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哪一辆货车中的食物,我已经不需要再每隔几天出去收集食物,要收集的最多也就是除了粮水之外燃油之类的。
但我基本上还是会每隔几天就出去一趟。
并不完全是为了收集物资,最主要是,是为一些受困于战争的难民提供一些帮助。
当然,在做这些事的途中也遇到过不少的人想要掠夺我的物资,或者想要偷偷跟踪我回到我的庇护所、然后将我洗劫一空的劫匪。
不过我都在问题发生之前,用手中的枪械组织了一切。
我不会杀了那些人,但只要我发现谁产生了歹念、并且已经开始动手,我便会直接对他们的四肢进行射击。
虽然仅仅是四肢,但是在如今的情况下,一个人就算是四肢受到枪伤,在没有得到及时有效的处理时也依旧会因为感染或者失血过多而死亡。
所以一般来说,我不会轻易地开枪,就算开枪了我也不会设计他们动脉所在的位置或者别的致命部位。
不得不说,这样日益重复的生活逐渐让我感到了无聊。
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我没有了最早时的那一种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的感觉,让我支撑到现在的,或许就是那生死不明的家人了吧?
又经历了一天枯燥的发放食物、帮助其他难民后,我回到庇护所中,疲惫地倒在看沙发上,客厅的地面上散落着许多的空罐头。
如同上班打卡一般,我走进厨房开始烧水,随后拧开一瓶矿泉水,一边仰头喝下,一边打开了放在阳台门边的收音机,听着那空洞而又嘈杂的唦唦声。
架起泡好的方便面,我就着罐头里面的肉菜,开始吃着今天的午饭。
“嗞嗞……客城……幸存者们……争已经终止……请……火车站集合……”
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我夹起面条的动作停了下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收音机宛若宛若风中残烛的老人般,对着我吃力地发出着声音,一遍又一遍地传递着消息。
已经多久了啊?
我咬着筷子,努力回忆出今天是2013年的2月23日。
这一天果然来了啊。
我有些感叹地靠在沙发上,如释重负般闭上了双眼,泪腺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热。
吃完了这一顿午饭后,我将各种资源都装进了我的登山包中,以防到幸存者聚集点时食物不足。
是的,虽然收音机传出来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但好在它会一直重复,听的次数足够多了之后,便能够听出这是让碳国在客城的幸存者去往客城内的火车站,整个城市所有的火车站都有碳国的支援。
至于安全问题,虽然我见过碳国军人对自己国家的人民动手,但我还是相信,那只是少数而已,我在内心中依旧保持着对碳国军人的信任。
为了避免这是一场骗局或者在路上被人劫持,我把武器带上,拿起了那一辆货车的钥匙,点着发动机,我驶往了火车站所在的方向。
开了好一段时间,在我将身上的武器以及货车钥匙交给在卡口中检查的碳国军人,我便跟着一名志愿者引导,进入了火车站内的幸存者暂留地。
候车厅内已经待着有了不少的人,他们大多蓬头垢面,身上散发着阵阵酸馊味。
当然,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在这种情况下,谁还有多余的水资源用来洗澡呢?
人群里面绝大部分的人对我来说都是生面孔,当然,我也在里面发现有不少我帮助过的幸存者,也发现了有几个曾经给我用枪指过、甚至射击过的混蛋人渣。
那几个人即使发现了我也没敢有什么剧烈的反应,只是悻悻地扭过了头,没有和我对视。
我随便找了个靠墙空位,坐下了之后便倚在了墙上,闭上了双眼歇息着。
时间不断地过去,不断有车开往这里,在接走了不少的幸存者之后,又有一批幸存者走了进来。
同时,或许是为了让紧张了许久的幸存者们放松心绪,在时间接近夜晚时,那些志愿者们似乎在鼓动着大家唱歌跳舞什么的,同时也欢迎着那些和硅国军队抗争的碳国军人的归来。
不过这些都和我没有关系,我只需要静静地等待就好了。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闹出的动静越发的大,我想要的“静静等待”,已经可以说是不复存在了。
待在墙边,我从登山包中翻出一个罐头以及矿泉水,一边沉默地吃着晚餐,一边看着今晚的“表演”。
既然对此无可奈何,那倒不如好好地享受算了。
吃着这我吃过一遍又一遍的同样口味的罐头,我几乎要感受不到任何的味觉,但是今天我却尝到了别样的味道。
虽然不是很清楚这是为什么,但总算是要比之前强上不少。
不过吃着吃着,我便从那欢迎回归的队伍中,发现了一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家伙。
那个家伙身上穿着磨损严重的碳国军装,从额头直到下巴处横贯着一道可怖的疤痕,让他的面容看起来异常的狰狞。
无需花费太大的力气,我便想起了这个男人——那个在郊区超市中对女人实施暴行的家伙!
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他的面庞便一只在我的脑海中骤闪,他的存在已经几乎成为了我心中的一个锁,成为了我一直无法绕过的一个坎。
一个由于我的懦弱,而产生的一个会伴随我一生的坎。
我这一生都会遭受我的内心给我带来的谴责,这件事我是认了,并且毫无怨言;可就是这样的家伙,居然能够混进别的军人之中,享受着别人的欢呼与赞美?!
凭什么?
这对那女人、对其他真正在为人民拼命的军人公平么?!
一句句话语在我的心中炸开,我再也无法忍受,从墙角处爬了起来,拼尽全力地跑向那男人所在的位置,攥紧了的右拳猛然挥起,狠狠地砸到来男人的脸上!
或许是我的动作实在是太过于突然迅速,不单止是幸存者、志愿者、其他在场的军人还是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被我一拳潦倒在地上。
周围开始传来尖叫声,一些志愿者拉住我的手臂,一边阻拦着我一边在说这什么。
但我没有听,只是将男人摁在了地上,左手控制着他,右手机械有力地挥动,一下又一下地砸在了男人的脸上。
我的结局会是什么?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一个人,在这场身为人的生存战争中,我活到了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