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堡垒,帝国位于火鹰公国边界上的要塞防御城市。此时已经完全成了要塞,城市内的街道上随处可见各种各样的防御措施,只是为了预防外一城墙或者大门被攻破后进行的巷战。每一个街口都铺设上几道栅栏。
位于城中的一栋大宅子里,艾力诺隆德元帅正在翻看战报。时不时的会咳嗽几声,已经70岁的他由于连日的操劳身体不堪重负每况日下。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进来...咳~!咳咳!喔咳!...嗯...肯?有事么?」
元帅的副官,一位也已经有40多岁的中年军官走进来。立正以拳头捶胸行礼,然后来到了桌子边站好。名叫肯的男子,有着短而浓密的褐色头发,看起来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身高足有1米9左右。
「元帅,大人...似乎有些不对劲。」
「哦?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希萨尔将军他的副官今天早上调离了这一区的士兵...而隶属于希萨尔将军的亲兵今天早上忽然分发干粮和武器。看起来好像要有所行动...下官觉得事有蹊跷,所以特意来问问大人,这是元帅大人授意的么?还有...根据隐藏在王国军内部的奸细回报...王国军今天一早也在赶着分发粮食和武器... 这一切似乎有点巧合。」
「嗯...你的意思是?」
「如果希萨尔大人想要发起突袭,我建议取消行动...王国军似乎已经有所察觉。或者...」
「为什么不说出来?或者希萨尔另有目的?你是想说这个么?」
「这...毕竟希萨尔大人是您的亲孙儿。下官只是猜测...」
「他想要谋反,对吧?」
肯点了点头,没有说出来。
「战争期间...人心难测...在经历一系列的羞辱...还是被亲人羞辱...同时从小骄纵惯了的性格,又没什么感情的祖孙关系。在这样的时候,很容易造成误会呢... 那么就算杀掉自己的亲祖父,夺去兵权去建功立业这样的想法。不是顺理成章么...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是杀掉一个老头,一个快要死的,看起来畏首畏尾,当年的雄风不在的让人失望的偶像祖父。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肯转身就要离去。
「你要去哪?」
「我要去做一下部署,这样的事情决不能发生。」
呯!肯的脑袋被一发火铳的子弹打了个对穿,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仰面倒下。此时房门开启,两个士兵立刻冲进来,却看到元帅手持冒着烟的火铳保持着射击的手势。
「发生什么事了?元...元帅大人!您没事吧?这是...肯...肯大人...」
「我没事,把这个人的尸体拖下去,他是敌人派来的奸细... 我刚刚发现,所以开枪击毙了他...」
「肯大人是奸细...真让人不敢相信。」
两名士兵抬起尸体朝外走,却被艾力诺隆德元帅叫住了。
「等等,你们不要声张这件事,一切等战后再说,这样的事情会扰乱军心。如果让我听到有别人议论这件事,我就把你们两个军法处置!」
「是!属下明白了!」
士兵将尸体拖出去,艾力诺隆德看着窗外渐渐西沉的太阳。面露复杂的神色...
「对不起啊,肯,我最得力的下属...只怪你太优秀了,这样优秀的人如果留给帝国终究是个隐患,会影响那位大人的计划的一切隐患都必须被铲除。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如果不是跟错了我这个上司,以你的才能迟早能混个提督当当的吧?以平民的身份靠军功一步步坐上提督的高位,相必会被载入史册。甚至有可能成为元帅...可是,帝国的毁灭是我穷其一生所努力的目标...为此我牺牲了太多...人生、家庭、爱人、朋友、子孙...还有你,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可是...那位大人的计划是完美的...我看到了希望。一统这片大陆,同时拯救已经病入膏肓的王国的希望...就算,就算会有千千万万的人因为这场浩劫而死,但一个崭新的国家将会由毁灭后的余烬中诞生...。」
太阳终于落下了,天色暗了起来,街道上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同时还有战马的嘶鸣声。乱糟糟的声音,伴随着惨叫声和喊杀声。不一会儿火光闪耀... 同时房间的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房门被暴力打开,一个穿着黑色铠甲的人冲进来,红着眼睛喘着粗气的希萨尔看着背着手站在窗边的艾力诺隆德。同时眼神之中有着复杂的神色。随着他进来的士兵也同样喘着粗气不敢上前来,那是帝国的元帅...今天他们就要杀掉帝国的元帅大人。可是...直到最后一刻,他们才发现这沉重的压力让人喘不过气。不论千军万马,他们都能义无反顾的发起冲锋。可是面对这样一个手无寸铁的糟老头子...他们却始终犹豫不决。
「怎么了?为什么还不使用无影斩...不是你最擅长的么?你自己在连环突刺的基础上开发的属于自己的武技...希萨尔,我的孙儿。」
「哈啊...哈啊...哈...呼...」
「来吧,用你的剑杀死我吧,希萨尔。你还在等什么呢?已经下定了决心做这件事,就应该知道已经不能回头。为什么不过来... 来吧,没有陷阱,也没有危险... 我既不会闪躲也不会逃走。来吧...用剑刺入我的心脏。你是何时连仅有的勇气都失去了?」
啧...希萨尔似乎下定了决心,手腕一抖握紧了剑,然后施展了无影斩,身影忽然就好似不见了踪影。
艾力诺隆德笑眯眯的看着,本来绷紧的脸为之一松...鲜血迸溅,艾力诺隆德被忽然出现在面前的希萨尔刺了个对穿。长剑刺入前胸后从后背刺出,直没至柄。
「咳咳...呃...干得好...我的孙儿。我...还没抱过...我的...孙儿希萨尔。从你出生到现在...我似乎没有...抱一抱你。」
艾力诺隆德张开双臂抱住了希萨尔的肩膀,两个人就这样抱在一起。
「对不起呢...是我的错...咳咳...快逃走,然后藏起来。不要再...再...出来,以后...你就会知道...就会...知道的...呃...」
艾力诺隆德的身体一歪,倒在了地上。鲜血从伤口不住的流出来,他的表情安详...丝毫没有遗憾。
————
格伦特看车远处石头堡垒内的火光... 叹了口气。在他的身后白橡树王国的骑士们还有他们的仆从军正缓缓的列阵。
「进攻!一口气攻下石头堡垒!」
「是!进攻!!」
伴随着格伦特的命令,骑士们带领着仆从军开始掩护撞城车进攻。同时从王国军的阵地上有大炮被推出来,黑黝黝的炮口对准了石头堡垒的城墙上的刚刚补好的缺口。
「开炮!」
随着火绳被点燃...轰隆轰隆的炮声此起彼伏。
「继续开炮!」
炮弹呼啸着砸在城墙上,已经修补好的缺口又被砸开。而石头堡垒上的士兵则是慌乱的到处逃跑。似乎出了乱子,城中的火光更亮了。
一名骑士策马来到格伦特旁边,兴奋的看着远处的攻城战。
「大人,仆从军已经攻上城头了。撞城车也已经到达了大门... 敌军城内似乎出了乱子。」
「嗯...命令所有人,优先控制城门迫降帝国军,反抗的统统杀掉。此外...我们不要俘虏...天一亮所有俘虏就地处决。」
「是...听说还有很多百姓在城内...是否...」
「可以,也算是我体恤部下的行为...随你们吧,转进之前再将他们集中起来杀了。我们没有多余的兵力防守这里,也没有多余的粮食养他们。命令士兵杀掉百姓之后将粮食收集起来。」
「是,我明白了...多谢大人体恤。」
————
五天后,看着手上的一份文件的基恩公爵一拳砸在了白龙号船头的护栏上。
「大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希萨尔这个混蛋,居然临阵倒戈...元帅大人遇害了,现在石头堡垒已经失守了。王国的骑士...这些人渣在迫降了5万投降的帝国军后,第二天将他们全部坑杀...还有,石头堡垒的2万多无辜的平民也被他们全部杀掉了。」
「啊!?啧...这帮禽兽,他们...」
「情况还在继续的恶化... 这已经是5天前的事情了...我担心的是...」
此时一名海军的水手跑过来,匆忙慌张的样子让基恩的眉头皱了一下。
「大人,刚刚有侦察船回报。有火鹰公国的舰队和王国的舰队正在朝我们的方向开来。大概有1000多艘船从三个方向逼过来!」
「1000艘!?不对...他们两国的所有船只加起来只有600多艘。哪来的1000艘...说什么蠢话!」
副官揪住了水手的衣领将他提起来。
「是伪装船(没有舵桨,体积很轻用来拖航的只有船帆和外壳的伪装船。让远距离观察的人无法凭借船帆的数量判断正确的船只数量...)...这是为了让我们不知道哪个方向是对方的主力,不敢贸然出击。看来是想拖住我们...」
「大人...不如以速度判断,拖行伪装船会减慢船只的速度。只要我们利用撤退,来诱使对方追击,追的快的就是没有伪装船的主力。」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对方隐忍,让主力船队故意放慢速度,而让一个伪装船的佯攻船队凸前,等我们上当后...不得不面临队形散乱的风险,就算侥幸取胜也很可能是惨胜...到时候我们还怎么打到王国的老家去迫使他们的陆地部队回防。」
「这...下官倒没有想到。」
基恩拍了拍他的肩膀。
「命令全速撤退!」
「全速撤退?」
「对,他们喜欢带着尾巴追,那就让他们追好了。反正没有魔法制造的轮桨,他们是不可能追上我们的。凭借速度的优势,我们要一点点蚕食掉他们。」
「可是陆地方面...」
「那不是我们该关心的,我们的任务就是进攻。暂时不要让大家知道元帅大人的死讯... 」
「是,下官明白。」
————
此时在范里谢尔帝国的王都,一身戎装的西塞佛公爵辞别了女王陛下,带领着一支2万人数的禁卫军离开了王都。
「陛下...如此一来,王都的守备力量已经被抽调一空了。」
「我知道,可是让士兵们守护的女皇眼睁睁的看着子民们被屠戮...这样的事情,我做不出来。王都非常的坚固,凭借着魔法防御设施,以普通的卫戍兵足以...」
沿途的平民走上前来为出征的士兵献上花束和水果。还有姑娘跑上来给小伙子献上一个吻。穿着帝国制式的只能防护上半身的半身甲的禁卫军,时不时队伍中会有一个穿着袍子拿着法杖的人。
「那就是魔法师?」
玛丽和法兰伦夫人站在庄园的门前为路过的禁卫军送行。
「是的,据说都是鲁丁格尔南大人的弟子...都是拥有十分强大的秘法力量的人。基恩说过他们能徒手释放出火球...还有雷电组成的投枪... 靠近他们的战士会被他们释放的冰冷冻气牢牢固定住。同时还能释放各种阻碍箭矢、火枪射击的屏障...或者召唤出元素组成的奇妙生物攻击敌人...」
「好厉害...」
「是啊,可是魔法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此外对于天赋的要求十分苛刻...这次不是发生了意外,女王也不会派出他们。你看,他们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最年轻的也有50岁了...这一去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看着那兜帽下有着花白胡子的老头,或者满脸皱纹的老妇。玛丽点了点头...同时将一束花递给一个刚好经过的带着兜帽的人。那人接过花束对着玛丽点了点头。兜帽下的苍老容颜让玛丽心里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