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开诚布公

作者:泱溟 更新时间:2021/9/26 0:38:33 字数:2252

五河士道心里还在想“食言是指什么”的时候,一阵光芒变幻,一身蓝白条纹打扮的晴川出现在面前。

一头柔顺的黑发已不再是苍白模样,只是主人却是神情萧索,不复从前。

五河士道默默凝望着对方,直至被琴里“唤醒”。

背景音充斥着刺耳的“哔——哔——”声,监测屏幕上关于精灵情绪与精神状态的数值已急速跌入谷底。

“士道,士道!这次的选项选3,用温柔的语气安慰对方!”琴里以尽可能“和善”的语气将新的提示告知。

然而五河士道嘴唇翕动,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

“可以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吗。”晴川微微垂首,闭上眼眸。

五河士道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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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佛拉克西纳斯】中一间非常特殊的房间。

像玻璃一样的墙壁隔开了四周,里面是像公寓一样普普通通的房间,然而外面这一侧,却是机器与电线交叠,重重密布宛如实验室一样的地方。

没错,这里就是琴里曾经因为灵力逆流而被临时隔离的场所。

房间内的一侧,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角落,双手抱膝埋头不语。晴川就像恢复成了初见时的模样,独自躲藏在一方小天地中。

当舰上众人还在讨论要如何回应精灵的请求时,士道却希望将两人一同收容回【佛拉克西纳斯】。

“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五河士道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让一位拥有完全灵力的精灵登上空中舰是件极为危险的事,但是作为司令的琴里却在短暂的思考后同意了。少女司令似乎从哥哥的某些表现中,得到了应该冒着如此风险也必须行事的原由。

长长的走廊像永无尽头的金属迷宫,五河士道在村雨令音的指引下穿过一个个舱室。他从未觉得这段路有如此漫长,不过右手中的温热时不时将他拖出现实,身后的精灵神情不属,犹如木偶般任由他牵着线行走。脚步声“咚咚”沉闷,像鼓点一样敲在五河士道心上,回荡在银色长廊中。

“刚才做出的决定,是以司令的考量,还是出于妹妹对哥哥的信任?”村雨令音用方糖将咖啡杯填满,轻吮了一口。

“我以前说过的。”五河琴里双手抱臂望着房间深处,目光却透过重重帷幕不知看向何方,“哥哥…士道他对于人的绝望非常敏感,所以我相信他的选择。”

村雨令音默默喝着咖啡,不再言语。

在第三次续杯之后,屋内的人终于有了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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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添了一张暖色的木桌,众人围坐在桌旁,各有心思。

琴里与令音坐在一侧,红发少女端坐正中,口中含着棒棒糖,严肃中带着俏皮。令音则是正襟危坐,文件平铺,手扶眼镜,一副干练作风。士道位于琴里右手旁,身体有些僵硬,却默默关注着身旁。与士道对坐的神无月则难得正经,神情颇为放松的查看资料。

精灵少女则端坐桌前,垂首不语。整理思绪,平复心境决定要好好与琴里士道等人谈一谈的是她,可事到临头开不了口的却还是她。

众人并不催促,只是静静等待着。

枯坐半晌,晴川终于抬头,如心灵感应般,与红发少女四目相对,她微微撇开目光,开口道:“数天前,在我有意识醒来时,就已经是这副模样了。这里是何处,为什么会在这里,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自己的姓名也不记得了。”

琴里与令音对视了一眼,令音快速地记录着。失去记忆极有可能是【幻影(phantom)】所为,这次恐怕又无法获得情报了。

“你还记得是如何变成精灵,获得灵力的吗?”琴里还是问了出来。

“当我醒来时,就已经变成精灵了。”晴川摇了摇头。

“也就是说,你并不是纯粹的精灵,原本是个人类,是这样吧。”

“是的,哪怕过去的记忆已所剩无几,但曾经的我确实只是一个普通人。”对方点点头。

结果,为什么能把人类变成精灵,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的“某种存在”,依然没有头绪。晴川语速缓慢,却有问必答,这次“沟通”进行的异乎寻常的顺利。本来将环境布置的宽松舒适,又特意营造了安心的场景,就是为了避免对精灵的精神状况造成压力,但是就过程而言,或者说就氛围而言,还是过于沉重了。

“那过会儿是否可以做一个详细的脑电波检测?因为不能排除被操纵记忆的可能性,所以,希望在你【消失】之前……”

没有回应。

对方忽然陷入了沉寂,就像冬天冻僵的小动物似的。

“你还好吧,太难受就不要想了。”回过神的晴川手里多了一杯热茶,袅袅水烟如梦似幻,好似那些过往都不再真实了。

“上次离开,我被困在、困住了,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感觉不到,如果这是梦,一定是最恶的噩梦……”晴川目光渐渐涣散,双手却紧紧握着茶杯,身体也开始不自觉颤抖起来。

士道双手覆上,轻轻的,一点点的将她的手指挪开后,热茶已经将掌心烫的通红。

神无月适时递上了浸润凉水的毛巾。

“原来,竟发生了这样的事。”琴里的眉头扭了起来,“十香曾说,转移的瞬间就会自然的进入休眠,仿佛在黑暗的空间中漂浮,直到下一次被强行叫醒,现界。”

“我使用了灵力,强行从那里离开。”

一切都通顺了。

“我曾以为,我能控制住这股力量……”晴川闭目轻声道,“但这不过是无知且自负,对于陌生强大的力量,自以为能够掌控。”

“结果就是这份狂妄,引我造成了这场惨剧。”挣扎着回到现世,浑浑噩噩的登上空中舰的晴川,不是为了逃避现实,而是想要避免再次发生悲剧。

“其实大家都没事,空间震警报之后,所有人都安全的躲进避难所了。”五河士道安慰道,“放心,你没有伤害到任何人。”眼见她的神色随着话语慢慢舒缓下来,士道心中悄悄松了口气。

“真是,还好、幸好……”呼吸也渐渐轻松了,“但是,下一次呢?”

“这正是我们的目标,以和平的手段解决空间震所产生的灾害!”琴里猛的站起身来,手持棒棒糖指点江山,“只要封印了灵力,精灵就会像普通人一样,既不会被侦测,也不会【消失】,也就没有了空间震的麻烦,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

“嗯,也许你说的对……”晴川点点头。

众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到士道身上,少年猛的醒悟,羞赧的挠挠脸颊。

“很好,接下来就是我们的工作了!”琴里看向晴川,“放心吧,我们会拯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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