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仙玉的意识还存在和多年以来一直带着的发夹就是仙玉的一部分后,原本带着沉重心情的纤云也变得放松了一些,也有了更多的精力去训练。
“云儿,今天又这么早起啊?”
一阵熟悉的声音从纤云身后响起,而纤云并没有回头,一边走向外面一边对着发声者说道“嗯,我要去早训了,爸爸你记得去吃早饭。”
“好吧,拿着这个。”
如云走到纤云身后,把手中的东西递给纤云,而纤云在她说完后转过身,看到了她的手中,放着几颗现在市面上已经找不到的糖。
“这是…?”
纤云疑惑地问道,她在纤云发问后挠了挠头“这是你妈妈喜欢吃的,小时候我也喂过你,看你也挺喜欢的,就找人定制了一些。”
“…爸爸,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能上战场了,不需要这个。”
“好吧,等你早训完来我办公室找我吧,我给你安排任务。”
说罢如云转过身走向办公室,而纤云在她离开之后看着她那略显孤独的背影皱起眉头,然后转过身长叹一口气,向着门口走去。
回到办公室的如云坐在椅子上,看着堆积如山的文件皱起眉头,随后趴在桌子上,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纤云小时候拍摄的照片,看着那一脸慌张抱着正在哭恼的纤云的仙玉轻声说道“雏鸟羽翼渐丰,是时候让她直面风雨了…你——会这么说的吧,仙玉。”
“怎么,想我了?”
全身散发着不详气息的黑色身影出现在门口,依靠在门框上,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如云,而如云见状,皱起眉头,对着她不解地问道“仙玉?…不,你不是她。”
如云的眼神变得严肃,对方见状使周围的气息散去,恢复原本的样子,对着如云笑着说着“这才多久,就认不出我来了吗?我好伤心哦,呵呵。”
“…你!把仙玉怎么了!”
说罢如云冲了上去,对着她挥出拳头,而她见状离开门框,侧身躲过拳头之后抓住如云的手腕,顺势把如云甩了出去,并在如云挣扎着想要站起的时候来到如云身旁,把如云按住,对着如云笑着说着“既然对自己的妻子动手动脚,我都怀疑曾经的那个我,是不是眼睛出了什么问题了,居然看上你这么个人…呵呵。”
“曾经的你?…你究竟…。”
如云咬着牙撑着地面想要站起,但舰娘的力量终究不是她能够抗衡的,这使得她在把身体撑离地面一小段高度后又被死死地按了回去。
“今天就先这样吧,你让我很失望,不过这也正好,没有你…我可以尽情释放我的愤怒,呵呵,在世界终结之前,努力挣扎吧,让我看看,身为人类的你们,要如何对抗世界的意志。”
说罢她抬起压在如云背后的手,转身离开了,而如云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伸出手,想要呼喊些什么,但是如云还没喊出,意识就变得逐渐模糊,渐渐失去了力气。
当如云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她站在了一个平如镜面的海域之上,周围没有任何的陆地使她有些慌张,但看着脚下也没有地面,她也鼓起勇气向前踏出一步,也就是这一步,使得海面出现波纹,同时出现了许多她从未见过的景象。
“咳咳咳…。”
白色的身影坐在床上,用着她那遍布血丝的眼睛看着掌心中咳出的鲜血,皱着眉思考了一段时间后抬起头看着天空中高悬着的圆月,逐渐握紧拳头,咬着牙说着“时间还没到…必须——多撑一会,只要撑到那个时候…她们就能安全了,加油啊仙玉…你还不能在这里倒下,能够使用这种力量的…就只有你自己了啊。”
看着十分困倦,却又强忍着困意,自己鼓励自己的仙玉,如云握紧拳头咬着唇,在心中思考自己究竟让她承受了多少,思考着自己是不是真的配得上她,也就在这一时刻,她脚下的海面逐渐恢复平静,那出现的景象也随之缓缓消散。
如云思考了很久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再次迈出一步,然而这次她迈出脚步并没有激起波纹,海面像是变了一样,变得坚硬,让她有一种踩在地面上的感觉。
“你来了?”
一阵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不远处传来,听见声音的如云猛地抬起头看到那与印象中别无二致的身影瞪大了眼睛。
“仙玉?…是你吗?”
如云问道,对方注意到后笑了笑,转过身看着她歪着头回答道“是我哦,一年多了,想我了是吗?”
如云在她回答后迈出步子走向她,但在距离她还有几米的距离的时候,如云撞到了一堵透明的墙,并被墙弹倒在地。
“这是什么?”
如云疑惑地问道,仙玉见状露出担忧的表情,对着她一边摇头一边无奈地说着“现在的我…还没有办法离开这里,具体原因我也知道了…因为我的身体没了。”
“身体?…?!难道说?”
如云惊讶地说着,仙玉见状点了点头“嗯,战斗之前我的身体就已经被怨恨侵蚀,而且已经是不可挽回的地步了,而在战斗之后,我用尽了自身全部的力量,包括核燃料,按理来说身体应该随我一同转变为心智魔方,等待他人将我打捞,但这次…情况有些许不同,我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带到了这里,被囚禁于此,而我的身体,准确来说我的舰装,并未与我一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的身体依旧在世间游荡。”
“……”
“空着的躯壳是最容易被其他力量占据的,既然你见到了,那么就代表——已经有东西侵占了我的身体,可惜我现在被限制在了这里,不然的话…,看来是被叫醒了,那么…下次再见吧。”仙玉还没说完,原本站在她不远处的如云就已经消失不见了,这让她感到有些失落,低下头借着如镜面一般的海看着自己的脸,对着自己继续说道“你已经是个局外人了…嗯…局外人。”
另一边,被叫醒的如云猛地坐起,用手捂着有些痛的头的同时扭头看着旁边,发现纤云正趴在床边,神情紧张的抓着她的手,而她见状用捂着头的手摸了摸纤云的头,对着纤云微笑着说着“怎么了云儿,训练结束了吗?”
“爸爸…不要再继续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了好吗?…我…就剩下你了。”
纤云抱着如云的腰,如云见这般情况,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一边用手轻轻抚摸着纤云的头,一边对着说道“我知道了…我会适当减少工作量的。”
“不许骗我哦!”
“我怎么会骗云儿呢?云儿可是我们的宝贝女儿啊。”
如云揉了揉纤云的头,并在她松开双手,整理头发的时候扭头看着窗外,被阳光照耀着,显得十分翠绿的树叶,对着她严肃地说着“我晕倒其实也不是因为工作。”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你的妈妈。”
如云如是说着,在之后转过头,看着纤云咬着唇思考了一段时间,并在思考完毕后眼神变得坚定,对着纤云十分认真地继续说道“在刚才我昏迷的那段时间,我在一个特殊的地方见到了你的妈妈,她告诉我,她因为身体被他人侵占无法回来,换句话说,只要找回她的身体,她就能回来,回到我们身边。”
“…身体被侵占?…”
纤云有些无法理解,如云见她那副疑惑的表情点了点头,对着她继续解释道“嗯,这种情况以前也出现过,那是在大战结束后的五年之后,我通过一些线索找到了你的母亲,但那时候的她,已经不是她了,为了把她带回来,我们召集了那时存活的几乎全部一代舰娘,但即便如此,我们也被那虚假的仙玉从正面击溃了,最后还是用上了一些计谋和真正的仙玉的帮助下才击溃了那个虚假的仙玉,把真正的仙玉带了回来。”
“…那那个虚假的妈妈…,到底是什么?”
纤云问道,如云见状皱起眉头,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用仙玉的话来说,那个是怨恨,也就是仙玉常用的那股,黑色的火焰。”
“怨恨之力…。”
“人类的欲望无穷无尽,而怨恨这类负面情绪,也会在日益增长的冲突中,变得愈发膨胀,而这股情绪,会化作祂的力量,直至祂毁灭一切,而我们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找到祂,击败祂,然后把仙玉接回来,让她来处理这些东西。”
如云如是说道,纤云听完后对着如云皱着眉头“爸爸,你也应该知道,那股力量会侵蚀母亲的意识,如果就这样让母亲回来的话…那岂不是要让母亲继续忍受那种痛苦?”
“我比谁都在意她!可是除了这个…我们已经没有被动路可以走了,毕竟除了仙玉…无论是谁也没有办法,哪怕是你,继承了仙玉力量的你也是一样,你知道吗?”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目前来看没有…。”
如云低着头看着放在被子上的双手,纤云见她陷入沉默,咬着牙转身走出了房间,向着赫卡忒的位置前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