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得过去发生的事情,记不得自己的父母,记不得自己的童年...直到有记忆的时候。那是在...囚笼之中。
「厄啊~~~啊~~~~哈..哈...哈啊...」
啪!啪!皮鞭打在身上的痛苦...从起初的若烈火般的灼烧,直到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啊~~呀~~~~厄啊~~额啊...啊....」
他们...带着黑色的面罩的人,用针线将我的眼睛缝起来,眼前的黑暗让我渴望光明...哪怕只是铁窗外的那点点光明。我喜欢看到那清晨的阳光透过铁窗照射进囚室中的光明...将手放到阳光里就能感觉到温暖。
他们把我吊了起来,我感觉不到大地,虽然身上的伤痛在逐渐的感觉不到。甚至感觉不到活着的滋味... 我想这就是亡灵对于世界的感觉...虚无...
直到有一天,我应该是蜷缩在地上,因为有一只老鼠溜过。它总是啃咬我的头发...虽然我感觉不到疼痛,却是因为它啃咬的力度感受到自己还是个活人。
那光明,即使是在这黑暗的世界里,我也能看到那光明。我不在渴望光明...因为在我的眼中满是光明。
就算不吃不喝,我也不会死。为什么?我不明白,因为是天生的...
嘎啦啦...哐!嘎...嚓...
「唔...厄...」
刺眼的光明,眼上的线被拆开了。我看到那个穿着华贵的长袍的人在几个同样穿长袍的人的陪伴下,他们来看我。
「大人...这就是了。」
「嗯,看起来就像是12-3岁的少年...实在想不到圣之子嗣是这样的。放入虫罐...我想看到虫子王的诞生...」
「是的,谨遵命令...」
我被拖行着,来到了一个圆形的竞技场,那里有着高高的墙壁,墙壁上有圆形的洞穴和铁闸门。我被扔到地上,同时一盆有着香味儿的肉丢到了我的面前。那浓香的味道让我食指大动。同时我看到还有几个人跟我一样的人...如果我们这个样子还是人的话,他们也被丢到了地上,就在我的面前...一个共11个人。同样有肉丢在地上。
我的手铐被打开了,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吃!拼命的啃着肉!很好吃!我要吃!
他们也是一样,跟我一样狼吞虎咽...
渐渐的,又有东西扔了下来。那是...很多武器。就这样扔到了我们身后的墙壁上...
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今天必须有一个人活下去...
于是疯狂的事情发生了,有人第一个奔向武器,他拿起了一把沉重的战锤。然而就在他起身的一刹那,比他更快的人用匕首杀死了他... 而那个用匕首的人又被使用弓箭的人射杀了,同时他扔出的匕首帮他成功的复仇。
不断有人被杀和杀人。不过我只顾着吃肉没空去理会他们。反正我知道...我一定是最后活下去的人,我是不会死的。为什么我会知道?天生的...
终于最后只剩下那个拿着盾牌和单手连枷的人。他朝着我走来,我也终于吃完了肉。
「喝啊~~~!」
连枷冲我挥来,我侧身闪过,然后将连枷踩在地上。他放弃连枷举着带有尖刺的盾牌朝我撞来... 而我则是跃起踏着那盾牌的边缘越过他的头顶,然后倒挂着用手抱住他的脖子...将他投摔在地上,我知道那很痛。他被重重的甩在地上,然后我扑上去...以刚刚咬断的一根骨头的尖刺插入了他的眼睛。深深的刺了进去... 同时抱着他的头... 他惨嚎,挣扎,流泪...用剑杀人者也将死于剑下。我没有放过他,而是直到他不在挣扎,没了呼吸...然后我起身放开了他。
然后有一个人影跃过将我砸晕... 他并非很强,如果给我时间我会很轻易的像碾死蚂蚁一样的干掉他。为什么我会知道?天生的...
「今天起这把圣剑就交给你,我现在任命你为光之羽骑士团的团长...」
哼...那把剑本来就属于我...因为那把剑生来就是为了我而存在。我天生就知道这些,蠢货。
————
越过高山...飞过平原,从朝阳初生到日落西山,最后是漫天星斗,烟斗船长在前面,白衣少年在后面。
凭借着自由之风的速度,以飞行姿态,不断的朝着王国的内陆进发,这样也已经飞了一天一夜。身后的神秘少年给烟斗一种异样的感觉,完全没有敌意,但也不代表对他有好感。总之不像是敌人...那么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接受他的好意...当然自己实在没办法厚着脸皮回到船上去取一份地图。目前有一个免费的向导...姑且就使用一下吧。
「到了...下去吧。」
少年的声音虽然难听,可是烟斗丝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飞下去。
两人降落到地面上,那是一处树林。四周漆黑一片,但是烟斗有夜视能力...此时他看到少年正要解下手腕上的自由之风。
「不用还给我了,送给你吧...那是自由之风,是精密的飞行道具,就当做你帮我带路的酬劳。」
「谢谢...」
少年很爽快的收下了,然后仿佛从一手伸进空间里抓取出一件长袍扔给烟斗。
「那是储物空间?」
「恩。」
「谁教你的?」
「不知道...天生的...换上长袍,还有...那上这个,这是大主教的长袍和大主教的身份徽章。」
「......嗯。」
换上长袍,然后将所谓的徽章待在脖子上。长袍是白色底子带有红色的条纹装饰的华贵袍子。
「等下,你对着那些人说...'今年的洗礼名额'值得仔细商榷,你就能见到那个孩子了,还有...希望你还能见到活着的她。」
「我懂了...谢谢...」
白衣少年点点头,就要往前走。
「你叫什么?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做白。」
「白?」
这算什么名字,不过暂且这样称呼。赶紧去接莎莎...希望还会见到活着的她是什么意思?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位于一个矮山顶端可以看到村庄全貌的修道院大门口。白上前敲响了门环...只听到里面有人走过来的声音。一个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恶汉从门窗里看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厄...大主教阁下!?失敬...我这就开门!」
恶汉看到了穿着大主教服装一脸冷峻的烟斗船长(化装成德拉库拉的样子)。
「哼...这里谁负责?竟让我等了这么久...看来你们'今年的洗礼名额'值得仔细商榷...」
「厄...抱歉,主教大人!我这就去通报!不不不!我这就带您去见这里的祭祀长!」
恶汉一脸冷汗的低头赔礼道歉,同时亲热的在前面引路,那样子看起来十分滑稽。因为他的脸笑起来比哭还难看,就好像一个卷心菜从中硬是被手撕开一样,满脸的横肉因为展现笑容的关系,变得都是褶子。
「嗯...走吧...」
在恶汉的带领下,众人走进了修道院。这所修道院建的十分雄伟。有着三层的主建筑。同时占地面积居然有十几亩田地那么大。结果也不种植什么果树、作物。只是种植了花花草草用来装点环境。而刚刚走过的山下的村庄随处可见破败的景象... 角落里甚至还有饿死的人,就算活着的人也是脸有菜色,孩子大多衣不遮体的光着屁股跑来跑去。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赞美七真神...」
一个满脸和善的有着微微发福的身材的老者一脸神圣的对着烟斗行礼,那是一种双手交叉后低头鞠躬,然后在站起来的时候再双手合十低头的特殊教职之间的礼节。
「赞美...七真神...」
只是看了一遍就复制了那个礼节的全部动作,烟斗以更为标准的姿态回礼。
「呵呵呵...欢迎您,大人,我是这里的祭司长。我叫修斯...」
说完之后这老者等待着烟斗的自我介绍,可是烟斗并不知道自己携带的徽章的主人叫什么,刚才忘记问白了。
「咳... 修斯,因为肩负任务我不方便透露给你我的身份。这也是为了你好... 不然冕下那边...可是会生气的。会生气的...」
「噢!哈....了解!了解。那么大人...这边请...」
好!诱导成功!跟着修斯的烟斗暗暗虚了一口气,然后一起来到一个华丽的大厅。安排着烟斗坐在了主位。修斯小跑着走远了,不一会儿返回的时候抱着一大堆的账目和图册。
「大人,请过目...这是整个季度虔诚的子民们贡献的奉献金。还有这是这是其他的一些修道院的收入...」
「嗯...」
拿起账目,烟斗装模作样的看着。同时修斯不断的偷偷看烟斗的脸部表情。可是他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完全看不懂这些东西。该怎么办...怎么才能知道莎莎还在不在。该怎么办...
翻看了一会儿,烟斗将账目放到了一边。然后端正的做好...修斯笑呵呵的坐到另一边的边坐上。
「大人看清了么?您还满意么?」
该怎么办?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不如...
「哼...你...就想用这些东西来搪塞我?」
「大人...我可是兢兢业业的为冕下,为国家出力啊。我的忠心...(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来)」
「够了...洗礼的名额...你懂的?有多重要?」
「是的!是的!我知道!我知道!」
「这是个小小的修道...洗礼的名额...值得商榷...」
「......厄,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嗯?你明白什么了?什么嘛...我还在想要怎么继续下去,你明白了什么?
「大人,请这边...因为是...这个...不在这一层。请随我来...呵呵...请随我来...」
偷偷的看了一眼白,只见白点了一下头。烟斗起身跟着修斯祭司长的后面。三人离开了那个房间,通过长长的走廊和过道...这个修道院的内部结构似乎很复杂,七拐八拐的烟斗感叹如果是以前自己一定绕晕了。最后三人来到了一个通往地下的台阶...那里的下方似乎是地下一层的入口。
修斯回头看了一眼跟来的白,看到烟斗也没有阻止白不要跟随的意思,于是继续带着他们来到了那个小门。修斯摸出钥匙在锁上拧了一下。然后伸手摸了下旁边的烛台。原来门上面的把手只是个摆设,而那个烛台才是开门的机关...这是一扇拉门。
「咒文—光明!」
只见修斯的手掌上似乎多了一个漂浮的光球,修斯在前方引路。三人顺着台阶走下去。空气中漂浮着霉味儿,还有一丝丝臭味。烟斗很熟悉,那是人的肉体腐烂的味道。
「因为大人您来的还算及时,我们还有几个成品...不过可以挑选的只有两个还算可以,其他的都已经送走了。」
「嗯...带我去看看。」
到底是什么东西?!烟斗跟着修斯一直来到地下。前方是黝黑的平地。有着几根石柱子。很黑... 有些闷热和潮湿的地穴。四周的墙壁上有着类似于监牢一样的房间。同时可以看到一些类似于刑具的东西。一张桌子上还带有血迹,还有一些工具...有刀子和一些奇形怪状看不出什么作用的工具仍在一个水池里。闻了一下,那个水池子中似乎是酒的味道...
「大人请座,我去取来。」
修斯将烟斗安排在一张舒适的椅子上,点上几个火把后,转身离开...不一会儿返回,同时牵着一个孩子的手一起走了过来。那是一个模样清秀的孩子,剪的整齐的短发,粉嫩可爱的皮肤。只是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同时这个孩子的眼珠似乎不会转动。就好像失去了灵魂一般...
「大人请看,这是很优秀的了,一年也不见得能出产三个五个...本来是为了另一位主教准备的,但是既然大人您赶先了,就交给大人吧。」
「唔...不错...」
「当然,请看...这皮肤保养的很好。同时我们用上了很多新方法...胸部是通过炼金术和咒文的力量改造的过的,绝对不会隆起,只要穿上袍子就方便大人您待在身边,别人绝对看不出这是个女孩子。呵呵...同时考虑到大人们的爱好,我们还改造了其他的地方,比如后面不容易进入。我们也稍微的改动了一下,但是前面保证没动过...绝对是...嘿嘿...原封的。」
「嗯...还有么?」
「您不满意?那么我再去...」
「不用了,我亲自挑...」
不理会修斯,烟斗发动了生命感知。远处还有几个弱小的生命体反应,那灼白的火焰洋溢着生命力。可是没有一个跟莎莉相似的...但是就在烟斗失望至极的时候,就在右手边的墙壁边上...那里有一个虚弱的生命之火...仿佛快要熄灭了一般,同时...那熟悉的感觉跟莎莉有着七八分的相似。是她!是莎莎!
不理会修斯,烟斗踏着步子走到了墙边...蹲下身子抱起来一个瘦弱的女孩子。已经皮包骨头的女孩子...浑身脏兮兮的她有着浅栗色的头发,不过都已经粘粘到了一块儿,身上满是污泥和恶臭,有很多结了疤的伤口,擦伤、不明原因裂开的口子、淤青、抓痕、鞭痕随处可见。一张小脸满是惊恐的表情,此时她还在挣扎着想要离开烟斗的怀抱,想要缩进角落里去。
「高明!高明!大人好眼力!这是个9岁半的女孩子!好像叫...好像叫莎莎...还是莎拉来着...大人独具慧眼果然口味独特!看啊...多么的惹人怜爱的样子,只是这个女孩子我们没有改造,只是略微的调教了一下...大人如果喜欢,我马上让人连夜为大人处理好她...」
「莎莎...莎莎...看着我... 我是你姐姐的朋友,你知道你的姐姐么?你知道莎莉么?莎莎...」
听到莎莉的名字,莎莎还在挣扎着,她害怕遭到非人的对待。
「咿...呀...」
「你说什么?她怎么了?她怎么不会说话?」
站在角落里的白踏前一步,伸出手探了一下莎莎的喉咙...
「被药物毒哑了... 」
「你们...莫非...不是祭祀?你们...你们不是祭祀!」
听到修斯的质问和吼叫...烟斗的愤怒就快要爆发,可是他却使劲压制住让那怒气深深地被压在下去。
因为他害怕自己会伤害到莎莎,同时他更不想松开手,害怕一松开手莎莎就会缩进那个角落里,到时候要弄她出来可能会伤到她或者吓到她。
「白,请帮我一个忙...拜托了...」
白没有回答而是抽出了那细长的银质长剑,剑身上瞬间绽放光芒,然后裹挟上了火焰...然而修斯则是一个激灵,一边掏摸出一个铃铛用力的摇晃,一边朝外跑。同时不断给身体施加防御咒文。
「咒文——阻碍之墙!」
「咒文——屏障!」
「咒文——石化之体!」
「咒...厄...啊~~~~~!!啊~~!!」
低下头的修斯正看到那燃烧着火焰的长剑刺入了自己的身体从后背刺入前胸透出...然后火焰将他彻底的烧成灰烬,前方的过道人影晃动,似乎有很多人正赶下来。然而白已经化作一团流星冲了上去...手中的长剑带着光焰在这狭窄的地方往来穿刺。凡是被他击中的人都会被烧成灰烬... 不断的追着这些冲下来的人,白犹如审判世间一切罪孽的天使降临...用白色的火焰净化了这个邪恶的地方。
「从前有个老伯伯和妻子一个慈祥的老妇人...住在蓝色的大海边...他们住在一所破旧的泥棚里...整整有三十又三年...老头儿撤网打鱼...老太婆纺纱结线...有一次老头儿向大海撒下鱼网...拖上来却只是些水藻...接着他又撒了一网...拖上来的是一些海草...第三次他撒下鱼网,却网到一条鱼儿...不是一条平常的鱼——是条金鱼。」
回忆了一下脑海中的知识,烟斗一边轻轻拍打着莎莎的后背,一边用‘哄骗’这个海盗独有的技能...用来念诵《渔夫和金鱼的故事》给莎莎听...那平缓的语调对于故事的表现力来讲实在是有够差劲,完全没带上什么情感的渲染。不过这样的声音却似乎有着魔力般...伴随着奇异的力量刺透那颗饱受摧残而封闭着的小小心灵...
「最后...他只得回去见老太婆,结果一看啊...他前面的房子还是那个破泥棚,她的老太婆坐在门槛上,手中拿着那个木盆...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故事讲完了,莎莎似乎已经睡着...在这个人的怀里她睡得很香甜...发出鼾声...
「是的,一切都会回到原点...都会回去...都会回去的...」
远处已经听不到喊杀声了...白的身影出现在过道上,身上一丝血都没有粘上。那对冰冷的眸子里的杀意逐渐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