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看？”江书夏指节一顶眼镜下框，镜面反射着纯白的灯光，让她的眼神显得很是难以捉摸。
“我觉得挺好玩的，放在美少女游戏里，这铁定是要出一大堆CG的，”成曦抛出独特的二次元类比，带着几分感慨地说道：“也不知道能搜集到几张学长暴毙的CG。”
我嘴角不禁一抽：“小曦曦，现实世界里你是存不了档的，你顶多收集到一张我的死亡镜头，而且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自己是寿终正寝，而不是缺胳膊少腿的。”
“但是学长，家属同意的话，整理遗容的时候应该是可以摆拍几张的。”
“你对死者就不能多一点尊重吗？现在可不兴‘尸体摄影’那一套了，死者为大懂吗？”
“我在成语上的造诣不深，但依稀记得，‘死者为大’这个词是后人杜撰的，我国历史上没有任何类似的说法。”江书夏插话道，让我连翻白眼。
“学长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成曦很是莫名其妙地望着我，说道：“我是个非常传统的人，对死者还是相当尊重的，我只是不尊重学长你个人而已。”
“——”
我总觉得成曦的基本道德观念有所缺失，或者说，她似乎没有把我视为一个自然人。
“你就不怕我变成厉鬼来找你复仇？”我顿时摆出穷凶极恶的模样：“活人的拳头可是打不到厉鬼的，顶多打打色鬼、酒鬼还有死鬼。”
我心想，对于尚武的成曦而言，无法用武力击败的对手必然是最为恐怖的，从人设的角度来说，暴力女主和怕鬼往往是成套出现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谁承想成曦竟无所畏惧，说道：“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真遇上厉鬼了，先打上一套八极拳，走的就是实践检验真理的道路。所以放心吧学长，你活着要被我拳打脚踢，死了还是逃不出我的魔爪的。”
“——”
好家伙，我心里一阵发凉，比起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看似柔弱的她反倒更像是恶鬼修罗了，但我很快又一愣，心情古怪地望着成曦，毕竟从乐观的角度去理解的话，她这话是要纠缠我一辈子的意思，这岂不是说——哎呀，神奇，我竟只能想象出婚后每天被家暴的自己。
“死亡不是一个应该拿来调侃的话题，”我故作冷漠地打断这个话题，摆手道：“说正事儿说正事儿。”
“切，”成曦露骨地一撇嘴，斜眼说道：“那学长你怎么看这个事儿？我看不止学生会主席，那位副主席也对你蛮上心的，动不动就帮你说话，好像我和江学姐是大反派一样。”
“错觉吧？我对她没什么印象，估计只是个好人。如果以前有过交流的话，我是不可能忘记的，她的那种音色很突出，人脸我可能会忘记，但声音我是忘不了的。”
“学长……”成曦难以置信地望着我，捂着自己的嘴巴，说道：“你好邪恶。”
“啊？”我不禁傻眼：“不是，你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
“可以理解。”江书夏在一旁颔首附和道，而我觉得她们对我有天大的误解，忙是解释道：“我只是受声优的影响太大，对人的音色比较挑剔而已。你想啊，比起公鸭嗓，当然是百灵鸟好——”
“是啊是啊，”成曦露出了然在心的笑容，说道：“声音好听的人，叫起来才好听嘛，大家都懂的，学长你也不必掩饰，男人嘛都这样的。”
“——”
我突然很想知道，成曦叫起来会是什么模样，结果稍一想象，满脑子都是“阿达！阿达！阿达达！”的怪叫声。
“你真的该学点温婉的气质了，否则以后嫁不出去的，白瞎了一张好脸。”我忍不住提醒道，虽然我对爱情不感兴趣，但也知道，爱情是需要一定程度的幻想的，而成曦虽然也能带给我幻想，可那是天马座的幻想。
“学长你是真的想当我的父亲吗？我亲爹都不说这种话的，”成曦一个劲儿地翻白眼，视线扫过一旁神色淡然的江书夏，突然显得紧张起来，忙是说道：“哎呀，又扯开去了，都怪学长你，就不能靠谱一点吗？”
其实我觉得这事儿不能单方面地问责于我，但眼前的两个女人，一个不讲道理，一个全是道理，对我来说是相当不利的状况，自然也只能甘之如饴。
或许，世上本没有受虐狂，挨的揍多了，受的罪多了，也就有了。
“你亲爱的江学姐不是说已经有一些想法了吗？她是社长，决定权在她手里，你该先看她的想法。”我撇撇嘴，将皮球踢回到江书夏脚下。
“我的想法是跟你说过的，一个是剧本杀，一个是自制桌游，这两项的工程都不大，适合我们这种小社团，但还是想听听你们有没有别的创意而已。”江书夏很是冷静地说道。
“学姐学姐，我觉得剧本杀的想法很好！”成曦突然举起手来，一本正经地说道：“但我觉得像美少女游戏一样加入选择项会更有趣味性，最好是那些看似一本正经实则胡来的选项。”
“走无厘头的喜剧路线吗？”江书夏食指指节一顶眼镜下沿，沉吟一声后说道：“确实，文艺剧本或者悲情剧本都需要时间发酵，并不适合应付这场竞赛，喜剧这个基础我觉得是可以的，只是无厘头有些双刃剑的味道，现在不是那个时代了。”
“呃，我也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用选项逼迫玩家会很有趣，”成曦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也想当让玩家做选择的一方，而不是当被迫做选择的一方。想想就来气，她们明明都是我的老婆，怎么可以只选一个呢？我要后宫线，后宫线啊！”
“——”
她真的是典型的死宅心理，但我不是不懂她的想法，尤其是某些狗○的脚本作家，在正式进入某一条线时，还会给其他女主角失恋的特写，对于我这种心怀普世大爱的人而言，简直是扎心的操作。
江书夏微微颔首：“我能感觉到你火热的心意，但现在不是讨论一夫一妻制究竟是否合理的时候——”
“我百合、耽美、女性向、猎奇也都有涉猎的。”
“——嗯，面向学生的剧本不应该出现那么混乱的要素，否则隔天就可能被取缔。”江书夏平静地泼冷水道。
“哦。”成曦这才是消停下来，我倒是想问问她玩过什么猎奇的游戏，是狂扁小○友呢，还是贪玩○月呢，莫非是山○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