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
北姨娘敲了敲桑雁的小脑袋，桑雁捂着头对北姨娘吐了吐舌
“你是不是认为大小姐吃了瘪，被老夫人和吴姨娘压制的死死的？”
桑雁点点了头，事实本来就是这样啊
大小姐被吴姨娘和老夫人处罚，还被处罚去了祠堂那种地方跪一晚上……
半条命都会没了的吧
“那你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北姨娘失笑，桑雁跟着她以后，她把桑雁保护的很好，一般算计心机她都不让桑雁接触，看不出如今的局势也正常
“其实目前的局势，对大小姐才是有利的”
“啊？为什么？”
桑雁不解，明明被处罚的是大小姐，为什么对大小姐是有利的？
“洛老夫人曾经也是庶出的女儿，靠着手段才一步步爬上高位，自然她对家境厚实而且自小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夫人十分憎恶，也可以说是嫉妒。在老夫人还没有离开洛府时从洛府流传出来的风声多多少少也知道”
“而老夫人和吴姨娘又重男轻女，明明是同一个母亲出生但吴姨娘和老夫人对少爷们和二小姐的态度就看得出来”
“唔…所以，因为是嫡女，所以老夫人厌恶大小姐，又因为大小姐是嫡长女，还派人打伤二位少爷，所以吴姨娘憎恶大小姐？”
桑雁脑子终于灵光起来，思考着这里面复杂的关系
北姨娘点点头，有些欣慰
“所以你难道认为出了这么一件事，吴姨娘和洛老夫人会不抓住机会去折磨大小姐？”
“可是她是大小姐啊……我们南凰国对嫡子的保护看得很重的……”
桑雁惊呼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也没有想过吴姨娘和老夫人居然这么大胆
“保护？在她小小年纪这些保护只要稍微形式一点，外人就分不清事实与谎言”
“大小姐很聪明，她回避了吴姨娘在大堂内所有的尖锐问题，并且把自己带入了一个弱者的境地，使当时的舆论都倒向她自己，桑雁你没注意到吗？几乎当时下人的讨论声都是谈论大小姐穿的寒酸过的可怜，下人才不在意过的好的上位者吴姨娘或是老夫人，他们只会将不被疼爱的大小姐视为同类”
北姨娘回忆着大堂内洛璟萱与吴姨娘和洛老夫人的交锋，感叹道
“而且她还提到了京城所有大家族最看重的一样东西——面子”
“王嬷嬷是老夫人身边的人，也许普通人被王嬷嬷教训可能会忍下来，但大小姐并没有，她还将这件事和洛府面子挂钩，让老夫人不好以动自己身边人的理由去罚她。毕竟为了一个下人去惩罚嫡女，于情于理放在哪都不好听”
“吴姨娘更不可能放过她，但是我猜测吴姨娘并没有看到大小姐请人伤少爷的场面，自然没有证据去重罚大小姐，在没找到证据之前，只能先添堵”
桑雁双眼瞪大，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她不知道的心机算计
“所以，其实是大小姐占理？”
“不错，大小姐既给那些仗势欺人的下人一个下马威，又让吴姨娘吃了瘪”
“那老夫人呢？”
“老夫人似乎暂时不想管这件事，还没看出具体的态度，不过肯定也是护着两位少爷的”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为了避开在洛府巡查的守卫，特地饶了个原路去祠堂
在北姨娘细心解说后，桑雁终于稍稍摸清了一些洛璟萱的手段
“这…这大小姐太厉害了吧！这是一个小孩有的计谋吗？以前大小姐不是还很胆小吗？”
桑雁小声惊呼，这跟她印象里的大小姐一点都不像啊
北姨娘再次失笑
“说不定大小姐是藏起了锋芒呢”
【人家灵魂都换了╮(￣▽￣)╭】
过了一会，十分庄重宏伟的祠堂出现在两人眼前，祠堂门前站着两位侍卫
“北姨娘”
侍卫见到北姨娘后，稍稍低头行礼，并问道
“不知这半夜，姨娘来这祠堂，有何贵干”
北姨娘面无表情，好似不在意的看着自己的手指
“我来看看大小姐”
“这……”
两位侍卫互相对视了一眼，大小姐是被老夫人处罚的，如果他们俩放姨娘进去会不会被处罚？
可是这位姨娘可是在将军面前最受宠但又最喜怒无常的啊
万一姨娘生气又处罚他们……
“怎么，我这个姨娘命令你们都命令不了了”
北姨娘眉眼一横，一副恃宠而骄的模样
“可是大小姐在受罚，而且这祠堂也是极为阴冷的，姨娘您进去对您不好”
桑雁得了北姨娘的示意，感觉向两名侍卫的手里塞了些银两
“我家姨娘就进去走一圈祭拜一下先祖们，这点小钱就当给两位大哥买点小酒犒劳一下自己”
侍卫们顿时喜笑颜开
“其实我们哥俩也不是不好说话，那姨娘你别在里面逗留太久，不然上面怪罪下来……”
“嗯”
北姨娘冷哼一声，示意开门
侍卫赶紧把门打开，将北姨娘放了进去
进了祠堂，远远的就看见几个婢女守在跪在地上的洛璟萱的身边
“见过北姨娘”
几名婢女听到动静，向门口看去，发现是北姨娘带着桑雁走了过来
“这就是洛大小姐？啧啧，真是落魄”
“嗨呀，洛大小姐还不是被管的服服帖帖，哪像您倍受宠爱呢？”
婢女们立马狗腿起来，吹爆北姨娘的彩虹屁
“桑雁”
桑雁听见北姨娘的呼声，立刻掏出银两
“这是我家姨娘给各位妹妹带的心意，我家姨娘想单独和大姑娘说说话，希望各位妹妹……”
“诶，这是我们下人的本分，今个儿我们这几个姐妹守在这，一个苍蝇都飞不进来，姨娘就放心和大小姐说”
几位婢女拿着银币咬了一口，确定是真的以后笑眯眯的答应了，桑雁呼了口气，接着说道
“还请几位妹妹给我家姨娘说说好话，姨娘能有今天全都是仗仰你们主子的啊”
“诶好说好说，那我们姐妹几个就先出去了啊，说完我们再进来”
虽然说桑雁在算计上还不太行，但是小嘴还是抹了蜜
婢女们都出了门，祠堂内，只留下了北姨娘，桑雁，以及洛璟萱
洛璟萱抬头看了看站着的北姨娘，果然是为明艳动人的美人，难过当时洛将军力排众人也要将她赎回来
她稍稍挪了挪跪的酸麻胀痛的膝盖和小腿，身上也是湿的
是吴姨娘的婢女为了折腾她，在她身上泼了水
即便是七月酷暑，但在这阴冷的祠堂被泼上冷水，洛璟萱还是会不自主的发抖打喷嚏
洛璟萱想和北姨娘说话，只是一开口嗓音极其嘶哑
“北姨娘，你来找我，是来看我出丑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