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在郁郁葱葱的树木的掩映下,一座小丘就在眼前。小山丘并不高,但它是向西山的过渡,再往西海拔节节高升。
现在是近夜的黄昏,我跟着杨忻的脚步,慢慢朝这小山丘攀登。
脚底感觉到了像地毯带来的刺痒感,看来这儿长满了小草。对于赤脚的我,这草地比有小石子的泥巴地好走多了。
“LOOK,就是那里。”杨忻指着山腰上,那里是一口洞穴,它比东边天的夜幕还要黑,就像怪兽的黑不见底的大嘴。
这让有我小小的失望,我心中的家可不是这样子的,至少不会这么黑。但毕竟杨忻也是个遇难者,来这里又不是舒适的生活,我转念想也就释然。
我继续跟在杨忻的后面,和她踏上一条蜿蜒而上的小径。小径上我发现放了凸起的鹅卵石,本意应该是用来防滑,但在我的脚下,这简直是死亡之路。
脚掌压在鹅卵石上,脚上就一直受到暴击,雨疾风骤的不间断的落下。身为现代人,还是第一次,我根本就受不了。
我喊道:“杨忻……有没有其它路啊?”
她后头看了我一眼,看我僵直在原地不动,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脚痛?啊,这还是真的疏忽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啊。”
杨忻说完,转向接着又箭步如飞的走向前。
我暂且先放弃的又退回去,结果又是一阵脚痛。
天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反人类的东西!又比起这个,我还是愿意走那些带点小石子的泥巴路。
是不是古代的陆地攻防战上,军队就是用这种石子地面做成屏障, 来阻碍敌方进攻的?这样做杀伤力虽然不大,但很有效。
虽然这样想着,但我也知道我在胡扯,用小石头铺地阻碍士兵?以为古代人都是傻子不会穿鞋?
鞋?说起来我现在缺少的就是鞋。
中
我看向杨忻去往的山腰,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光。
在洞穴中亮起明晃晃的光火,透出来显得树木影影绰绰。我又觉得它不像怪兽的大嘴了,倒像是兔子用找来的干草搭成的温暖的窝。
这才是家啊!我默默的想。
灯火亮后就没再熄灭,于是我盯着光看,看着看着,杨忻倒是早就回来到了我面前。
她举起手里的东西,一时我也判断不出来,因为现在天真的是黑了。
“这是我编的草鞋,你穿穿看!”杨忻把它递到我手上。
草鞋?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我通过拆解词语来理解含义——草编制的鞋子。
它的质感应该蛮粗糙的,毕竟是用草编的。
我将它接过来,心底又迷惑了,当我借天边的余光将它穿上后,心底的迷惑就更大了。
这真的是草编的?怎么回事!这么柔软!
杨忻看我愣神,不由发问:“是不是有些小?这是我按我的大小定做的。”
按她的大小做的?鞋子不是都不用定做吗?现代的鞋能够将纤维缩放,能完全适合主人的脚形,所以没有大小之分。
哦,不不不,我又将现代常识与现在的求生搞混了,现在那有什么会伸缩的纤维让你做鞋!
我踮了踮脚,才发现这双草鞋真的小了,把脚绷得紧紧的,但不算太难受。但我不得不说,它真的太柔软的不像草编的。
我由不得问:“这个你是怎么做的,是不是有什么特别方法?”
“呵呵,以后再告诉你,现在给你的鞋太小,以后我教你做你自己的”,杨忻神秘的跟我说,然后拉我到那路上,“走吧!现在你再试试!”
我试探性的伸出条腿,杨忻却缺德的在我身上一推,我整个人就冲出几步。踩在鹅卵石上,脚掌上的触感没有像之前那样恐怖了,反倒是让人脚底温润舒服。
看在此我消散了狠狠报复回去的想法。
下
“遇难者之家?”我念道。
蜿蜒上路后,我到了。
在洞穴的入口处,有块树皮被安在上面,上写着像是小孩歪歪扭扭写的字。我由不得感叹,写的真难看。
杨忻的声音飘来:“你心是不是在想我这字写的真难看啊!”
“不,我只是在想你为什么要写这个。”
“啊,这个,你不觉得写了这个‘之家’后,就有了家的灵魂了吗?”杨忻向我表达她奇异的见解。
挂上个牌子怎么就会有家的感觉?那我在脸上贴张帅哥的纸还有帅哥的感觉了呢。
但说实话,这里让我似乎真的有家里的感觉(真的不是因为那五个字)。难道说,我的祖先是山顶洞人?
我接着说:“但我觉得这个‘之家’前的‘遇难者’写的怪怪的,你为什么不写成‘杨忻之家’啊?或是‘杨忻的家’也好啊。”
杨忻说:“那你起的名更糟了,像是小孩玩的过家家里的名字。”
“可我觉得还好啊,倒是你起的这名字还像个俱乐部,并且你这个俱乐部还只有你一个人。”
“那我可恭喜你,你已经成为俱乐部的成员了,只要是遇难者,就有资格加入我们!”
“那我还真是不想有这个资格。”
我跟在杨忻后面,视线渐渐转向里边,里边有一扇木制简单的门,是用大粗树枝并排铺列,加之长藤编制成的,显现着杨忻精湛的手艺。
“进来吧,我收拾的很好的。”
“打扰了。”
我这样说着就进去,进去看到的第一个东西就是照耀周围的光源,这是个凿洞在墙上固定的油灯,里面跳跃的灯火慢慢舔舐器皿里的油。
这是油灯吧?
虽然它的火光并不算大,但在漫长的黑夜里,却是与月光唯二的光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