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等等！”很快，梓珏最先发现了问题所在：“你说的东西压根就不成立，如果真的有这种……姑且称之为城市吧？如果它是真的，尤其是由一大堆学者组成的城市，而且后续还发展成了类似国家的政体，就算时间过去了很久，可我绝对不相信会没有哪怕一丁点的记载，你的说辞实在是太荒谬了！”
“如果这座城市的存在本身就有着很大的问题呢？”
“本身存在……问题？”
九氿轻轻点了一下头。
“就算没亲身经历过，可你们也多少知道一些文明高度进步的年代吧？”
“嗯，所以呢？”
“在这种年代里往往会涌现出十分多的发明或者技术，但并不是每一种技术都是向好的，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呃——不向好的技术……比如一个轮子的摩托？虽然看着十分的新颖，电影里也经常会用到类似的题材，可只要想想就能看出来这玩意的实用价值其实很低……类似这个样子的？”
“差不多吧，”九氿停下来大致想象了一下梓珏描述出来的黑科技，不过在她的脑子更多的画面是小孩子的玩具或者马戏团小丑表演使用的那种独轮车，而且还要在这东西上面简单的加一个重型发动机啥的：“不过你说的东西只是没有实际作用的，它的存在除了会导致骑手摔跤以外其实并不会产生特别严重的后果，我要指的其实是更严重的东西。”
“更严重的东西……”
“人偶？”
玉的发声让梓珏也吓了一跳，似乎从刚刚开始，玉就一直沉默着没有发表任何观点，直到现在才突然站出来发声。
【玉？】
“她的说辞姑且是可以相信的，如果那座城市真的会允许研究人偶或者类似的东西，我是当权者的话，我也一定会抹去所有的资料，这些玩意实在太反人类的，不……倒不如说，这种东西已经进入人体实验的范畴里了，而且这个用于实验的生物样本还很有可能只能是人类，无法用动物来取代的那种。”
“唉唉唉唉唉！！！！！”
梓珏将惊诧的目光投向面无表情的九氿，从内心而论，她当然是更希望对方可以否认这种猜测，可九氿的点头的动作却给了她当头一棒。
“嗯，而且这种类似的项目还很多……人偶技术只是其中的一种。”
“你们两个……在开玩笑吧？”
【“没有哦。”】
相比起梓珏的慌乱，除了语气有些阴沉以外，玉这边的反应就淡定多了。
【“我不认为那个时代会有人体实验的概念，也就是说，这种玩意虽然违背人伦道德，但应该是被允许存在的，或者至少是官方不鼓励也不支持，但这种玩意要是多了，自然会受到谴责，最后那个本就是拼凑而成的城市也必然会解散……”】
“可，可记载……”
【“当然不会有正史的记载，这种东西属于所有种族的黑历史，是绝对不能写在史书上的，在那座城市报废之后，肯定会有人把相关的文献全部毁掉，但如果你是要记载的话……我认为你找错了地方，你应该仔细想想看过的那些吟游诗人的游记或者古旧神话的记载，在那些东西里应该会有线索。】
梓珏苦笑了一下，这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她是真的没有兴趣看下去，所以玉的要求也算是戳到了她的知识盲区里。
“你……有线索？”
“万书之城，一个只有稀少露面的神话传说，据说哪里有着人想要的一切知识，但城里的一切包括城墙都是由海量的书籍组成的，想要得到自己需要的知识就得自己在书海里寻找……不劳而获者不会得到回报，”玉将目光转到了九氿的身上：“以你来看，这种类似的记载是在说那个什么所谓的圣明大图书馆么？”
九氿的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似乎正在考虑玉说法的可能性，她虽然活了漫长的岁月，但这其中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时间是在睡梦里度过的，所以她只能从少有的现实记忆里努力摘取寓言或者神话之类的词条。
终于，她轻轻点了一下脑袋。
“大概，我应该有在不知道哪里听过这个诨名……说的确实是圣明大图书馆周围的那一片建筑群。”
“果然，那会长和这玩意又有什么关系？听你的意思是说，人偶术的发源就是从这个图书馆里……”
“不，人偶术的起源要比图书馆早多了。”
“早？”
“嗯，”九氿拿起桌上的那本古书，再简单的翻了一下之后重新扔到了桌子上：“亡灵魔法，亡灵法师，亡灵巫术，招魂术……你们对这些玩意的印象是什么？”
“呃——电影里的题材？”“女高中生半夜去废弃宿舍玩的探险游戏？”
“那，如果我告诉你们，这些东西就是人偶术的起源呢？”
“……”“……”
梓珏和玉在内心世界同时陷入了沉默，虽然半信半疑，但她们至少是可以理解九氿之前的说辞的，但人偶术……好吧，听着确实感觉和巫毒娃娃有点相同之处，但怎么想都感觉带着那么的一点不搭调。
而对于她们的疑惑，九氿也十分耐心的做出了解释。
“在当时，关于疾病与死亡的探讨其实是有分歧的，一方认为所谓的疾病就是加重的流感……或者其他什么，核心观点就是只要清楚病因，这些东西都是可以医治的，而另一方则认为，这些东西都与灵魂沾边，所以他们一直在探讨灵魂的存在形式以及尝试做出证明，这也是魔女的能力来自灵魂一说的起源。”
“前面的我是能理解啦，但后者……这种根本没有办法证明的东西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吧？”
“这只是你站在现在的上帝视角上，通过已经了解到的东西做出的结论而已……但当时可没有这么多论据，或者我们换个说法，现代医学可以解释魔女的存在么？”
“……”梓珏的嘴角动了动，在脑海里仔细思索了一番如何辩驳之后，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没有一个合理的证据来推翻九氿的说法：“好像……确实是你说的道理，我感觉我多少有点能理解第二种研究者的想法了。”
九氿点了点头。
“两方的论点我们不作讨论，我也不认为争讨了几千年的东西能被咱们几个商量出结果过来，我们只考虑眼下的事情，你觉得在这种两派谁也无法说服谁的情况下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呃——”“融合？”
“肯定是融合，以一方人的思路为核心，然后通过两方的现有技术相互补充，最终将成果落实到实物上，”已经反应过来的玉咂了咂嘴巴，用阴郁的语气点出了关键：“以灵魂说为核心，用肉体说的方法来达成目的……如果只从结果上来说的话，这群疯子还真成功了，他们还真造出了人偶。”
“成功的人偶……那个，玉，你说的该不是……会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