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鑫的故事要从一个普通的雨夜说起。
“轻点。啊!混蛋!”公寓楼透着暗黄色灯光窗帘上透出一个女人推搡她上面男人的剪影。“我的很大,你忍一下。可能有点疼,很快就进去了。”“慢点儿!求你了……”“别动,你动了就对不准了,对准了一下就进去了不会痛的。”“不要!疼啊!啊啊啊——!”女人痛苦地呻吟着。
夜很黑,夜很长,浓密的雨丝裹挟住了整个城市,拦住了好些声音。汽车的噪声和飞机的轰鸣被雨声掩盖,轮船的汽笛和和酒吧的喧嚣被雨声淹没。房间里除了两个人的喘息撞击与交流,只剩下淅沥沥的雨声。
呻.吟渐渐变成娇.喘……
那一夜,流丹满床……
数以亿计的小蝌蚪螺旋状地摆动着尾巴,从子宫颈的狭缝中穿过。高潮引起的宫缩将他们抽向输卵管。只有从黏液和白细胞的层层阻隔中逸出的区区百多只小蝌蚪才有机会衍生出下一代。
卵子就是这些小蝌蚪的目标,一群获能了的小蝌蚪争先恐后地向着那颗巨球扑去。一条载着一半染色体的小蝌蚪率先突破了放射冠和透明带,进入了球内。
当二者承载的各二十三条染色完成结合,张泽鑫从自然意义上来说的生命就开始了……
在N年的7月10日上午10时33分,一个重6911g的男婴在产房中呱呱坠地,像只沾了面糊的猴子。
“梓恩!是个大胖小子!”哇哇的婴啼中,陪产的男人紧紧握住产床上容貌甜美却面色苍白格外虚弱,还在因疼痛而颤抖的女人的手,笑着落下了几滴眼泪,“梓恩,你辛苦了。”
女人无力地挤出一个微笑,刚走过一趟鬼门关,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气力去表达喜悦。“还不是生出只猴子,长得跟你一样。”
这个被取名为张泽鑫的新生儿在病房享用了人生第一餐。
三人病房床位间的帘子被拉上,另外两个婴儿的哭闹声被略微阻隔,营造出一片较为隐私的空间。陈梓恩——张泽鑫的母亲——虚弱地斜倚在床上,解开病号服的纽扣,对着张泽鑫的父亲张元武说;“出去!”
贫瘠的**袒露,口米口米头、口米口米晕也展露出来。陈梓恩将小张泽鑫抱在身体一侧,手肘弯曲,手掌伸开,托住他的头,将口米口米头送进他的嘴里。
随着婴儿的**,温热的淡黄色微甜液体流进他的嘴里,带去能量和抗体。陈梓恩开始感觉有些疼,还有一些向峰顶的流动感,后来就变成酥酥麻麻的感觉,称不上难受但也绝不舒服。
两侧的乳汁,小张泽鑫不到十分钟就吸完了。陈梓恩擦干净口米口米,扣上纽扣,然后把张泽鑫抱起来,让他上身直立,头靠在自己的肩上,抚摩、拍打他的后背。
吃饱的小张泽鑫在婴儿床上睡去了,查房的助产士走到了正玩手机的陈梓恩床边,检查了一下。“要子宫按摩了,可能会有点疼。”
助产士一下下有节奏地按压着陈梓恩肚脐的那片地方,陈梓恩双手紧握床边的栏杆,浑身都因为疼痛而颤抖着。身下的产褥垫被染红了一大块。终于无法忍受剧烈的痛楚,她撕心裂肺地惨叫了出来,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濡湿了枕套,留下两个中灰色的斑块。
听见妻子的惨叫,张元武赶忙进来。一掀开帘子,便看见助产士在用力按压着号啕大哭的陈梓恩的腹部。“护士,我来行吗?或者你按小力点,她都疼成这样了。”做丈夫的自然是心疼妻子。“不行,这个子宫按摩是需要技术和力度的,按小力了对子宫恢复没用。”
小张泽鑫在这一片喧闹中醒来,不知道是被吵醒还是听见母亲的痛苦哭喊,他也跟着哭了起来。婴儿的哭声完全可以超出人的认知,哭声大的甚至上下两层楼都能听见。完全无法想象在一个如此小的躯体里居然蕴藏着如此惊人的能量。
怕影响其他产妇和孩子休息,张元武把裹着粉色襁褓的小张泽鑫抱去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拍打着他的背,这才让他慢慢停止哭泣。
病房里的惨叫还在继续,似乎隐约听见助产士说了一句 “今天应该还要按三四次。”对陈梓恩来说,这注定是难熬的一天。
早上六点多,张泽鑫的哭声就把一晚上忙着给他喂奶,刚睡下去没多久的陈梓恩吵醒了。又饿了?她满脸憔悴,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结果却看见了她的母亲。
“妈,你昨天不是回去了吗?”她有些惊讶地问道。“是回去了,但来得早。”中年妇女拿着一个保温杯在她眼前晃了晃,“趁早来给他漱口。”“啊?这是什么?”“黄连水啊。你这孩子怎么连这个习俗都不知道啊?”陈梓恩感到难以置信,问:“用黄连水给小BB漱口?这不能吧!”“没问题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那有给我带早餐吗?给这小家伙折腾了一晚,现在饿的不行。”
中年妇女又魔法似的变出一个袋子,道:“鸡蛋瘦肉小米粥还有鲜牛奶,赶紧吃,吃完等他爷爷奶奶和爸爸来了就给他漱口。”(真别说,香满楼的鲜奶比蒙牛伊利好喝1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倍!奶香味绝对不是这俩蒸馏水公司能比的,我觉得我以后做实验可以不用屈臣氏或者娃哈哈,蒙牛伊利的纯牛奶够了
七点一刻,张元武出现在病房里。“哎!可以了!”陈梓恩还是斜靠在床上,侧切的伤口使她穿不了裤子也不能一直坐着。
外婆拿着一个小巧的软胶勺子从保温杯里挑出一点黄连水,再轻轻用勺子挑弄张泽鑫的嘴唇。可怜的小张泽鑫还不知道他将尝到的是一种多恐怖的滋味。
小张泽鑫稍稍张开薄薄软软的粉红嘴唇,外婆手一动,小勺里的那一点恐怖液体便流进了他的嘴里。小张泽鑫的表情先是保持不变了几秒钟,然后脸色变得极为精彩,大声哭了出来。
“妈!”陈梓恩略有不满地抱怨,“你看看你喂阿B仔的东西!都把他搞哭了!”外婆很无所谓地笑了笑,道:“哎呀!都说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来,张嘴,喝一口试试就知道有没有问题了。”
陈梓恩半信半疑地拿过保温杯,喝了一大口。“噗——”片刻之后,病房里有两个人脸色极为精彩,就像是非常非常严肃的教导主任给你们上非常枯燥的政治课的时候坐在第一排的你的同桌放了一个奇臭无比臭出天际十里飘香遗臭万年臭不可闻蕴含着包括硫化氢、3-甲基吲哚、乙硫醇甚至是其他恐怖物质的闷P然后被也在第一排正在深呼吸打起精神的你猛吸一口臭到怀疑人生七窍流血六神无主五官扭曲四体不全三心二意二话不说一命呜呼却还是要硬憋住溢出痛苦的脸色不被教导主任察觉的那种神情。
十点钟,护士来把睡着的小张泽鑫抱去打卡介苗。注射疫苗不会很疼,张泽鑫也就没有哭闹。
俗话说得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在医院住了几天,张泽鑫一家便直奔自己的屋企。
接下来的这一个月,小张泽鑫还要完成一些人生第一次…
出生第九天,小张泽鑫的的第一个伤口愈合了——脐带。那天,陈梓恩准备给小张泽鑫擦澡,解开衣服时发现一个紫黑褐色的不规则物体掉落出来,她拿手捏捏,硬硬的,便也好奇这是什么。直到看见儿子的肚子上光溜溜的,她才终于醒悟过来——脐带的痂掉了。
张泽鑫的胃口随着体重的增加不断增长,母亲贫瘠的温柔乡渐渐无法满足他每天进食七八次需求,口米口米头甚至被**的肿痛。在小张泽鑫十六天大时,,先前还奏效的黄花菜炖母鸡、花生煲猪蹄之流也无法使陈梓恩分泌出更多的奶水。
一个软软的小奶嘴塞进了小张泽鑫的嘴里,温热的液体流进了他的嘴里。站着旁观者的视角,我们很容易知道这是他第一次喝的普通的配方奶粉,但要是把我们的感觉连接张泽鑫的感觉,那感受就会大相径庭:
[一个软软的东西摩挲着你的嘴唇,有点像平时进食时嘴上的触感。是有东西吃?你张开嘴,含住了那个东西。怎么“咬起来”和平时的不一样?你还年幼,无法思考这些问题,正准备松口,一股温温热热的东西流到了你的嘴里。和平时喝的味道不一样,有些腥味,温度也有些高,少了一些特殊的味道,比平时喝的要甜。很新奇的味道!认知中极狭隘的世界瞬间多出了一大块,你年幼的心灵被这种新鲜感和震撼感所充斥。如果这不能让你理解,那么做个比喻:你被外星人捕获进UFO,然后坐着时光机回到白垩纪晚期,发现恐龙世界的发达千万倍于当今世界,而人类则是他们离开地球去探索外太空前制造的试验品的感觉。]
小张泽鑫的指甲太长了,张元武担心他会伤到自己,打算给他剪指甲。这不仅是张泽鑫的第一次,也是张元武的第一次。婴儿指甲钳、台式放大镜……该准备的工具一个不能少,剪到肉对新生儿来说可是大问题。
一切准备停当,满脸憔悴的陈梓恩把儿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工作台上,打着哈欠对丈夫说:“你一个人就可以了吧。要是他哭了,你就检查一下尿布,很脏的话就给他换。饿醒的话就给他冲奶粉。我去休息一下。”当了妈妈后,陈梓恩就没睡过一天好觉,熬了这十几天,确实需要休息一下。
小张泽鑫睡得很沉,完全没有意识到将要迎来自己的第一次剪指甲。
婴儿的手掌很小,比两根手指大不了多少,更别提笔芯一样的手指。张元武打开放大镜的灯,对准儿子的手,一根手指轻轻托起小小的手掌。指甲很小,很软,即使在放大镜下看着也不是很清晰。张元武的手颤巍巍的,把指甲钳的刃口对准食指小小的指甲轻轻按下。“咯嘣”一声清脆的响声,精致的半透明月牙掉落下来。
仅仅只是剪了一根手指,张元武的后背就完全被冷汗浸湿。才一只!他气也不敢喘一口。屏息凝神,手腕撑在台面,稳稳地托住儿子的手,再对准中指剪下去……
剪完十根手指,张元武几近虚脱,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好家伙!养小孩比做显微手术还累!
剃完胎发,张泽鑫的新生儿期也结束了……
幼年几乎是浑噩的,无印象也无思想。除去十一个月学会说话,十四个月学会走路,在这漫长的近三年里都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几乎都是在吃睡玩与早教中度过。
张泽鑫的记忆馆,在三岁时第一次打开了……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