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归正题吧,”江书夏收回手机,食指指节一顶镜框下沿,说道:“虽然有一些设计还有诟病之处,但总体来说,我觉得这游戏还是挺有意思的。”
“是吧——”我忍不住挑起眉梢,骄傲地说道:“这可是我们的自信之作,做成游戏软件拿到St○am上去卖,那也是能卖火的。”
我觉得现在的自己,就仿佛是绑沙袋持续一个月后,第一次卸下了脚上的负重,身体轻盈得像是一跳就能触及到天花板。
当然,这是体感上的错觉。
“嗯嗯,好厉害好厉害——”江书夏面无表情地夸赞道,但我从来不会怀疑别人的善意,一切褒奖我都会一字不漏地欣然接受,至于褒奖背后究竟蕴含着怎样的情绪,那与我无关,毕竟情绪是属于别人的,而我的鼓膜只能接收到那一段朴实的声波。
“那我们两个再改改吧,成曦她们有晚课,估计今天是来不了的。”我想起之前聊天时成曦给我发的表情包,那是顶着乌蝇哥经典表情的马克思,配词是“说声多谢小马哥”,想来她们的晚课是马哲相关的。
值得一提的是,当我回她一句“多谢小马哥”后,她回了一句“クソ食らえ(kusokurae)”。
哪怕她试图用语言的壁障来缓和言辞的犀利,也无法掩盖她妄想让我吞食排泄物的恶毒心思,所以我回了她一句“一緒に食べましょう(isshonitabemashou)”。
翻译过来是——愿与施主共赴地狱。
当然不忘带上长辈爱用的微笑表情。
在我充满佛家普世精神的反击之下,向来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成曦自然没有回话。
当然,这是题外话。
“不能就我们两个,”江书夏摇摇头,说道:“我们内部讨论得再精妙,也不如甲方一句话来得管用,直接问问学生会的意见吧。”
“也好,就是不知道那边现在空不空……你来问还是我问?”
“你问吧,这种情况,男人找女人好办事,女人找女人难办事。”
“哦,那出于好奇心我问一下,找男人办事的情况呢?”我眨眨眼,很好奇江书夏的认知中,男人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形象。
“找男人的情况……”江书夏淡淡地瞥了我一眼:“男人找男人办事,一拍即合;女人找男人办事,一呼百应。”
“咦?有点意——”
“人妖找男人办事,半推半就。”
“——”
这是我未曾预想过的道路。
不过仔细想想,如果我真的遇到求我办事的第三性别者的话,搞不好还真的是半推半就。
你想那西厢记里是如何唱来的?半推半就,又惊又爱,檀口揾香腮。
甚骚也。
如果要办的是床事的话,那更是数倍之骚。
……
狼来了:@蒙面车王,宏图霸业已成,朕欲封卿为一字并肩王,来否?
蒙面车王:之前我不是刚被册封为洞庭湖湖长吗?
蒙面车王:你之前不是传圣旨的太监吗?怎么突然谋朝篡位了?
狼来了:那是假传圣旨的太监,他盗了朕的号。
蒙面车王:盗号贼如此猖獗,我该如何相信你?
皇帝(实名认证):看朕的名字,现在信了吧?
蒙面车王:……
蒙面车王:也是,慕容复也是皇帝。
蒙面车王:我和楚楚现在过来。
……
“慕容复不是皇帝吧?”我将网名重新改回来,有些困惑地望向江书夏。
《天龙八部》那是大名鼎鼎的武侠作品,无论是原作还是电视剧我都是看过的,但毕竟时间隔得有些久远,已经有些记忆模糊。
江书夏食指指节一顶眼镜下沿,说道:“我记忆也不是太清楚,但依稀记得,慕容复最后是发了疯,幻想自己是成了皇帝的。从他个人对自我的认知来看的话,倒也的确能算是皇帝。”
“——”
听江书夏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回忆起来了,那是个相当悲剧的角色。
“我记得阿碧是不是一直陪着他?”
“不止一个阿碧,在新编版里,连王语嫣都选择留下来照顾他。”
“这样。”我微微颔首。
江书夏挑起眉梢:“你问这些干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我可没觉得下辈子投胎到《天龙八部》里当个慕容复也不错,我李云东岂是垫脚石?就算转生成为恶役公子慕容复,也要拔除破灭旗帜。
“莫名其妙,”江书夏古怪地瞥了我一眼:“学生会那边怎么说?”
“在过来。楚楚——呃,副主席也一块儿过来。”
咚咚咚。
正说着,外头便传来富有节奏感的敲门声,江书夏顿时下颚微抬:“去开门吧,工具人。”
“——”
众所周知,机器人定律之一是不得伤害人类,而相似地,工具人定律之一就是指哪儿打哪儿,绝对听从指挥。
是的,放在枪战游戏里,我就是那把自带瞄准挂的自动步枪。
咔嚓。
我上前解开门锁,耳畔响起的却是上膛的声音,而我接着打开门,迎向两名来客,露出我心目中最为和善的笑容,并送上一番不亢不卑的话语,那正是横扫一切敌军的钢铁弹丸:“哎呀,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外头还是蛮冷的吧?好像晚上能接近零下呢,要注意保暖啊。”
“——”
柳寻染受惊似地半步后退,她那傲人的身材曲线依旧醒目,如果我是滚滚的天雷,那她胸前忽来的抖动想来一定是避雷针,而她身旁的副主席,黑框眼镜下的眸子微微睁大,或许也是被我突来的杀招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也难怪,我这一手效仿自家中长辈,在我的大脑演算之中屡试不爽,未有败绩,这虽然是第一次在生活中实践,但天才如我,理论与实践之间是不存在差异的,我已然超越了辩证唯物主义,抵达了更高维的境界。
“楚楚,我们这是在走亲戚吗?”柳寻染很是刻意地说道,那完全是相声的套路。
“啊?”副主席一愣,有些尴尬地说道:“或许五百年前是一家吧。”
“那不是同姓氏的说法吗?”柳寻染眨巴眨巴眼睛,与成曦又是不同意义上的矫揉造作。
“嗯——,”副主席沉吟一声,扫了我和柳寻染一眼,忽地微笑道:“大家姓氏里都带‘木’,也算是一家亲的。”
李云东。
柳寻染。
以及——某楚姓人士。
“咦,还真是这么一回事。”这位副主席不仅音色很符合我的喜好,没想到情商也相当之高,与号称情感大师的我能有一拼,不愧是姓氏里拥有两个“木”的女人。
“这么看来,就小江江你和我们不是一家人。”我望向不动如山的江书夏,而她淡淡地抬起眼帘,说道:“我对五行这方面了解也不多,但依稀记得,五行之说里有水生木的观点。江,水也。李、柳、楚,木也,还有问题吗?”
“——”
莫非我还得给她磕个头,喊一声母亲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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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是利用重复曝光效应,时不时更新一把的邪恶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