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原，在燃烧......
不，这里并不指那种燃烧，靠着微弱的氧化反应徒劳地释放着微不足道的光与热度，这是一种抽象的概念。
铁世成亲眼看着刘向他们释放出各种超乎常识的能力，比如扭曲视线的光芒、突然爆发的猛焰、瞬间凝结的寒冰，铁世成不知道这些是怎么做到的，它们就像秋高气爽时节中丛林里盖满大地的残叶一般，将聂原的身形铺满。
聂原应对的动作十分温柔，那轻飘飘的样子就像烟花燃尽之后忽明忽暗的火星，固然摇摇欲坠，但却能引燃燎原大火！无论是什么样的攻击，聂原都能轻易消除，这些威力不俗的超能甚至连该有的特效都没能展现出来就被焚尽成了虚无。无论刘向他们如何加强火力都没发阻止聂原走近他们，很快，只剩下刘向一个还站着的了。
“不可能......”刘向捂着喉咙，在他身后聂原缓缓把短刀从他的喉咙里抽出，总共不到半分钟，面前的六个敌人，全灭了。刘向痛苦地跪倒在地上，嘴里说的含糊不清：“你......神之力......”
“知道的不少啊，”聂原一脚踩在刘向脑袋上：“死的彻底点儿吧。”言罢，脚下发力，刘向的脖子再填“咔嚓”一声，这回彻底断了气儿。
叹为观止啊......
铁世成在一旁看呆了，信手拈来团灭六人的干净利落与他灰头土脸的单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聂原仿佛是感受到了地上崇拜的目光，这才终于想起来还有个观众趴在地上。
“小铁，起来吧。”
聂原伸出手，扶着铁世成站了起来，帮着他把身上已经接近报废了的影之无极卸了下来。
“聂原首长......”
“叫我聂前辈、聂大哥都行，咱们都是古武圈子的，叫首长太生分了。”
“......聂前辈，您这是......”铁世成顿了一下，还是选择称呼聂原为聂前辈，毕竟聂大哥这个称呼是他最先用来叫聂原已经牺牲了的弟弟聂平的。
“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问，故事会一会儿再开。”聂原打断了铁世成的提问，他将手指放在耳边，那是通讯器的位置：“大家，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抱歉，头儿，让他跑了。”很快，程泰朗回答道：“我们大意了，让他挟持了人质。本来要赢了，刘司令他亲自带着人参与了围攻，结果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保护司令，给那小子提了个醒，抓了刘司令威胁我们，结果就让他跑了。”
“行吧，问题不大，就跑了一个。”聂原对这场战斗的美中不足表示宽恕：“你们几个就待在老刘他们旁边，保护好咱们凌霄军的首长司令，我和小铁去其他地方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是。”
“走吧，小铁，咱们去指挥室。”
走了一段路程，铁世成终于忍不住开始问了：“聂前辈，我有些问题想问你。”
“问吧，”聂原这次没有推脱：“你进了神机营，迟早也会知道这些的。”
“他们......入侵者，到底是谁？”这是铁世成最大的疑惑，他们并不像赵括制造出来的怪物，但也绝对不属于人类的范畴，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说过了，妖怪。对，就是咱们神话故事里的妖怪。”
“？？？？？”这不是科幻小说吗？！怎么连妖怪这种东西都出来了？！
“小铁，这有什么好惊讶的。”聂原拍了拍周围的墙壁：“你现在不会还认为地球上只有我们人类自己吗？”
“这......”铁世成愣住了，的确，赵括、太空军、古武世家、动力装甲......这些都是只能在存在于人类的想象里。
“但是，这些......神话传说里出来的东西来到太空里对人类发动袭击，这也太......”外星人入侵太空堡垒，好歹逻辑上还能接受，这腾云驾雾的妖怪跑到这儿来，是跟着悟空大闹天宫走错路了？
“呵，”聂原笑了起来：“先进来。”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指挥室，屋内的狼藉景象已经在监控里见识过了，各种仪器文件都被炸的连渣都不剩。
“就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吧。”聂原扔给铁世成一瓶营养剂，就席地而坐。
“好。”铁世成也的确需要补充一些能量，内力这种东西虽然有几分玄幻色彩在，但是绝对和什么天地灵气没有关系，内力本质上还是人体自身通过消化吸收产生的能量，铁世成刚才一战基本上打完了所有的内力，早就饿瘪了。
“小铁，你相信神话吗？”聂原将已经喝完了的瓶子扔到一边：“换句话说，你相信神存在吗？”
“......说实话，我不太信。”铁世成犹豫了一下。
“我曾经也不信。”聂原笑了：“但他们真的存在。”
“......”铁世成屏住了呼吸，如果说换了别人在铁世成面前说“啊！这个世界是有神的！”他顶多会认为这是个来忽悠人的神棍，可是现在跟铁世成对话的是聂原，是一位知道无数秘辛的强大战士，他的话里包含着的信息量不会小了。
“人类的起源可以追溯到百万年以前，但是人类的文明却只有区区5000年的历史，那么，在这五千年以前，其他的物种在做什么？难道只有人类是特殊的才会诞生出文明？很显然我们并不是地球的宠儿。二十多年从地下出土的遗迹表明：地球曾在万年之前诞生出一个远超现在人类科技的文明。不要惊讶，生物的进化并不会因为一个物种的暂时领先而停止，据说现在美洲的猴子已经进入到了石器时代，在他们眼力，我们的科技就是完全无法理解的神力，像夷平山峰、横渡大洋、翱翔天空......这些它们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却被完成了，它们会怎么想我们？是把我们当成平时在树上嬉戏打闹的同类还是高高在上不可触及的神明？同理，在五千年前住在洞穴里围着火堆瑟瑟发抖的人类祖先们遇见高出他们文明几个次元的科技，也会把他们当成至高无上的存在，去祈祷、去哀告、去希望这些看似无所不能的家伙给他们饥饿寒冷交加、豺狼虎豹横行的生活施舍一些帮助，这就是神的由来，我们把这个远超于人类的文明叫做【神级文明】。”
“......”这太震撼了，铁世成表示需要缓一缓。
“很震惊吗？的确，我当年也缓了好长一段时间，尤其是亲眼看见神族文明留下的痕迹......那种被降维打击的感觉比光听我说还要震撼。”
“可是......如果像你所说，神族文明强于人类几千几万年，那为什么地球现在的统治者是人类呢？”
“因为神族文明灭亡了，它们毁于战争。”
“战争？”
“对，和【妖怪】们的战争。”
“难道......妖怪们和赵括一样，都是......”
“对，他们也是外星文明，我们叫他们【妖族文明】它们是其他星球的入侵者，具体是哪个星系的我们还不知道。从神族文明遗迹里能解读的部分读出，神族文明衰弱于与它们长达一万年的拉锯战里。”
“这......”铁世成被震惊了，一万年的时间是什么概念？足以让两个人类文明走到现在这种程度。“那......最后是谁赢了？”
“不清楚，”聂原耸了耸肩：“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神族赢了还是输了，但现在神族销声匿迹、妖族苟延残喘，应该同归于尽了。”
“那......神之力是什么？”铁世成提出了新的问题，从刘向的语气中能听出来极度的震惊，显然这所谓的神之力定是无比强大的力量。
“啊，这个啊，问你营长去，我也解释不清。”
“等一下！”提到了永乐铁世成终于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我是来提交修复程序的！那程序还在我那身动力装甲里呢！”他可急坏了，看那套影之无极的损坏程度应该是不能再用了，这不会产生什么不良的影响吧？
“你说那个啊......不用担心，我已经收到了，那文件也不是什么修复程序，那是《海贼王》动画的更新，我20年前在家养伤的时候看了几集，觉得挺有意思就一直没落下，这一转眼也就20年了。”
“啥！！！”铁世成大喊道：“我就是过来送这东西的？”
“对啊，你以为呢？”
“我......”铁世成疯狂地克制着自己口吐芬芳的冲动，这个工具人当得也太不值了吧！！！
“行了行了行了，别生气了，咱们来看看雁丘那面的战局吧。”聂原见铁世成一副敢怒不敢言的表情，自己转移了话题。
“......怎么看？”铁世成压下了愤怒，他也的确挺关心人类那面的战况的。
“在这看。”聂原往手地上一拍，突然一道光束从地面冒出，眨眼之间被炸的一片狼藉的指挥室竟然焕然一新。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太不科学了吧？”
“不知道，这又不是人类的东西。”
“等一下......难道这是......神族的东西？”
“没错，雁丘也好，凌霄也罢，它们都是神族留下的遗产，只不过被人类继承了而已。否则从格林加加林进入太空以来区区不到一百年你还指望人类有这样的科技突破？”
“也对......”
“我看看，雁丘在......找到了。”聂原在操作台上一阵捣鼓，便将战场上的实况转播调了出来：“呦，好戏刚刚开场啊！”
听聂原这么说，铁世成赶忙凑上去，这第一眼下来，便挪不开眼睛了。这是穷尽世人想象也无法描绘出来的战斗，凌霄的摄像装置很清晰，能让铁世成隔着上百公里看清身高堪比城墙的螃蟹，腿毛粗过人腰的蜘蛛，尾巴长过铁塔的蝎子等等等等的怪物，但是转眼间它们便化为了飞灰，耀眼的光辉在它们身上燃起，赤诚明媚的温度哪怕在凌霄的镜头前都能感到。在这场屠杀的中心，永乐正燃烧着。
这是铁世成第二次从人的身上体验到这种感觉，但如果聂原给他的感受不过是被火柴引燃的烛火，摇摇欲坠，那么永乐便是奥林匹斯山上汹涌的圣火，无比耀眼！熊熊地光辉连带着周围零下三十度的低温、连带着存在137亿年的虚空、连带着还在不断往前延伸的时间一起沸腾！永乐左臂轻挥，带动那把从不离身的短剑，一道凌厉的剑芒直逼敌群！它们全无大难临头的觉悟，依旧张牙舞爪地朝着雁丘奔袭而去，但是来不及了。巨大的剑芒像是一块质量优秀的橡皮擦，将拦阻之敌统统抹除！这一剑之威，竟恐怖如斯！
“小子，欢迎观看太空军欢迎新人的传统项目，《观刈麦》。”聂原的比喻生动形象，永乐的攻势就像是推进麦场里的割草机，哪怕是再坚挺的麦茬也会被绞成粉碎！
“这这......”铁世成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如此密集的敌群哪怕是氢弹爆炸也只是石沉大海、杯水车薪，但永乐一剑之力却能达到如此恐怖的威能！！
“ 这真的是人类能做到的强度吗！？”
“其实说实在的，当年我也这么认为。”聂原笑了笑：“现在你知道为什么神机营明明就只有两个人却能坚持这么长时间没被撤销的原因了吧？你们神机营一个营，可是有着太空军九成九的战斗力啊！换句话说，人类能混到现在这种地步——甚至都能逼得外星人签不平等条约，靠的就是你营长一个。”
“......”天地万物，皆系于一剑之上，何等霸气！但又何等寂寞与悲苦，铁世成将目光放在永乐的身上，此时的永乐正朝着敌群发泄着火力。纵然有着生杀夺予、施恩赐祸的伟力，却无一人能与永乐并肩。
“那是......”一个小小地人影从永乐的狂轰滥炸下脱颖而出，铁世成认出来了，那是敌人的boss，赵括！他终于忍不住亲自下场了！！但是原本以为的龙争虎斗却一个照面就结束了，赵括的身体膨胀起来，最后引爆了！巨大的冲击突破了永乐构建的光幕，竟然把雁丘一面炸的粉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