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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去杨雨星家里也就是两天前,想不到短短两天,我的心境竟会变化这么多。
地铁上,她开始玩手机,而我忍不住开始反刍中午在———家的事。
她说的对,我确实没有仔细地去找每一个抽屉什么的。不然我不会连———的手机都没有找到。
也不怪我吧……当时属于是触景生情了。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人不再。在棺材前哭丧的家属,谁又能想到棺材里藏了一个死囚犯呢?
但怎么想都感觉不是滋味。想起之前和燕姐争论一张语文试卷上现代文阅读的选择题,我觉得D选项没有错,于是在课上直接提了。她让我再读一遍第四段,我于是反复默读了三遍,又小声朗读的一遍,还是没觉得自己有错,于是下课去办公室,理直气壮地说题目有问题。然后她拿红笔圈出第四段第一行上的人名:“看到没有,这句话是主人公对警察说的。他对警察当然不能说实话。而文章的后半部分都在解释他犯了什么事。所以D选项是错的,他真的干了坏事。知道出题人为什么喜欢出这种题吗?就是来逮你们这些不注意细节,只看对话的学生的。”旁边的老师还附和说:“你们年纪还小,不懂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道理。”我顿时满脸通红,羞愧难当。
本应做好的事却没有做好,真的是一件令人难受的事情。那张试卷,我后来贴在了错题本的第一面,用以警醒自己。
虽然触景生情不可避免,但自己一定不能忘记自己的目的。我在心中警醒自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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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杨雨星家楼下时,看了眼手机,2点42分。
“这个点家里没人。”推开家门,她说。
换好鞋,走进她的房间,一切几乎和两天前一样,除了桌上的《西西弗神话》已经收起来,和桌上的数学《一本通》变成了字帖。
她打开空调,我也顺手帮她关上了窗户。
“裙子在这里。”她拉开衣柜门,拿出一条纯白的罩纱连衣裙,放到床上。
“是叫鸢尾诗篇来着。”她翻出这条裙子的包装盒,然后打开。“啊太好了,果然头饰和袜子都放在这里。”
“嗯哼。”我对着衣柜上的比划了一下,大致是合身的。
考虑到我和她的身高差,确实能想象到她穿这条裙子的样子,这条束腰要系到臀部……画面感油然而生,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她问。
“没事。那我试试?”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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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觉得,在别人面前换衣服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无关乎性别异同,而看别人换衣服也很不礼貌,同样无关乎性别异同。但她似乎并不这样认为,无论是早上还是现在。
“能转过去吗?”脱衣服之前,我问。
“我们都是女生,有什么好害羞的。”她回答道。
“但我确实有点害羞。”
“都这么大了还害羞吗?”
这是什么对话?都几岁了还这么害羞,来让我看看?我解扣子的手更加迟疑。
但,我总不能真的被雷普吧,要雷普两天前就应该做了。于是,心一横,我解开最后一颗扣子,将衬衫脱下。
“这个赘肉……”
“裙子勒的。”不忍直视腰上的那一圈,我连忙将格裙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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罩纱连衣裙,白色鸢尾花型的头饰,花纹繁复的短网袜,以及借了她妈妈的一双白色高跟鞋,现在镜中映照出的,是一名放在样品展示处也毫不违和的美丽lo娘。
原本想着难得穿一次lolita,应该化个妆,于是找了篇教程。但受限于杨雨星的妆品有限,只能将就着撸了个妆,想不到整体效果依然足够美艳动人,连自己都觉得心动。
“如何?”想要听到朋友的夸奖,我假装不自信地问。
“太-好-看-了。”她赞叹道。
听到她的赞叹,我满意地从包里拿出手机。“来帮我拍几张。”
“好。只不过我房间这个景不太行。”
“这个书架还行吧。原木的。”
“书架太窄了。”她用镜头对了对,“会排到旁边是书桌——我收拾一下吧。”
“行。”看着杂乱的桌面,就算不是为了拍照,我也觉得应该收拾一下了。
“话说怎么又开始练字了。”看到她把字帖合上,我问。
“默写连错了两次,干脆对着古诗文字帖抄了。”
“要加油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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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这样了。”整理好书桌,拍了几张,看了一下,效果仍然不理想。
“要不试试躺在床上拍几张?”她提议道。
“可以啊。”我坐到床上。“怎么躺?”
“先平躺吧。”
“嗯。”我于是照做。
视野中失去了杨雨星的位置,我本以为下一秒会看到我手机的镜头,或是听到杨雨星的指示,没想到,下一秒是她的嘴唇贴上我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