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嘛,那个刚当上凯尔多侯爵没多久的女人....”
“是啊,竟然会白痴到去入资达尔工业的未来企划。”
“谁都知道那是就是用来骗那些乡下来的木头疙瘩,没想到那位也是一样呢。”
“看来前任凯尔多侯爵也就是凭借美色看人吗哈哈。”
“那家伙哪比得上佩顿夫人您啊....”
此起彼伏的笑声在本不宁静的宴会厅中响起,虽说薇尔雅的名声因为凯尔多家族的亲戚们和其他贵族的恶意诋毁而成为了贵族们传言中的扫帚星,但也没到胆敢在宴会厅中大肆讥讽的程度。
如果要究其原因的话,那正是因为这场宴会的举办人同时也是戈尔多哥帝国的宰相——普里特·尼克勒斯公爵。
而普利特公爵和凯尔多侯爵的故事,几乎在整个贵族圈都无人不晓。
据传闻所言,两人自从青年时起便一直不和,而他们最大的矛盾,便是在于对后继宰相之位的争夺中愈演愈烈。
由于普里特的父亲尼克勒斯公爵即是当时辅佐国王的宰相,尼克勒斯公爵将普里特当做宰相来培养理所当然,而凯尔多侯爵则是完全出去某种未知的目的,有人说他是刻意为了和普里特作对而选择竞争宰相之位的,而最终的结果也显而易见,由于前宰相尼克勒斯公爵庞大的权力和人脉,导致根本没人敢依附于凯尔多侯爵,就连凯尔多家族中的一些长辈,也因为看凯尔多侯爵不顺眼而选择投靠了尼克勒斯公爵。
在普里特成为宰相的一年后,凯尔多侯爵便失事遇难,因此也有很多小道传言说是公爵府所为,但一直没敢被人议论。
这正是薇尔雅上任家主时,所身处的水深火热。
“公爵大人,达尔伯爵传来消息...”宴会厅的正座上,身着白色礼服的普里特公爵正和身旁的客人有说有笑时,一旁的出现的侍从闪过身来,递给了普里特一封信件,便退了下去。
“普里特公爵,难不成凯尔多侯爵那边又耍了什么把戏?”一旁和他聊天的客人看到普里特阅览时扬起的嘴角,不由得好奇道。
“没什么,只是有时我不禁怀疑凯尔多是否选错了后继者而已,”普里特将信纸对折,放到了口袋里,“竟然出资一百万玛莎给达尔工业,这笔钱就算是对公爵府来讲,也不是什么可以随意挥霍的小数目。”
“哈哈哈,看来凯尔多家族的没落,都不用您亲自出手了。”
“能继承凯尔多侯爵之位的人,都没有那么简单,”普里特高举酒杯,向对面的客人微微致意,“如果你哪天栽到了那个女人手上,可别怪我今日没有好言相劝,佩顿伯爵。”
“哈哈,您教导的是。”佩顿伯爵干笑了两声,随后回敬着举起酒杯,“愿尼克勒斯家族繁荣昌盛。”
佩顿伯爵,一个毫无脑子且盲目自大的愚人。
普里特冷冷地瞥了身边的这个大腹便便的男子,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也正因如此,他能娶到一个喜欢四处八卦的妻子,然后再毫无遮掩地去舔公爵府的脚。
普里特并不在意这样的人有多少,但佩特是其中最不要脸的这件事,他可以确信无疑。
也正因他这项异于常人的特长,能让他和普里特经常见面。
而与佩顿伯爵不同,普里特能清晰地察觉到,薇尔雅所做的事情,绝非一时兴起的无用之举。
在前凯尔多侯爵与普里特竞争之际,普里特便暗中得知了前凯尔多侯爵与达尔工业有着秘密往来的传闻,那段时间,普里特一边加派着人手,一般提防着达尔工业和前凯尔多侯爵的举动,但出乎意外的是,直到普里特成功担任宰相,也未见达尔工业有何动作,而前凯尔多侯爵,自始至终起更是没有掀起太多的波澜。
但和前凯尔多侯爵相识已久的普里特不可能不知道,如果把马克勒斯家族比作站于帝国左右的雄狮,那凯尔多侯爵便是一只胆敢攀登比帝国更高山峦的雪狐。
这绝不是什么对自己对手的高估,在戈尔多哥帝国,普里特的阅历虽比不上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但与他打交道的人,底子都被他摸的一干二净。
除了前凯尔多侯爵。
虽然普里特以战胜前凯尔多侯爵为荣,但即使在前凯尔多侯爵死后,他依旧没有放弃对凯尔多家族的一丝警惕。
就连前凯尔多侯爵是否真的打算和他竞争宰相这件事,他都保持着存疑的态度。
而如今,身为凯尔多侯爵的继位者,薇尔雅竟正大光明地拜访达尔工业并施以巨款,很难不让他联想起数年前前凯尔多侯爵和达尔工业的那些秘密谣传。
“莫芬,你到底留下了些多少...”普里特自言自语道,落地窗外的月光早已照亮了它身边的白墙,在通往远处的公爵府门口,一个小小的佩顿伯爵还在向这边的窗户频频致意。
“宴会结束了,您辛苦了。”
“凯尔多侯爵那边还有什么新消息吗?”听到声音,普里特转过身,看向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高挑女子。
普兰·菲蒂丝,普里特的辅佐者,经常代替普里特去参加小型的磋商和合作,在外界的眼里,普兰可以说是普里特形象的代表之一。
即使刚进行完宴会,普兰依旧穿着一身简洁的黑褐色礼服,虽然颜色较为单调,却衬托出了她那头金发的耀眼。
“根据线人的情报来看,就在几天前,凯尔多侯爵进入了某家经营铁器的商铺之中,但根据随性的教堂成员和商铺主人身份的推断来看,凯尔多侯爵应该是收购了那家主人——卡拉米·鲁伯特男爵产下的瓦尔斯铁矿脉。”
“瓦尔斯铁矿?”
“嗯,而且还是纯度八成左右的。”
“凯尔多家族,不会要以经营瓦尔斯铁矿这种方式来杯水车薪地恢复家族经济吧?”
“更何况还是整体购入,”普兰继续道,“虽按瓦尔斯铁矿的成本来说,凯尔多侯爵肯定算是优购,但在我派人私下去调查那座铁矿的储量再对照近两年的瓦尔斯铁销量,那么多瓦尔斯铁论凯尔多家族几世代都不会卖完。”
“竟然是个大矿脉嘛,”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就像当年凯尔多侯爵给普里特的感觉一样,“普兰,能调查到凯尔多侯爵和达尔工业的具体契约吗?”
“很难,”普兰摇了摇头,“渗透工作相当耗费时间,并且您也是知道的,近两年皇族一直盯着那边,能得知凯尔多侯爵入资内容也全靠马休那边漏的口风。”
“那个贪婪的无底洞,到底还想把他的钱堆多高。”普里特叹了口气,“继续注意凯尔多侯爵的动向,一有新情报马上告诉我。”
“明白,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
“什么?”
“您为什么对现任的凯尔多侯爵这么上心?明明您的劲敌已经不在了。”
“就是因为不在,才给我一种很危险的感觉,”普里特把椅子挪了挪,以方便他能够更轻松的看向窗外,“就像是一部书中精彩的对手最后竟然以莫名其妙的方式落幕一般,让人很难不联想作者是否给他留下了伏笔。”
“莫芬·凯尔多侯爵所留下的伏笔,就是薇尔雅·凯尔多侯爵吗?”普兰问道,而后将一瓶红酒摆到了他身旁的桌子上。
“很可能,”普里特说道,“在我和莫芬的对局中,他最为迷惑的一棋便是命薇尔雅·凯尔多作为凯尔多家族的侯爵,他应该能料想到,这样的举措会导致凯尔多家族仅剩的几支亲戚会跟他们决裂吧?”
“原本莫芬·凯尔多侯爵就没打算和他们搞好关系,当时的情况您也看在眼里,当莫芬·凯尔多侯爵打算竞争宰相之位时,他的那些所谓亲戚是作何打算的。”
“是啊,这也正是我害怕莫芬的原因,”普里特坐下来道,“一个无人依附,没有家族支持,并且在同时间被公爵府人脉所针对的莫芬·凯尔多,究竟是如何和当时仅此于皇族的公爵府僵持数年的呢?他是如何在我父亲的蛇眼下,逃过无数次追杀,最后却在宰相大选中全身而退的?”
“追杀?马克勒斯公爵会做那种事吗?”
“你可能不了解,我的父亲,维德·马克勒斯是个极其执着于荣誉的冷血怪物,他为了铲除那些阻碍他道路的人,甚至训练了一批私下的军队...”
普兰见普里特忽然住口,知道不能再问,“所以,您怀疑凯尔多侯爵的身后,潜藏着一系列他所经营的黑色势力嘛,就如您的父亲一样?”
“我没法不去怀疑,就像皇族没法不去怀疑公爵府一样。”普里特顿了顿,“普兰,我们下次的大型宴会,是在下周五吗?”
“是大下周一,下周五的日程是接见教会。”
“在宴会名单里加上凯尔多家族的位置。”
“明白了,还有其他要求吗?”
“明天上午,和我一起去达尔工业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