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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k记门时,太阳被云层遮住,不像是要下雨,但凉快了许多。
回家路线,她要坐地铁,而我是公交车,我们于是就此别过。
走出地铁站,等待公交车——不是回家的公交车,而是去学校的。
“遇到孙炜喆他们了,中午一起吃个饭,先不回去了。”编了个理由,给妈妈发了个短信。虽然很怕她突然一个电话打过来,问我今天的试卷准备怎么办,但直到将近10分钟过去,公交车到站,我在车上找到椅子坐下,她都没有回复,看来是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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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来已经过去了5天。
“附身之夜”,尽管记忆也和现在一样交织在一起,但“我”那边的记忆,让我相信了“附身”这一事实。
第二天,以新的身体从新家的床上醒来,兴奋感仍然未减,简单的洗漱之后,便是一上午的换装秀——光着上身,各种连衣裙、短裙、热裤,连裤袜、长筒袜、短袜,所有男生(一般)穿不了的衣服都上身试了一遍。整个衣柜都翻了一通,扬得满房间都是灰尘,最后不得不顶着外面的热浪开窗通风。
晚上,我的妈妈,“我”不认识的女人问起我,早上有没有写完今天的语文和数学试卷,我回答出早就想好的借口:“昨晚空调温度太低了,早上有些着凉,头晕,所以没写。”
记忆中这是我这个暑假第一次找借口不写试卷,所以我没想到她竟然能为这件事讲半个小时:“什么身体不舒服。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找借口。你都高三了……”
我连忙狠狠锤一下大腿,中止回忆。
那之后,我认识到,“我”取代了我的人生,并不代表“我”就能逃过高三的生活。吃完饭,打开试卷,看到我之前留下的笔记,突然感觉到紧张,仿佛原主人在为她丢失了整理了一暑假的笔记而焦急,而自己就是那个小偷。
再之后,就是“我”在这副身体里的第一次过呼吸。
——所以这种时候,我不想回家,而是想去熟悉的地方,对“我”和我都熟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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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门口保安说明了学生身份,我得以被放行。
学校没有住宿条件,走过小操场就来到校园里唯一的建筑:综合教学楼。
拾级而上,二楼便是我们这届高三的教室。班门口的牌子仍然是“高二”——在开学时会有一个换牌仪式,来警示我们已经是高三生了。原本明天我会代表我们班来换这个班牌,但现在延期开学,如果和高二一起开学,应该就没有这个仪式了。
右转首先是5班,理科普通班。但不出意外的,里面只有暑假前排列好的桌椅,没有任何人。
此时突然有些后悔,我来究竟是为了什么?虽然我现在的家不能给我家的感觉,但学校也不能啊。不会真的有人把“学校是我家”当真吧,何况还这么热……抱着后悔的心情,我直奔主题:11班,“我”所在的理科重点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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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这么想,我不由地在7班门口驻足。
这是“我”期末考试的地点。推开虚掩着的门,我走向第三组第二排。
现在座椅已经排回了平时上课时的两排一列,不过按照考场的座椅排布,差不多就是这个位置。
当时虽然是7月中旬,开着空调,环境不是阻力。没法找借口,就是因为“我”复习不够充分,物理的第一道大题一分都没拿到——而我就做出来了。
恐慌,挠头皮,头发——新长的细发,刘海上的略长的头发、脑勺上的略短的头发,连着头屑,散落了一试卷,但这些黑色的线条并没有组成有意义的字符;在草稿纸上默了一遍可能会用上的公式,但全都不能套用到题目中;焦虑,翻到最后一道题,基本会写,心中默念“这道题大家都不会”,自我催眠地写完;再翻回到这一题,再读一遍,还是不会;此时时间已到,第一排的同学站起,没等我再看一眼前面的选择题,就把试卷扯走;考完和同班同学一交流,结果他们都觉得试卷很简单;最后,把希望寄托在下午的英语考试,结果,只有正常发挥。
害“我”去补习班的场景在脑中一一浮现,我不由地长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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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7班,我继续向11班走去。
走到10班后门时,突然发现,11班的门开着。
有人?下意识地理了一下裙摆,我走进11班。
“提耶拉?”
面前的魏夜航从座位上站起来,打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