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男孩继续用平淡的语气说道:“我还知道你正在寻找埃菲利亚·乔斯特,她也在找你。听得进我说的话就说明你还没有完全疯掉,你是不是死过太多次了?我从来没见过变成这样的。”
影子......算了,我们原本就是一体。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男孩仰头看我,然后放下大弓开始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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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是佐恩,是一名玩家。
众所周知,虽然没有被明确证明,但这个名为迷宫的世界一定是以人类掌握的信息海技术为基石的。来历未知的开发者团队秘密创造了这个游戏世界然后从人类的各个殖民星球挑选合适的人来参与这场封闭的系统测试......
没错,这是一个在测试中的游戏,我们每一个被选中的玩家(Gamer)都是被观察的实验品,但同时我们也是探索新世界的开拓者。
我们在这个混乱的世界打造了属于自己的秩序——-
由独立击败了一头boss级怪兽的并获得“勇者”称号的光辉鸢也号召,数位实力强大的有名玩家响应,他们及他们的追随者组成了足以随意围猎boss级魔物的“联盟”。
玩家并不是铁打的一片,曾经存在过与“联盟”敌对并且同样纠集了的众多人马的势力,它被相关人员称作“组织”。联盟的成员约有一千二百人,组织有八百人,其余零散玩家数量难以统计,不过有人估算过未加入联盟也未加入组织的玩家人数大约为一千。
“联盟”和“组织”发生了一场决战,组织被联盟以略占优势的人数和压倒性的战术规划击溃了,从玩家间就只留下一种秩序。组织的部分成员投降加入联盟,剩下的则混入原本就独立行动的玩家之中,成为隐居者。
自此,“联盟”的成员人数膨胀为一千八百人,分成三个六百人军团由三位军团长带领。那一千二百左右的独立玩家或是自力更生,或是一定程度上与联盟达成了合作关系。
这里需要说的是,即使经历了势力间的战斗玩家总数也没有减少,这不是因为势力之间的倾轧不残酷,而单纯的是因为玩家们并不会死,或者说“死”了过后不久就会复活。这对于一个游戏来说当然是再常见不过的设计,相应的“死亡惩罚”则是玩家复活时会丢失一些记忆,没人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但很明显的是虽然不同的人对死亡惩罚的看法不同,大多数人都是尽量避免死亡的。少数多次死亡而变成疯子和傻子的倒霉蛋,更是加深了玩家们对死亡的恐惧。
那么,夏伊洛·乔斯特你告诉我,作为第二军团军团长埃菲利亚·乔斯特的弟弟,当你姐姐费尽功夫去找你、甚至踏入通向未知的传送门而失踪的时候,你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去肆意地浪费自己的生命、挥霍自己的记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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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次复活以来我还是第一次遭遇自称为“玩家”的存在。世界在我眼前仿佛变得虚幻,我知道那是错觉,我按住脑袋并用眼睛紧紧地盯着对方。
为什么我所知道的和你所说的差别那么大?你是谁,凭什么指责我?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就是真实的呢?你知道埃菲利亚,她现在在哪儿吗?
虽然很想问这些问题,但是第一句从我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
“你这小鬼......你们杀死了我的同伴,你们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同伴?”佐恩第一次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你管那些土著民,那些魔物叫同伴吗?它们是和我们不同的,只不过是一堆数据而已。”
“数据?你是想说和我一起经历生死、相互支持的这两个人是数据?”我一时间感到有些动摇,但下一刻我又握紧了拳头,“说到底你们凭什么说这个世界就一定是虚构的?证据呢?如果这个世界的生物都是真正地活着的,那么你知道你们杀害了多少生灵吗?”
佐恩冰冷的面容完全不为所动,他说:“就算我们的假说是错误的,但那又怎么样呢?杀魔物不算杀人,而且我们玩家要在这个世界待下去自然而然地就是要杀魔物的。魔物攻击我们,我们猎杀魔物,剥掉它们的皮毛,拿它们的爪子、牙齿、骨头、角......来制作武器,看看你手上戴的拳套,你不也一样吗?”
“但是克里茜和齐布林他们是有智慧、有自我意识的魔物,他们是我的朋友!”
佐恩摇头:“那依旧只是两个畜生。只能说可惜,如果我早点认出你来的话大概就不会向你们发起攻击了吧。且不谈这些,夏伊洛·乔斯特,你应该还记得自己在原本的世界是来自什么样的一个大家族吧?你觉得你现在拘泥于两个已经成为尸体的东西,真的好吗?拜托你成熟一点。”
无法原谅。
我终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已经够了。我要你现在去死!”
在我向前踏出一步的同时。
从我的背后传来了一个虚弱的声音。
“魔力注入,陷阱法阵......启动!”
我“看”到元素在振荡......蓝色的线条围绕我的身体展开,我预见到自己被切割然后倒下的样子,我看到佐恩越过我对着我身后的某个方向点了点头。
我不甘心!你不能在杀死了我的朋友又说了那么多傲慢的话之后还那么自在得意!
“ÆÇæðÖ×◢!”
“那是什么咒语?!”
一边受伤一边恢复着,我缓慢但是坚定地走到了佐恩小鬼的身前。
“你!”他把箭搭在弓上。
“省省吧!”我扑过去一把推开他的长弓,我把他按倒在地,但是他随即拿那支箭刺向了我的眼睛,剧痛瞬间传达至我的大脑,我完全失去了右边的视野,滚烫的血液顺着我的脸颊流到我张开的口中。
因此我抓住了他的双手,这样这小鬼就没有办法作出任何反抗了。然而他现在还有同伴在,就是那个会画法阵的面具人复活了吗?我立刻决定要尽快解决这个被我压制的敌人。
在双手双脚被我禁锢的情况下,白发的佐恩露出了不明的笑容,他闭上眼睛说道:“虽然我没有那样称呼你的资格,但是我还是想说,真忍得下心啊,夏伊洛大表哥——”
然后我用牙齿咬断了他的喉咙。
乔斯特家人的血......真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