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公爵府灯火通明,贵族们穿着各式各样的礼服,互相窃窃私语着今日的来客,关于薇尔雅受邀前来公爵府的晚宴早已疯传在了贵族的每个人耳中,所有人都心怀着好奇,看看这皇城最大的仇家今晚会如何博弈。
而落地镜前,身为主角之一的普里特还在悠哉悠哉地整理着西装领带,丝毫没有在意宴会中贵族们焦急的心情。
“公爵,凯尔多侯爵没有回信,我们是否要默认她前来?”普兰站在一旁,看着正在审视自己的普里特问道。
“侯爵肯定会来的,记得预备好她的席位。”
“明白。”普兰点了点头,“公爵你所要求的东西也准备好了,如果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拿上来。”
“好,”普里特点了点头,既然完事具备,那就没有不出场的理由了。
“普里特公爵到!”
原本喧闹的大厅一瞬间变得寂静,身穿着暗蓝色西装的普里特站在了主人座位的边缘,向着来者们简单地行了个礼。
“感谢各位出席在下举办的晚宴,希望大家在交流之中,能得到切实愉悦的体验。”普里特拍了拍手,“那么,晚宴正式开始。”
“凯尔多侯爵到!”就在普里特刚刚说完祝词的时候,本来关闭的迎宾大门再度打开,薇尔雅穿着一身墨蓝色的礼服,一脸肃穆地在阶梯上俯视着下方或震惊,或兴奋,或窃窃私语的贵族们,而后,薇尔雅直接看向了于她站在同一高度的普里特公爵。
终于见到你了。
薇尔雅的眼中并没有怒火,而是淡淡的冷漠。
反之普里特也是一样,嘴角甚至勾起了一丝笑意。
终于见到你了,凯尔多侯爵。
“她也敢来?”
“真是给她脸了,谁允许她这张脸出现在公爵面前的。”
“不知廉耻的女人。”
诸如此类的脏话在贵族之中弥漫开来,但没有一个人胆敢在薇尔雅的脸上痛骂。
一群没有主见的猪猡。
薇尔雅走下阶梯,四周的贵族纷纷退散开来,似乎薇尔雅身上有什么传播的疫病。
按平时的宴会,多多少少会有几个不识抬举的人来拍薇尔雅的马屁,不过在公爵的宴会上,这无疑于自取灭亡。
不过这倒也好,方便了我直接行动。
薇尔雅看向普里特公爵,而后者笑了笑,示意了一下他身边的副位。
看来对方也有此意。
“侯爵近来如何?”薇尔雅入座后,普里特算是出于礼数,简单地客气了一句。
“托公爵的福,最近除了几条狗来咬侯爵府的裙子外,基本没什么大事。”
意思是佩顿那个家伙嘛。
“侯爵您也是知道的,公爵府不养野狗。”
“是啊,毕竟处理它们掉落的狗毛,也蛮费一些气力的呢,不如干脆找一条和它长的差不多的是吧?”
“哈哈哈,侯爵可真会说笑。”普里特笑道,“就算这房子不是公爵家的那也总不能没有看门狗吧?至于它以后跟着谁,那就看谁的骨头更香了。”
“侯爵府可没有兴趣抛出骨头,更何况这狗还是个二手货,身上的血统说不定和前任看门狗一样愚钝。”
“那可不一定,这条可是精明的很,侯爵想要看看吗?”
“不必了,今晚来到公爵府并不是为了欣赏公爵准备的观宠大会,而是希望公爵放出的苍蝇能少在我家附近闲逛,每次都要处理一批,很麻烦的。”
“公爵府的苍蝇可没那么容易被发现,您收拾的只是想要激化我们关系的其他人而已。”
“哦?”薇尔雅眉头一挑,“公爵难道还有和侯爵府重修于好的打算?”
“如果对两家都有好处的话,那谁不想呢?”
“这话从公爵嘴里说出来,可真是奇特,”薇尔雅讽刺道,“明明身上还有着谋杀莫芬的嫌疑,却能冠冕堂皇地说出这种话呢。”
“您怀疑我在情理之中,这点我无法辩解,”普里特苦笑了一声,“既然如此,那就先看看今天我为侯爵准备的礼物,再来继续畅谈如何?”
“礼物?没想到公爵您也把我当做寻常女性取悦呢。”
“这怎么赶,我献给侯爵的东西,自然不会是那么寒碜的事物,”普里特招了招手,一旁的普兰点了点头,走到了一旁的房间之中,过了一会,普兰端出了一个托盘,而躺在托盘之上的,是一封镶嵌着金边的信笺。
“皇家大图书馆禁书区七天的使用权。”普里特悄声说道,“不知这份礼物,对侯爵来说如何?”
皇族禁书区,那可是象征着人类禁忌知识的全部储存之所,就算是曾经隐匿于世间的魔法,在那里也可以找到再次复苏的痕迹。
而皇族禁书区,如果没有这种特许权,是根本不可能让人进入的。
就连皇族的皇子皇孙,如果胆敢擅闯皇族禁书区,哪怕其母亲都会遭受连坐,被贬为庶民。
而七日的浏览权,而是薇尔雅所闻所未闻的奇迹。
“既然打算给我如此沉重的礼物,公爵又是有何居心呢?”薇尔雅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而是一脸冷漠地看向普里特,虽然此番前来薇尔雅也是想和普里特处理一下两家之间的关系,但是普里特的态度着实让她难以放松戒备。
过分张扬的善意就是伪善,薇尔雅看不懂普里特这伪善的背后,究竟藏着什么把戏。
“我希望能和侯爵府合作,在经济上有所交流,”普里特直爽地说道,毕竟和人打好关系,先恢复交易是第一步,而薇尔雅却并没有这么想。
“率先和侯爵府中断协议的,貌似是公爵您吧?”薇尔雅皱了皱眉,“还是在当初莫芬未发现新矿脉,经济周转最为困难的时候。”
啊...那时候我们互相抗争,当然不会让对方好过了。
不过对普里特来说,理亏的确实是自己。
“嗯...毕竟当初情况也比较特殊...”
“确实,毕竟当初两家可是处于竞争关系呢,即便现在也是一样,”薇尔雅叹了口气,“而且就算公爵您想修复关系,您手下的一群家犬也不会愿意吧,既然如此,何故和我开这般玩笑呢。”
薇尔雅和普里特同时沉默了下来,他们两人都清楚的很,但依旧抱着一丝渺茫的希冀而已,而这次会面的真正目的二人也清楚,那就是消除彼此的幻想而来。
而薇尔雅率先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就是在告诉普里特公爵,两人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这个,还请侯爵收下吧,”普里特将信封递给薇尔雅,“就当是我过去对莫芬的补偿好了。”
“这绝对是您今晚说过最无礼的话,”薇尔雅皱了皱眉,“如果您真的敬重莫芬的死去的话,那就该去他的坟前,而不是安抚他的遗孀。”
“您错了,我这可不是对您的怜悯,而是对您的尊敬,”普里特和薇尔雅的眼光撞在了一起,“我认为这些知识能让您更熟悉莫芬的过去。”
“莫芬的过去,这和禁书区有什么关系?”
“到时候您就知道了,”普里特平静地回答道,“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兴许会成为您解开谜团的钥匙。”
如果是其他原因,薇尔雅大可不屑一顾,但牵扯到莫芬的话,就连此世的薇尔雅加上彼世的丽丽菲亚,对莫芬的理解也不过皮毛。
“那就感谢公爵了。”薇尔雅将信将疑地接过信封,“虽然也想在此久留,但您的客人们并不欢迎我,也不在此久留了。”
普里特丝毫不意外地点了点头。
“那就请回去休息吧,凯尔多侯爵,希望下次见面时,您能比如今还要健康。”
“这恐怕就有些强人所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