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所期待的,有什么发生了,这打断了我们的话题让我免于遭遇某种麻烦,但是这真的算是一件好事......吗?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尖叫,人们尽皆站起来观察情况,远处一阵骚乱,穿黑衣服的安保人员纷纷迅速地朝哪个方向拥去。随之又是一声。
又是一声。
有人倒下了,胸前的伤口飙出来好多血。一般常识来讲,不管现代的医疗技术如何发达,如果因失血过多、缺氧导致脑死亡的话那也就是死了--恐惧在蔓延,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许多人开始向着树林深处逃离。
这种情况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了。且不说聚会场所周围有那么多保镖监视,这里可是空中花园--所有已知类型的军用、民用、陆战、太空战的武器都会被这里的安保系统检测出来,没有理由有外来人能够带着武器入侵然后发起突袭。
而且我看到有安保人员在奔跑的过程中突然滑倒,他的腿已经断了,断口处暴露出金属结构且有融化的痕迹......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一半左右的其他穿黑衣服的人身上,而到目前为止袭击者都还没有露过面。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
"我们也先撤吧......你去干嘛?"我问那个女孩,她正在向与人群相反的方向跑去。
她头也不回地说:"我父亲在那边!"
这一瞬间我仿佛与周围的环境抽离,人们在奔跑、在叫喊,有人慌乱有人恐惧,但是我却无动于衷。我想起来这里是虚构的世界,是信息海里浮动的幻象。一个念头突然击中了我--这里也许不是现实,但有可能是埃菲莉亚经历过的真实场景的复刻。所有死了的人都不过是再死一次而已......那么那个我还想不起名字的女孩会如何?
"等一等!不要去!"声音脱口而出,我追上去决定阻止她继续前行--期间撞倒了一张桌子,碰到的部位比我想象的要疼。
"停下!"
我终于从后面把她拉住,她的手凉得令我吃惊。
"但是......"对方用力挣扎。
"听我说啊!"在对方错愕的眼神注视中我解释道,"所有人都在逃跑,如果你父亲没有遇到危险的话也会进入树林的,相反要是你闯入混乱的中心遇险了的话他会难过。"
少女剧烈地喘息着,几根紫色的卷发粘在了额头上。她别过头去躲开了我的视线,问:"那应该怎么办?"
我说:"先跟我来吧,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应该是安全的。"
我要带她去见埃菲莉亚。
假设,我假设--从刚才到现在为止都是埃菲莉亚过去经历,她参加聚会,然后发生了突如其来的袭击。她一定也遇见了这个紫色头发的少女,并且两人相互认了出来,相谈甚欢。然后呢?一个跟着人群往树林里面疏散,一个却逆着人流进入了事件的中心区域......然后再也见不到对方。
至少这里的她还是活着的。信息海里的事物是虚构亦非虚构,非真实亦是真实......
穿过树林到达目的地,我叩响了通往那个房间的大门。
她们两人再一次见面的时候一定会很高兴,因为是童年好朋友的久别重逢--我心中这么想。
埃菲莉亚把门打开了,她手里还拿着一把尖头的菜刀,后者笔直地插入了紫发少女的肚子。
"什......"
暗红色的血从菜刀刺入她身体的位置冒出来,顺着衣服汨汨流下。它们最终滴落在地,汇聚成了小小的湖泊。看到这一幕我脑海里一阵嗡嗡,无法理解、无法思考、更无法接受。
埃菲莉亚转头看向我,她眼里含着愤恨、悲伤、无奈以及其它的一些情绪。她说:"你把他带到我面前,害得我又要杀他一次。"
随着刀抽出,更多的血从伤口处飙了出来。少女眼看就要倒下,我连忙从旁边将她扶住。我张着嘴,连"喂,你怎么样?"这样的慰问都说不出口。
"为......什么?"说话的是紫发的少女,她明明嘴角都开始流血,明明不应该再开口说话了的。
埃菲莉亚低着头回答道:"因为你其实是来杀我的,不是吗?"
--!?
"哼哼......"出乎我意料的是她笑了,"什么嘛,你都知道了啊......哈哈,嘻嘻呵呵......"
所以,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埃菲莉亚动手拉开她的上衣,被衣服遮住的原来不止那个刚刚造成的刀伤,还有四个已经凝血的弹孔,一些淤青。而且就连新伤口处流出的血也渐渐减少了。心跳还有,甚至出奇的稳定......
"现在只是辅助思考核心在代替脑部行使维持生命活动的职能罢了。其它一切运动也都是在机械构装的辅助下进行的。"没头没脑的解释,我却听懂了。
看到这个躯体受伤的情况就知道,之前的一切都是不自然的。明明胃已经被贯穿却还吃东西,明明血已经变冷却还在说笑,这种状态,如果要描述得简单且形象一点的话,那就是机械意义上的活尸。
"但是为什么会是这样!"我问,然而没有人可以给我解答。
"对了,你看。"埃菲莉亚撩起紫发少女的刘海,露出额角上的一道疤痕。我瞪大眼睛,因为对于这个形状的伤疤我是有印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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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黯星的荒原里的童年回忆。
从陡坡上摔下来的小男孩平躺在草丛中,想要哭却又不想哭。想要翻身爬起来却又使不上劲。"谁来帮帮我啊"他这样说着,回应他的只有风吹草叶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旁边终于传来了脚步声。"本大爷来救你!"声音稚嫩但是坚定,这么说着走过来的那孩子有着一头漂亮的紫色头发,神色自信开朗。
"不是乔乔?你是谁呀?"
"本大爷是正义的使者哒!我拉你你起得来吗?"
"谢谢......为什么你脸上有血?"
"啊这是刚刚下来的时候碰到的。"
"快快去看医生!"
......
"为什么不去彻底消除这个伤痕呢?被大人看到了的话会挨骂吧?"
"我不!伤疤是荣耀!对了,我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以后你一看到就能想起来了!"
"是你自己不小心的好吧!喂!"
"好吧。那就当作我们相遇的证明好了,夏伊洛、菲利还有乔乔都是和我一起玩的好朋友,我是不会忘记你们的。"
"认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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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就想起了这家伙的名字。
"Dante(但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