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者,后星月。”
韩越失魂落魄,再也握不紧手中的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依稀记得,十多天前还与后星月发生冲突,那时的他动动手指就能将后者捏死,可现在......
围观弟子短暂的沉寂后,爆发出欢呼,他们中有很多支持着后星月,期待他能一骑绝尘,昨天见他被公孙红秒杀压抑许久,今日是下定决心陪伴到最后,却没想到他竟然赢了。
正是这屡次创造的奇迹,引得他们的支持。
“后星月!后星月!”
听着现场震天动地的欢呼,公孙家长狐疑地看了眼女儿,试问道:
“此子,真是被你一招解决?”
“我......”被父亲怀疑,公孙红想争辩两句,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一招打败后星月明明是事实,但现在连她都不知道该怎样解释。
欲哭无泪。
“这后星月难不成是妖孽,净不做人事?明明昨天还是层级3,过了一个晚上怎么就把元婴给孕育出来了?”她直跺脚,“哼,黎竹芠现在肯定很得意。”
她向黎府位置看去,却没有看到那位平日里冰块般无情无感的女孩,将上座找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
公孙红不信邪,站起身子,纵览擂台附近,几乎每个位置都扫过,仍发现不了黎竹芠的身影。
她疑惑,后星月这么关键的比赛,黎竹芠不可能错过。
但,人呢?
一同感到疑惑的还有少卿女,她从发现后星月晋升元婴那刻起便搜寻黎竹芠的身影,想问问究竟发生什么事,但从比赛开始找到比赛结束,愣是没有找到。
竹芠没有来?
不可能啊,以这丫头的性子,这场比赛她不可能不来看。
尤其是看到后星月赢下比赛后,毫无胜利的兴奋,反而沉重地远眺东方。
她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赢了!”
看着大剑停在韩越的头顶,雷阁阁主宣布胜者时,林邵激动鼓掌。
不过喜悦过后,心中又泛起担忧,为黎竹芠的状态,他从沐漓的温柔乡中离开,往楼下去,与结束比赛后迅速赶来的后星月相遇。
相视无言,两人快步向沁心亭走去,但刚到满是杂草的入口,便被紧随而来的少卿女叫住。
“出事了吗?”看到林邵与后星月并不轻松的神色,少卿女心头一颤。
林邵向少卿女简略讲述昨晚经过,具体描述了黎竹芠的伤势。
强用灵虚剑鞘,自断元婴......少卿女越听脸色越差。
“蠢货!”她骂了一声,向着沁心亭赶去,要去查看黎竹芠的状况。
后星月本想跟去,却被林邵拦下。
“总阁主已经去了,我们就别去打扰。”
几人便在原地等候,林邵笔直而立,眼神弥散,像在思索什么,后星月走来走去,如热锅上的蚂蚁,沐漓则不在事中一般,早早返回屋内休息,帝瑶左右思考后,也回了屋内。
她今晚决心要把那小妖精教训一顿,为不让师尊察觉,需先做点准备。
等了一会儿,少卿女返回,双手握拳,很是愤怒。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她大发雷霆。
后星月赶忙迎上,迫切问道:“总阁主,大小姐伤势如何?”
少卿女怒视后星月,右手一挥,地上杂草翻涌成剑,剑指咽喉。
“我现在真想在你身上捅几个窟窿解解气。”她声音冰冷,随后咬咬牙,将草剑散去,“你和黎竹芠都是蠢货,蠢到一家里!”
后星月眼眶发红,自责道:“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太愚蠢,太莽撞,请总阁主不要责怪大小姐。”
少卿女心乱如麻,重重叹了口气,后星月再三求问,她才开口:
“强用灵虚剑鞘乱了心灵,自断元婴又毁了根基,九死一生,好在上天垂怜,让她度过难关,如今已无生命危险,我亲自帮助调息,静养一年,方可痊愈。”
少卿女语气一转,愤怒不已:“但是,黎竹芠这个蠢货,硬是要参加下午的比赛,她是不知道现在调动真气,无异于自杀吗!”
“不行!不行!”她连连摇头,“我这就去和雷阁阁主商谈,下午的比赛算公孙红胜,我就算惹了竹芠怨恨,康复前我也不许她调动一丝真气!”
说着就要离开,这时一个人影挡在她身前。
“林前辈......”少卿女的声音微微颤抖。
保黎竹芠静养调息一年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先不论一年内那些未知的意外,单论已知的,便有两个麻烦。
其一便是剑宗,剑宗宗主失踪已旧,剑宗上下寻找多时无果,长老们曾数次登门拜访,恳请取出灵虚剑鞘,借助古剑定位之能,寻找宗主位置。
本计划在大会后找时间取出,可如今却要延期一年,这一年内剑宗会给多大压力,可想而知。
但少卿女并不畏惧,她相信以自己的身份与实力,以及和剑宗宗主的关系,将这件事往后拖一年还是能做到。
最麻烦的是其二,林前辈这边,她自始至终没有忘记,帝瑶唤她前去拜访林前辈,是为了灵虚剑,双方也在古月居内达成协定,在大会结束后取出剑鞘,找回灵虚剑后立刻呈上。
剑宗的长老她还能推一推,林前辈这边却不行,先不论那个暴虐的女帝,这位前辈也有着通天之能,当初一条雷火巨龙差点毁了万剑阁,若他执意要取灵虚剑鞘,无人能阻拦,无人敢阻拦。
少卿女恳求道:“林前辈,昨晚您也在场,竹芠能挺过最危险的那段时期,定是您在一旁相助,相信您也清楚竹芠现在的情况,若是再将灵虚剑鞘取出,那真是十死无生,还请您看在这些天相识份上,再宽限一段时间,等找到灵虚剑,我亲自奉上。”
“若前辈肯宽限一段时日,我愿为前辈驱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后星月这才意识到,林前辈是要强取大小姐体内灵虚剑鞘,就要跪下恳求,可双腿刚刚弯曲,就被扶住。
“两位误会了,灵虚剑鞘对我来说并不是大事。”林邵慢慢道,“我猜到总阁主会让黎竹芠静养休息,为此不会让她参加下午的比赛,也不会让她参加与剑宗的大会。”
“只是我一直在想,这样做,对黎竹芠来说究竟是好是坏。”
少卿女不解:“竹芠是我弟子,我怎会害她?”
林邵点头:“我当然相信总阁主真诚,只是昨天晚上,与黎竹芠交谈了两句,我劝她‘明天比赛不要逞强’,她却回我‘明天,会赢’,我现在还清楚记得她说着话的表情,那是绝不退让,宁死不屈的骄傲。”
“我之前觉得用生命作筹码,强行晋升层级4的后星月够傻了,现在看,或许黎竹芠在某种程度上比他更傻。”
“话说远了。”林邵看着少卿女,“我担心的是,这次比赛若真强行不让黎竹芠参加,会不会成为她的一个心结,终生影响着她。”
少卿女太过担心黎竹芠,有些冲动,没有想这么多,听林邵这么一问,认真思索,发现真有可能。
毕竟不是头一次了。
“那到底该怎么办啊!”上会加大伤势,不上会留下心病,少卿女简直要抓狂。
她和后星月都毫无办法,只能眼巴巴看着林邵,希望这位前辈指出破局之法。
迎着两人的视线,林邵犹豫几分,终于作出决定。
“我去去就来,你们在此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