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时间后,“……茉莉?”
“……呃,我想不到要唱什么。”
“随便啦,只要你开口我就认真听。”
片刻后陈晓珊眼珠微向上翻,她在回忆陈弘夏的歌单,并且哪一首歌后者唱得最多。最终敲定后她轻启嘴唇,“已经选好了。另外本人嗓音不好听,所以你不必听得太认真。”
“好。”
在大脑中播放过一遍前奏后,她开口唱道:“♪没那么简单就能找到聊得来的伴,尤其是在看过了那么多的背叛。总是不安,只好强悍,誰谋杀了我的浪漫~♪”
谢雁雪闻声骤然呆住了——她略微知晓“陈弘夏”拥有一段不堪回首的恋情,并且清楚后者至今还没能摆脱它的影响。
“~♪什么都不懂的年纪,曾经最掏心,所以最开心,曾经~~~~想念最伤心,但却最动心,的记忆~♪”
一曲唱罢,得益于陈弘夏那得天独厚的嗓音条件,纵使陈晓珊对歌曲不熟悉,整首歌的演绎也不至于太糟。“唱完了,没折磨到你的耳朵吧?”
“……茉莉,你心底仍然放不下那位姐姐呢。”
“毕竟曾经毫无顾忌地爱过一场。”
“你将极大部分的温柔与所有的浪漫都留给了她,所以你才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算是吧。”
“怎么说呢,我突然开始庆幸我还能蚕食你心底所剩的温柔了。”谢雁雪说话间直起上半身,一双美眸凝视着陈晓珊,“但人是很贪心的动物,得到寸后总想进尺。所以,茉莉你能否在心底为我重新生成一份浪漫呢?”
陈晓珊闻言吞了口唾沫,虽说她作为一只非人生物,难谙人类感情之事,但不知从何而来的直觉告诉她如若回答不恰当,就很容易搞出某些连陈弘夏本人都难以处理的大问题。因此她选择了此刻那如黄金般的沉默,仅是与谢雁雪四目相对。
“……茉莉你又开始装哑巴了呢。”稍候谢雁雪主动打破沉默。
“……我想说的即使说了你也不明白,不想说的即使不说你也能明白。”
此言一出顿时将谢雁雪逗笑了,乐得她不禁抬手轻捶了陈晓珊胳膊一拳。“茉莉你这是什么回答啊?”
然而后者再度沉默,谢雁雪笑完心底迅速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其实在她看来“陈弘夏”的那句回答是对这份感情的变相拒绝。也是啊,自己与他才相识多久,都没为他做过什么事,甚至还一直接受着来自他的好意,看起来就像是他在攻略她,而不是她想攻略他。
醒醒吧,谢雁雪!你这样的“寄生虫”有什么资格进入他的视线?拿什么武器去撬动他的心防,从而让他接受你的存在?不,你除开父母给的脸蛋与身躯之外,几近一无所有。
但我不情愿就让茉莉在指缝间溜走啊,我隐约感受到如若错过了这一次,我就会错过他一辈子。
哈哈,说到底茉莉你也有错,连在拒绝这件事上都留给我一份温柔,让我不禁开始遐想。既然你将机会送给了我,就别怪我拿捏住它了。
脱离思索状态后的谢雁雪伸出双手穿过了“陈弘夏”的腋下,十指在“陈弘夏”背部扣紧后,脑袋轻贴住了后者壮阔的胸膛。“果然,不放弃才是正确的选择……”
被突然搂住的陈晓珊不知该作何反应,此刻她心底只有一個念头:似乎有什么事朝着脱离预期的方向发展了。
……
另一边,火速驰援而来的真陈弘夏顺利与两人完成接头,也不出所料地令沈盼冬的小嘴张成了一個“O”形。“两,两個弘夏?!”
“没时间解释了,快上车!”
两人方在Purlogy上坐稳,移动速度较快的某名追兵发现了他们。“两個陈弘夏?!好哇!你個鳖孙果真在把我们当猴耍!”他咬牙说话间正欲发动天赋能力,不料片刻后一阵钻心的疼痛即传遍全身每個角落。
凝视完右胸处那汩汩冒出的鲜血,他便如发了疯那般朝Purlogy奔袭而去。然而那個人的存在使他的努力终究化为徒劳——地面上突然爆出的火焰沾到了他,并迅速蔓延至全身。如若抢救不及时,他也许只会留给同伙们一堆难以辨认出人形的焦炭。
所幸有同伙及时发现了他,并试图通过踩踏等方式来灭火。不过沾到火焰的同伙亦是迅速为火焰所包裹,顷刻间即倒在地面上,开始如蛆那般蠕动与挣扎。
连折两员大将的绑架团伙们无比震怒,但他们每個人的“11路”又怎能与Purlogy的两個轱辘相提并论,只得恨恨地望着陈弘夏携带人质扬长而去。
然而纵使陈弘夏等人安全撤离,那些不明的攻击仍未停止,脚底下的烈焰仿佛能预判到他们的所有行动,总会准确地在他们的脚下绽放。并且陈弘夏的撤离方向那边也有很多光线飞过来,其裹挟着千余度的高温,如若被击中,亦是他们难以承受的痛苦。
“这波啊,这波是超级加热。”左手持枪的真陈弘夏疯狂朝厂房的方位射击,甭管能否击中目标,打得爽就完事了。不料片刻后一股火焰陡然在车尾处绽开,险些就烧到了他的脚。
“诶卧槽!这火怎么还打自己人的?!水树冽雅你这家伙不厚道啊!”见状他高声嚷嚷道。
“说得你抛下她来舍身救前女友就很厚道似的……”正控制枪口发射光线的花露水闻言是毫不吝啬地奉上了自己的吐槽。
“无妨,相信她能理解我的。”
此刻Purlogy前座处的陈晴水是变回了小丫头模样,因此沈盼冬也搞明白了后座的那只陈弘夏才是她曾经的恋人。“弘夏……”
“闭嘴,否则我就丢你下车。”
“……谢谢。”
“不必谢我,要谢就谢我爸妈吧,是他们共同产下了一個即使被所爱之人深深伤害,但听闻她遇险的讯息后仍会拼命来救她的蠢货。”
“……离开我的五年间,你身上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呢。”
“只要是人,就会变的。”
“但我感到很高兴,五年后你仍然会将爱我的话语脱口而出,我也没抛下对你的眷恋。”
“……只能说当初与你搞海誓山盟的那哥们儿头顶真绿。”
“弘夏,在我面前就不必装傻了,聪明的你一定知晓我话语中的含义。”
……
沈盼冬获救的两個钟头后,厂房遗址,某人掀开了一处残垣断壁,“真是狼狈啊。”他凝视着面朝下趴在地上且不省人事的杨逢世,“常言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从今往后,就由我带你走上正确的道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