想到这,她止不住打了个冷颤。
白子墨察觉到了彩加情绪的不稳定,拍拍她的肩膀,传音安慰道。
“放宽心,我们发现了,就是好事,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底下的两道人影一人穿着黑色衣衫,一人穿着白色衣衫。
身材都是一样的细长,像行走的竹竿。每人手上都只有三根手指,手指细长,顶端还长着爪子。
他们都带着苍白如雪的面具,不过面具上露出来的眼眸可是鲜红如血!
黑色衣衫的人声音沙哑的说道。
“灵那个家伙的伤势已经控制住不在恶化了,那道剑气真的强横,竟然无时不刻不在璀摧残破坏他的身体机能。
幸好他足够顽强,撑到了这里,要不然,神仙也难救!”
白衣人似乎有些不屑,说道。
“哼,他活着回来,真是丢他父母的脸,今夜的事情闹得很大,不仅亮出了我们的两张底牌。
还没有取得任何的成果,真是废物一个!”
黑衣人说道。
“也不能这么说,按照我们以前对百花谷的查探,他们的大致实力,和分布情况,我们都是熟悉的。
今夜的计划虽然是灵临时起意,不过正常来说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白衣人哼了一声,说道。
“现在意外不就发生了,是吗?”
黑衣人说道。
“距灵所说,击伤他的人是一位穿着白袍的少年剑客。
这个人我在百花谷中找不到对应的存在,想来要么是突如其来的变数,要么是百花谷谷主的深谋远虑。”
白衣人一怔,诧异的问道。
“你是说,百花谷早就知道我们这条线路,故意安排的?”
在顶上听着的两人颇有些尴尬。彩加神色黯然,百花谷迟钝不已,唯一的正确答案竟然还要一个来这里不到一天的外人提出来并证明。
底下的两人继续说着话。
“我并不是这意思,只是提出一种设想,不过不论如何,我们都要好好查查那个白衣剑客究竟是谁了。
不能让他破坏我们的计划,绝对不能!”
说着,两人走上了祭坛,黑衣人在祭坛顶端,那朵枯萎的野花旁蹲下,咬破手指,在野花上滴着自己的鲜血。
粘稠的鲜血染红了枯萎的花,但细小的花身上却陡然亮起来。
野花把鲜血吸收,恢复了生命力,花瓣绽放,根茎挺直。
谬蓝色的光晕一圈一圈从花身向四周荡漾开来,像水波一般,
顶端的两人满眼奇异的看着这一幕,都惊诧这朵野花奇异的变化。
彩加忽的变得有些不对,她感觉自己的双手好怪异,左手炽热,右手冰凉。
她交替看了自己双手,却发现她双手上的烙印发亮起来,赤红和雪白的亮光交替闪耀。
这一幕把白子墨的目光吸引过来,他止不住惊异的问道。
“彩加,你怎么了?”
彩加紧咬银牙,脸色苍白,光洁的额头留下豆大的汗珠,好似陷入了极大的痛苦之中。
“没,我没事!”
她双手紧握成拳,竭力隐藏着光芒,不让人发现。
底下的黑袍人惊异的说道。
“真是意外,没想法到这次竟然一下就成功了。”
白袍人说道。
“那我回去把灵搀扶过来!”
过了不一会,白衣人搀扶着一个虚弱的青年走了回来。
两人上了祭坛,却忽的惊疑起来。
黑袍人目光幽深的看着白花,轻声问道。
“有些不对!”
白衣人也是说道。
“这光晕怎么回事,以前没有过!”
那朵白花散发出来的谬蓝色光晕不在像水波一样圆润的向四周扩散。
反而像被飓风吹斜的火苗,高高的向上延伸着。像是被某种强大的吸力吸引了一般。
白子墨也是清晰的瞥见了白花的一张异样,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感觉到不妙。
同时,怀中的少女痛苦的急促呼吸着,不时发出颤抖的呻吟声。
在她的体内,似乎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灵力在体内肆虐着,一道极冷,一道极热!
两种完全想反的灵力摧残折磨着她,让她痛苦的神志都有些不清楚起来。
白子墨心情逐渐凝重,知道该采取措施了。
黑袍人神色严肃的顺着光晕的方向抬起头。
但出现在他视野中的,却是一点不断扩大的白光。
他不断睁大的眼眸中惊恐倒影出一柄寒凉如水的长剑,和一张布满冰冷杀机的脸庞。
噗呲!
黑衣人还在安坐着,一柄长剑就从他的面门,刀切豆腐一般深深的刺了进去。
白子墨轻柔的放下彩加,用力拔出长剑,被洞穿的黑衣人还没有死透,身体颤抖着,不停的从口中吐出鲜血还有鲜红的肉块。
“是他!就是他!”
被白衣人搀扶着的虚弱的青年,抬手指着白子墨惊恐的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