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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说起来，蔡佳彤的事？”
她果然提到了这个问题。我的头更疼了。
“最后一次和你说的版本，已经很贴近真实情况了。”
大致回想起昨天我是怎么说的，我决定先否定掉我夸我自己的那一段：“‘我’和提耶拉，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听到这句，她的表情反而变得有些奇怪，但没有发出疑问：“继续说。”
“当时我很迷茫：有两份记忆的自己到底是谁，所以和我说的一样，我确实回了自己家，也确实见了我朋友。只不过蔡佳彤跳楼的事，不是我说的那么简单。”
脑海中又开始浮现那副画面，我抓紧被单，压制呼吸，尽量用正常的语调接着说：“她约我到天台，跟我讲了她为什么要跳楼，就和她跟你讲的一样。然后她说，‘又不是生死离别，给我一点勇气吧。’那一瞬间，我觉得她做的不无道理，于是没有阻止，然后……”说出“行”这个情节，感觉就像是劝人自杀一样，最终还是决定掩饰一下。
“知道了。”
话题结束，她坐到书桌旁的椅子上，视线却依旧没有从我的脸上移开。“唉。”假装悲伤地叹气，我心虚地低下头。
房间里陷入沉默。
——“你是不是又胖了？”她突然问。
“没有吧。”想不到她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我条件反射地否定道。
“前天还没有那么明显的感觉，现在背景是你房间的这扇门，”她指了指我房间的纯白色的门，“和你去年空间里的自拍相比，就很明显了。”
“真的假的……”如果对比我去年的身材，那我确实没法反驳：“那也没办法，暑假基本就待在家刷题，吃的反而比上学的时候多。”
“唉。想念高一开学的时候你的完美身材。”她叹气道。
“从我的角度我也挺怀念的。”我也叹了一口气：“没办法，初三暑假还有时间有动力去减肥，现在直接化压力为食欲。”
“唉。”
她再次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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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隐约出现了一个想法。
为什么我告诉她“我”附身的事，她还能一点不介意地和我聊身材的话题？
为什么她能一口咬定附身的事一定没有发生，还要带我去找证据。
她知道事情的全貌，然后想要欺骗唯一知情的我，然后掩盖过去？
她就是卖给“我”附身药的人，或者是制作附身药的组织的人？
现在范利伟也知道了这件事，他是不是也很危险？
我不禁抬起头，想仔细看看她的表情，却正好对上她的视线。
“怎么了。”不暇思索地，她关切地问。
“没什么。”
我突然有些明白，她为什么能一口咬定我没有被附身。
即便她真的就是卖给“我”附身药的人，她还像是她，就像我只是多了一点能想起的事情，但现在的我还像是曾经的我。
她没有变，我想象不出她是幕后boss的样子，就像她想象不到我被“我”附身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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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跟阿姨解释一下吧。”沉默了一会儿，她说。
“嗯。”她毕竟任务在身，我点一点头，她于是走出房间。
房间里终于只剩我一个人，我顿感放松许多。
——腹部的不适感突然传来。
昨晚喝第二杯冰可乐的时候，就想到过，第二天怕是要成为喷射战士，而现在确实来了。没有办法，我又一次捎上手机，冲向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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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厕所洗手间与卫生间分离。关上门，坐到马桶上，正准备开换气扇，突然听到门外杨雨星的声音：
“喂。”
“没事。快放假的时候，你不是和———走的比较近吗？”
她是在和谁打电话？学校里和“我”走的比较近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但她也熟识的，我确实想不到。
“嗯。不，就想问一下，你有见过提耶拉去找———吗？”
“一次都没有？”
“也对，那坐———附近的有谁？”
“确实不认识。你帮我问一下可以吗？”
“嗯。没事了，谢谢喆哥。”
是孙炜喆啊。也对，快放假那会，因为物理爆炸，想到要专心学习，于是一狠心要退一个坑。和魏夜航提到这件事，他提议我说，隔壁班孙炜喆有兴趣要入坑，不如把号卖给他。于是我照做了，也于是，放假前那几天，他天天来找我讨论游戏。
怎么突然和他聊起“我”的话题？
又等了一会，门外没有再传来声音，我于是打开换气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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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杨雨星说的证据吗？我反应过来。
证明我和“我”其实还是有关系的？但我的记忆中，几乎只有“11班有个人要求一个人坐最后一排”的印象；而“我”的记忆里，最多的是，高一的时候上课的时候偷窥提耶拉，高二的时候下课在隔壁班窗户旁边偷窥提耶拉——好吧，有关系，变态和受害女性。
但我总不能在厕所里扯着嗓子对杨雨星喊：别找了，真不熟。只能掏出手机，刷会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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喷射完毕，我走出厕所，回到房间。
她坐在椅子上，拿着手机，正在打字。听到我开门的声音，她抬起头，对我说：
“你有觉得自己是一个共情感强的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