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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件小事吧。
高一研学游的时候,我和杨雨星分到一组。在一次自由活动的时候,她想去刚才逛过的地方再逛一遍。见“我”正好在门口,她于是交代“我”,如果我问起,就告诉我,她去了那个地方。但当时“我”带着耳机,没有听清她说的那个地方是哪里。后来临近集合,我四处没见到杨雨星,然后看见“我”站在门口,就问“我”她是不是进去了。“我”回答是,但是没有说她去了哪个地方。我连忙进去找,后来绕了一大圈才找到杨雨星。
研学游回来,“我”正准备回家,她突然走到“我”面前,对“我”腹部揍了一拳。“不是说了让你告诉小提,我去了xxxx了吗?你知道她有多担心吗?”
那一拳,即使现在在另一具躯体上,也能回忆出当时的疼痛感。
当然,从我第三者的角度,我能公正的说出,双方都有错。但是,“我”最讨厌诉诸暴力的人,从此之后,“我”便给她挂上了易怒、暴力、讨厌的标签,一直到现在“我”附身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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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说得益于之前良好的表现吗,没有废多少口舌,妈妈就同意我去别人家留宿了。
然后是联系她。我打开QQ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杨雨星的声音。
“呃……”
好比自己在找班主任借手机打电话一样,我在紧张,对我的好闺蜜紧张。
“喂?小提?”
“嗯。稍等。”脸颊有些发烫,我移开手机,拿手背贴了一会,然后再把手机放到耳边。
“怎么了?”她问。
“就……就是,嗯……咳,咳,不好意思这里灰有点大。”还是不好意思开口,我随便找了个理由拖延一下时间。
“哦,没事。”
“我稍微换个地方。”说着,我操控自己的身体,向蔡佳彤跳楼的地方转去。
“……就是,晚上能去你家住一晚吗?”
“哦,好。我跟我爸妈说一下。”
“我先挂了。”
“嗯,等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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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遥远的海面上有一岛屿,石崖边居住着塞壬三姐妹。她们唱着蛊惑人心的歌,甜美的歌声把过往的船只引向该岛,然后撞上礁石船毁人亡。过往的海员和船只都受到迷惑走向毁灭,无一幸免。
为了对付塞壬姐妹,奥德修斯采取了谨慎的防备措施:令人把他拴在桅杆上,并吩咐手下用蜡把他们的耳朵塞住。他还告诫他们通过死亡岛时不要理会他的命令和手势。
不久石岛就进入了他们的视线。奥德修斯听到了迷人的歌声。歌声如此令人神往,他绝望地挣扎着要解除束缚,并向随从叫喊着要他们驶向海妖姐妹,但没人理他。海员们驾驶船只一直向前,直到最后再也听不到歌声。这时他们才给奥德修斯松绑,取出他们耳朵中蜡。
这是荷马史诗《奥德赛》中的一段情节,具体应用起来,就是让自己处于一种没有选择的境地,从而让自己即使出现抗拒的思维,也没法再改变自己的选择。
这么想着,紧张感和疲劳感也消去不少,我走向地铁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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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
“为什么要打电话?”。地铁上,看到了她发来的消息。
“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
“只是觉得”
“好像几百年没接过你的电话了”。
“想听听你的声音”。
这是真的。如果以刚才的心境去见她,那怕不是要出事,所以先在心里打一针预防针。
“我暂且蒙在鼓里”
“已经跟我爸妈讲过了”
“怎么突然想到要来我家了。”
“晚上睡不着”。
“好”
“不愧是爸爸的乖女儿”
“算了,见面再聊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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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摁响门铃,过了一会,她打开了门。
“小提。”
“嗯。”
刚才在地铁上,我回忆了两遍之前去她家的情景,紧张感已经消去大半。脱下凉鞋,从她家鞋柜第三层拿出招待客人的拖鞋,换上拖鞋,然后把凉鞋排整齐,一切和回忆中的一样——
耳边传来关门的声音,抬起头,发现她已经回到了她的房间。
确实,谁都不想出空调房。这么想着,感觉更放松了一些,我拉开她的房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