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阳光福利院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各位小朋友挤在院长办公室里，看着曾经的“知心大哥哥”成了“知心大姐姐”。
关键是姐姐个子不高。
对众小朋友来说，或许这才是重点。
白理理环顾了一圈围着自己的小朋友，颇为苦恼。
“你怎么变成姐姐了？”与她同龄的，同是福利院出身的李出黎看着眼前还比自己矮一头的白理理说道。
身份已经确认了，而伴随着身份的确认，黑历史也各种重见天日，什么三岁尿床啊，五岁还打人家玻璃被人找上门啊，就不枚胜举了。
“好了好了，都别看了，该上学上学去。”
白理理遣散了众多小朋友。
虽然很多小朋友都恋恋不舍，一步一回头地看着白理理，但这个曾经的院长哥哥，现在的院长姐姐，还是很有威信的。
李出黎没出去，她在办公室找了个位置，坐了下去。
白理理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李出黎看着眼前的白理理，说道：“好了，现在就来捋一下事情的起因吧，包括，你怎么成了个女生？？？”
“不知道，”白理理语气十分真挚，“但我敢肯定与昨晚发生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为什么这么说？”李出黎问道。
“因为，太凑巧了。”白理理指着外面，那深红的锁链依然绑缚着那条裂缝，“所有的变故发生之际，我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就变成了这样。”
“包括里世界2.0”
“都太凑巧了。”
白理理打开了《里世界2.0》，将之前的界面给李出黎看。
“？？？”
“看什么？”李出黎莫名其妙地看着白理理指着空气在那比划。
“……你看不到吗？一个界面。上面写着白理理，纸下什么的。”白理理在李出黎越来越迷惑的眼神中闭上了嘴。
“你连自己名字都取好了？”李出黎说道。
“上面写的。”
李出黎疑惑地看着她：“因为上面写着白理理你就要叫白理理？”
“你没发现你不对劲吗？”
“有什么不对劲？”白理理如此说道。
“太理所当然了。”李出黎说道，“好像你现在已经接受了你叫白理理，并且是个女的这种事实。”
“我不叫白理吗？”
“但你不叫白理理。你的主观在随着你的客观事实而进行重新认知，但事实上你的主观与客观本就是不匹配的。”
“除非……”
“除非什么？”
“你有好好看看自己脑子里多了什么东西吗？”
白理理作沉思状，随后给出了答案
“没有。”
“这样啊……”李出黎若有所思。
“等等，我有一种认知。”白理理出声打断了李出黎的话语。
“什么？”
“裂缝背后是深渊，《里世界2.0》能给我们能力，解决深渊的能力。”白理理指着头上说道。
“有什么不对吗？”
李出黎忽地止住了话头。
“为什么我们知道那上面的东西叫深渊？而为什么，我一个从不玩游戏的人，也知道《里世界2.0》……”
“……”
“……”
好似一阵三九隆冬之风，吹进了这间屋子，也吹到了两人的心上。
“我们的认知，被篡改了？”白理理不可思议地说道“那我变成女生也和认知修改有关吗？”
李出黎没有出声，她仿佛透过虚空，看见了某种东西。
“出黎？”
“我看见了你说的那个界面了。”
“什么？”
“我没玩过《里世界》，但我也有那个界面了，李出黎，纸中……”
“为什么你是纸中？”
李出黎看了眼白理理：“这是重点吗？”
“重点是为什么我也有这个东西了？”
“因为你认知到你认知的东西不是你认知的东西。”白理理若有所思道，“好绕啊。”
“某种仪式，可以把这种认知自省当做一种仪式。”李出黎边想边说，“过了这个仪式的便有了这个界面。”
“这个，被你称为«里世界2.0»的界面……”
李出黎看向白理理，发现对方正在一脸纠结地看着自己的界面，虽说自己只能看见自己的界面。
“怎么了？”
“认知扭曲。”白理理看向李出黎，“我原本不知道这是«里世界2.0»，但我就是知道这就是«里世界2.0»……”
“矛盾文学奖肯定有你一份。”
李出黎真诚的说道。
“……谢谢夸奖。”
“你最喜欢说些矛盾的话了，比如
你可以帮帮我吗？
可以，但不行。”
白理理挠了挠头：“可以是指客观上这个帮忙没问题，不行却是指我主观上的分歧。”
“那可以理解为你就是个矛盾的人吗？”
“大概是吧。”
“那可能是因为你太矛盾了，所以你整个人就……”李出黎按住话头。
白理理却懂了：“你这解释很牵强啊。”
“但这是最好的解释了。”
“姑且算一种自我安慰吧。”
“……要想这么理解也不是不可以，所以我现在只能按女生的生活习惯来过日子了？”白理理语气里满是苦恼。
“虽然说自己也想过变成女生，但真实现的时候，颇为感慨。”
李出黎点了点头：“我也曾幻想过变成男生，但与你不同的是，你梦想成真，我依旧是幻想。”
“每一方都在幻想着自己的对立的生活，富人幻想着穷人的生活，穷人幻想着富人的生活，男的羡慕女的，女的羡慕男的。”
李出黎淡淡地说道。
“你，理解的很透彻，好吧，你一直如此。”白理理点头道。
“所以说，你能给点女生衣服吗？我这样可能不太合适吧？”
白理穿的很休闲，大裤衩配白色短袖衬衣，但白理理……
白理理拉着松松垮垮的衣服，半露着香肩，看向李出黎。
“我的衣服穿你身上也很大，还是去重新买吧。”李出黎看着白理理苦恼的神情，“你这样好像也没法上街。”
白理理抬起头，李出黎也看着她。
“童装？”
“嗯，先穿童装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