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见到我很意外吗?”
“你当真要拦我?”
“答案方才已经显而易见了吧?还是说,你这個欠揍的家伙需要我再告诉你一次?!”杨逢世咬牙说话间再度朝陈弘夏发难,数支高速飞箭直取后者要害。
陈弘夏见状知晓道理短时间内是讲不通了,于是他叮嘱谢雁雪顾好自己,跟住压榨自身那正不断流失的精神力,来化解对方的攻击。
“嘁,即使已经处于那种状态,依旧强得离谱啊。”杨逢世见自己的攻击被尽数抵挡,便火速后撤。正巧此刻又有一辆大型车驶来,两人被它无情地分隔在道路两侧。
待遮蔽视野的大型车离去后,眼疾手快的杨逢世向不远处的摩托车甩出飞箭,精准无误地扎爆了其两個车胎,算是断了陈弘夏逃跑的念想。后者此刻是有心无力——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精神力的流失速率亦在增大,剧烈的倦意时断时续地冲击着他的精神,这严重影响到了他的作战状态。
“没曾想你竟然也有沦落到如此地步的一天啊!”杨逢世厉声说话间箭步逼近陈弘夏,紧接着欲朝后者的腹部来一发膝击。然而武力超群的陈弘夏自是不会让他得逞,迅速伸出左手把住了杨逢世那条抬起的小腿,跟住右手扼住了对方的咽喉。
顷刻间即陷入劣势的杨逢世并未感到很意外,反倒是嘴角弯起了一個弧度。随后他假装重心不稳而往后仰,不肯放弃优势的陈弘夏火速跟进,两人稍候僵持在车道中央。
“哈,认输了,看来以最强的我战最弱的你,还是没法赢啊。”被陈弘夏压在身下的杨逢世说话间卸去了全身气力。
“你这家伙,终于肯停下疯狂并好好听人说话……”
还没等陈弘夏把话说完,一阵轰耳的车声由远及近地飞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某個男人暴躁的叫喊声:“喂!前面的披头士!快让开!”
当陈弘夏机械地扭头望向声源时,大货车的前灯距他已经不足2m了。见状他顷刻间做出了本能反应,俄而两人被淹没在车底下方。
片刻后被压住的杨逢世掐准时机猛地发力,将上方的陈弘夏給顶高了好几公分。不巧就是这几公分的距离,让后者成功触碰到了车底的金属部件,转眼间陈弘夏即被来不及减速的大货车拖行在公路上。
稍候大货车匆忙逃窜,躯体仅是添了几处擦伤的杨逢世一個“鲤鱼打挺”成功起身,跟住缓步走向那边侧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的陈弘夏。走近时发现后者半眯着眼,身下汇聚了一大滩殷红。
见状杨逢世把住了陈弘夏的一条腿,紧接着奋力拖拽着他走向那边的“透明人”谢雁雪。陈弘夏身躯所过之处留下了一条明显的血痕,令人触目惊心。
视角给到谢雁雪这边,在陈杨两人交战之时,她就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生怕自己的叫声会让敌人迁怒于她,从而给陈弘夏增加压力。就连那辆致命的大货车到来之时,她甚至都不敢出声提醒陈弘夏。现今目睹她的“茉莉”如一条死狗那般被人在路上拖着,不争气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但哭喊声被她死命憋在了喉咙里。
“好好看看!睁大你的双眼看看!这就是你景仰的男人,此刻的他就是一条可怜虫,逗他就像踹狗那般!”杨逢世说话间猛踹了陈弘夏一脚,后者受力而翻过身去,露出了背部那仍在淌血的伤口。
“茉莉!!”目睹心上人被恶意伤害的谢雁雪终于崩溃了,而后迅速跑到陈弘夏身旁并蹲下,双手不断拍打着后者的脸颊,希望能借此唤回他的意识。
“一切都是徒劳!你准备给他收尸吧!”片刻后杨逢世抬手将谢雁雪撇到一旁,跟住弯腰伸手欲掐住陈弘夏的脖颈。不料装死多时的后者突然恢复了意识,先手抓住了他的下半张脸,紧接着一個弹腿结实地命中了他的小腹。
遭受反击的杨逢世吃痛倒地,陈弘夏趁机再度翻身压了上去。“你这混蛋,压根不想听人说话啊……”后者言语间再度给了杨逢世一拳,膝盖紧压住他那持续挣扎的大腿。
“呵,你这张狗嘴向来吐不出什么象牙,我听你说话不是自找罪受?”杨逢世讥讽道,“我承认,方才是我大意了,竟然放松了对你这個狡猾家伙的警惕。”
“为什么……今天要这样做?”
此言一出顿时点燃了火药桶,“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你心里没点B数吗?!当然是证明我比你强!我永远可以将你踩在脚下!”杨逢世冲陈弘夏大吼道。
“……没意义吧。”
“没意义?!只是你这個整天仅念着混日子的家伙不care而已!”杨逢世激动道,“我是真的想不通,凭什么看起来离我极其遥远的物品你却触手可及?我究竟哪一点比你差?!论家世,论成绩,论人脉,你哪一样拼得过我?!讲真方才你的死狗模样才是你的本貌——离开了天赋能力的你什么都不是。”
见陈弘夏沉默不语,杨逢世继续倾诉道:“每次与你一同参与聚会,出尽洋相、会感觉窘迫的总是我,而你就像一個操盘手那般,将我玩弄于股掌之中,无动于衷地看着我那丑态百出的表演。”
“……那只是逢世你的臆想。”
“不!那不是臆想!我一定感觉到了!你那种表层同情深层嘲讽的微笑,那种映衬着我丑态的从容,可真是太让我厌恶了。”
“……既然如此,那你竟然还忍受了如此长的时间?”
“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一直在等能向你寻求答案的一天。所以,告诉我啊,告诉我啊!凭什么你能用那种目光看着我?!凭什么你能轻易得到我得不到的东西?!凭什么你这個下等人能比我还要耀眼……”杨逢世愈说音调愈低,泪水亦逐渐模糊他的双眼。
“……理由很简单啊,你胜了99%的我,我赢了1%的你。那一切,都囊括在这1%之中了。”
此言一出杨逢世愣了两三秒,跟住放声大笑起来,“漂亮啊红霞,真是一個难以让人反驳的答案。不过,你我之间就到此为止了,带着你的1%上路吧。”
岂料还没等他反击陈弘夏,一道撕心裂肺的女声即砸了过来:“弘夏——!!”
闻声杨逢世不由得一怔,随后似认命那般将方抬起的双手又重新放回地面。
“恭喜你,我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