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上晃悠有一阵子,沐兰感到一阵的无趣,今天的忆梦话明显少了许多。
夏日的太阳本就炎热,如今只是在太阳底下持续在暴晒,沐兰手里的电动小风扇也开始罢工。
“小梦,我们逛多久了。”,沐兰轻抹去额头上的汗。
忆梦眼神闪过一丝不安,无奈道:“再逛一会。”
“还要再接着逛?”,沐兰瞬间瘫在轮椅上。
“嗯……”,忆梦简单敷衍回去。
前方灯火闪耀,漫天香味弥漫,慢吸一口,香水味渐浓,再过一小段距离,同是香味漫天飞,沐兰的肚子却因此瞬间打起奏乐来。
忆梦将沐兰停在一家糕点店前,轻声道:“吃点东西吧。”
“我去上个卫生间。”,忆梦蹲在她跟前说。
不一会后,忆梦在街边拐角处碰见忆辰,忆辰只是向另一个方向瞥过去。
陈辉手似乎寻找不到忆辰的身影,左顾右盼寻不到他。
“我好不容易才骗他走到这里来。”,忆辰一把将忆梦抱入怀中。“只是他都要猜的差不多出来……”
听着忆辰这一串娇弱的声音,忆梦无奈的只能抱紧他。
“枉我煞费苦心,不料他一语击破。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若不正是光城,否则他也不会再问。”
“幸好那时候他昏迷许久,并没有留意到我在你那里待上有四个月左右。”,忆梦轻轻将他推开。
“沐兰就在那里等着我,待会我去假装问路,假装不认识陈辉手。然后去碰到沐兰,就这样。”
凡事都有个起因经过结果,为将戏演的全面,演的真实,必须每一秒都是戏。
哪怕是看不见,也要演的极为真实,好像自己的真的迷路那样。
抓耳挠腮,忆梦一路佯装找不到路那样一切自然碰到陈辉手。
眼眸一惊,四处张望,小跺几脚。一路几乎是从陈辉手能够看见的范围走来。
“小哥哥!”,忆梦笑的很尴尬。
“能告诉我一家名为情缘糕点店在哪吗?我好像迷路了。”
陈辉手戴着口罩,淡定为她简单指了路。
“啊?”,忆梦挠着后脑勺尴尬明知故问道,“我刚刚就是从那里过来的。”
“可我找不到路……”
“很好找的,直走,然后右拐,差不多就能找到。”,陈辉手明显有些不耐烦,眼睛始终看着周围。
忆梦撒起了娇,“小哥哥!帮个忙啦!你带我过去,我请你吃蛋糕!”
陈辉手一听这话,眼睛里突然透显出一丝警觉和犀利。
“哦!你要是不放心你可以跟在我的很后面!然后喊就行了。”,忆梦才意识到这样对一个警惕性强的男生而言,这句话算是带有危险。
“不就带个小妹妹去个地方吗?”,忆梦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忆辰向她轻轻挑了个眉,佯装不认识她。
“辰,你跑哪去?”,陈辉手眼神里透露出满满的嫌弃。“这里变化这么大我差点认不清路。”
“上厕所啊,没来得及和你说就看不见你。”
“得了吧,刚刚不是说的很有方向?”
“大概嘛。”,陈辉手淡定回复说。
忆辰向那名明面上看起来不认识的妹子看过去说:“好,不叨叨,妹子,我们带你过去!”
“小陈,你带路!”,忆辰手搭在他肩膀上说。
一路上忆辰不断都在和忆梦搭话,陈辉手却浑然不知身边这两人都心怀鬼胎。
“诺!就是这里!”,陈辉手停下脚步,抬头看着糕点店的招牌。
说完轻轻拉了一下自己的口罩。
陈辉手已经看见沐兰就在自己的左手边不远处一棵树底下,嘴里含着冰棒,看见她的那一刻,她也注意到他。
陈辉手心想,这应该不会认出他自己来,中间十多年没有见面,更何况头上显赫的刀疤还有口罩。
越是这么认为陈辉手却越是紧张,对于谁而言或许都是平淡如水,唯有沐兰能够掀起他心中的波澜。
他只是想要看见她,并不希望会因此与她碰面。
勾起曾经种种伤人的回忆,他也不愿意看见沐兰落泪。
“小梦?”,沐兰目光集中在忆梦身上,缓慢划过来。“你跑哪去了?”
[怎么你开口问的也是这句??]
“上厕所啊,不是和你说了吗?只不过回来的时候不小心迷路。”,忆梦故作委屈。
“你会迷路……你……”,沐兰欲言又止,她的神力的确不便公开在大庭广众下。
忆梦忽然拉住陈辉手,笑着道谢说:“不过!还是多谢这两个小哥哥!他们帮我找到回来的路。”
陈辉手依然侧身站立,听闻这一声叫唤没有丝毫理会。
“哎呀!转过来!”,忆辰一把将他转过来,嘴里碎碎念着,“如果你还是不愿面对自己的心,那么我们两个可就白安排了。”
说完,肩膀轻轻在他肩上不轻不重落上数下,忆梦默契般的与忆辰共同退后说话:“幸好我没有向你透露对他(她)的长相,否则今天只会是更加麻烦!”
“辉哥?”,沐兰手中的蛋糕落在自己腿上,呆木看着面前这个带着口罩又带有羞涩的男人。
他耳边极为显眼的刀疤在沐兰眼中像是瞬间看到十多年前的他为了保护她而冲过来,这一条疤就是这样来的。
这……不可能会忘。
陈辉手一语不发,默默拉下口罩,面容轮廓逐渐清晰,久违的笑容再次因她而起。
这一次带有十多年的记忆就这样随之飘来,仿佛隔空那般瞬间出现在自己面前。
“兰兰……”
“好久……不见……”
那是十多年前第一次正式碰面的两人,羞涩腼腆的大男孩陈辉手与如今充满男人魅力的他重影。
“你憔悴了好多。”,陈辉手收起口罩,蹲在她的面前。
他伸出手,抚摸着这被岁月狠狠雕琢过有些衰老的脸。
“听说,你特意赶去看我的葬礼被驱除出来;以及……你的父母,你的肺癌……”
“这十多年来,你过的肯定很苦,苦到我永远都无法感受到的程度,唯有能与你做比较的只有我的命。”
陈辉手轻怼自己的胸前,苦涩的眼滑下一条泪,“我的命,本就该离开,如今你见到的 我也不是真正的我,肉身已死,如今的我只有仅有这么一点赠予于我的神力面前苟活。”
“你也命不久矣啦?”,沐兰的声音抖了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