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活动？”
女教师松手后，阿卜理了理自己被摸乱的头发，再次看向白依。
“「术源比试」，简单来说，就是切磋。”白依翻了个白眼，当然，是对着校长室的方向，“我们要去吸引路人，也就是那色鬼嘴里说的「招生」。”
“切磋……”
阿卜回忆起上一次和人切磋的画面，那还是和自己姐姐比试吃东西的时候互相打闹……那应该算吧。
“这个你放心，胜利条件是最后一个人倒下，我们输不掉的。”
白依自豪地笑着。
“为什么？”
阿卜感到疑惑。
“哼哼~有资沫在呢。”
白依拍了拍桌子，因为她不想拍自己的胸脯。
之前说过，每个人的体内都有被称为「术源」的能量，通过消耗「术源」，人们便可以使用「术」。
「术」的威力取决于「术源」的强度，一般来讲，消耗的后者越多，前者威力就会越强。
但万事都有例外，比如有的人可以通过少量的「术源」来释放出强大的「术」，但相对的，那个人的「术源」也会特别少。
这种人，通常被称为「强者」，在人群中虽然不多，但也不至于达到稀有的程度。
如果说「强者」是例外，那么资沫·弗里曼就是例外中的例外，也就是稀有的那种人。他不仅可以通过少量「术源」释放出威力强大的「术」，体内的「术源」也是常人的四五倍。
四五倍这种说法还只是学院老师的估测，实际上，资沫体内的「术源」到底有多少，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只觉得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资沫突然打了两个喷嚏，这是常有的事情，也没多少人在意。
资沫自己也没在意，他没有听课，因为都会。资沫拿着笔，在笔记本上整理着迄今为止发生的事情。
事情的起因，是海边找到的纸条，上面真正的意思和人们穿的有些不同：「屈居海底的人类，竟从未想过涉足那看似遥不可及的陆地」。
这是资沫的翻译，纸条目前已经被教会没收，想来是被烧了。
期间街道上出现了许多宣传的人，前几次外出考察都可以看到他们，但在一区出现神明之后销声匿迹。
社会舆论被他们带的有些偏差，但总体问题不大。
按照纸条的说法，查斯之外还有新的国家，但从未有人见过，目前只是根据纸条信息猜测。
教室里响起动静，资沫不紧不慢地合上笔记，站起身来。
抽签要开始了。
操场边上的阳光被海榕遮挡，只有中间的一部分能够感觉到阳光的温暖。资沫刚好坐在这里，他的心情不错，就是有些热。平日走在低温的校园内，资沫的长袍内总是穿着一件有点厚的衣服。
“总比冷了好。”这么想着，资沫来到了海榕树的阴影下，气温一瞬间降了下来。
资沫总是怀疑海榕树会吸温度，也用术砍倒过一棵。直到听见树方的呵斥，资沫才停止对第二棵海榕下手。
资沫后来做了近一周的噩梦，梦里全是鬼魂，资沫也间接明白了海榕的作用。
“资沫？”抽签筒对面的女孩见到资沫迟迟不动手，便叫了一声，“后面还有人。”
资沫点了点头，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条。
“可以让我看看吗？”
听到女孩的要求，资沫有些疑惑，但还是把纸条递了过去。
“……一号。”
身后爆发出其它学生的欢呼，这引起了海榕树里鬼魂的不满，他们延伸出大量树叶遮住阳光。
“闭嘴！”
鬼魂们发出怒吼，学生们这才停止欢呼。
学生们欢呼，因为资沫是一号；资沫是一号，意味着他们不需要上场，只需要看着资沫一人解决掉南乔的所有学生就行了。
当然，资沫肯定不会买账。他把纸条递给那个女学生，又重新拿了一张。
五百七十一号。
学院一年级有两千人，这个数字也算可以，资沫把写着一号的字条放回抽签筒，然后留下了一句话。
“如果非让我第一，我就认输。”
“他好像不喜欢当第一。”
抽签台的左边，阿卜和招生办的白依坐在湖边的长椅上。这个湖是专门为海榕树挖的，海榕树的生长需要水的浸泡。
没几人知道为什么要种这些海榕，但就阿卜来说，她很喜欢这种有点暗的环境，偶尔还能听见虫鸣，藤条也会时不时发出亮光。
这让阿卜感到亲切，心情也比在阳光明媚的环境要更好。
“很少有人不喜欢第一吧。”白依和阿卜互相依靠着，阿卜的身上有股不知名的花香，能让她心情舒畅，“只是，谁都不希望身后有一群混吃等死的人。”
“……也是呢~”
阿卜笑了笑，扭过头在白依耳垂轻轻咬了一下。
“欸？”白依猛地直起身，脸微微泛红，“你……”
“是感谢~”
阿卜从长椅上站起，迈着欢快的步子离开了操场。
校委会结束后，资沫和阿卜约了私下见面。时间在资沫抽完签后，也就是现在。
见面地点位于操场边上某个海榕树下的墓碑前，附近只有那一处有墓碑，加上资沫站在那里，阿卜没用多久就来到了见面地点。
这里是唯一有阳光的地方，阳光透过海榕树树叶，呈碎片状照射在墓碑前。资沫站在阳光下，身上的黑色长袍反射着阳光，像是沾着露水。
“我好像没问过你是哪来的。”
察觉到阿卜靠近，资沫面朝墓碑，开口说道。
“说实话，我不想听你撒谎。”
资沫记住了平民区每一个人的面容，上周去一区的时候，他看到了阿卜这张新面孔。
阿卜站在了资沫身后的阴影里，资沫测过身，让阿卜看清了墓碑上雕刻的东西。
那是一个个名字，不是人名，是家族名。
其中，阿卜注意到了一个叫做「西克」的家族。
资沫盯着阿卜的表情，这是为了观察她说谎时候可能出现的微表情。
“我是从哈特来到这里。”
“哈特？”
资沫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是另一个国家的名字。”
阿卜似乎没有说谎，资沫也没有排除阿卜是那种说谎不眨眼的人。
“也就是说，有别的国家。”
“没错~还有问题吗？”
阿卜继续问道。
“……这就够了。”
资沫看向墓碑，做了个深呼吸。
海面，圣水教教堂。
年迈的教主站在教堂王座前，注视着朝他走来的莱西·西克。
教主金黄的头发掺杂些许白发，脸上有许多皱纹，但看上去精神十足。见到莱西站在自己面前，他露出笑容，在莱西双肩轻轻拍了两下。
“我们终于把你盼来了。”
莱西点了点头，心情复杂。
“神明会保佑你。”
教主带着莱西面向众人，高声大喊。
“感谢神明！”
“感谢神明！！”
底下众人齐声重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