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那也要我的实力足够才能办到啊。”
范十九摇了摇头，否决了原体这听上去就和送死一样的提议。
“那你就甘心自己被人踩一辈子吗？”原体看着少年，似乎是笑了。
“难道你有什么让我变强的法子？”范十九看向原体，撇了撇嘴。
“自然有，不仅能让你拥有实力，嗯，按照你们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可以让你获得金钱，权力，以及NAI的机会。”
“请大佬一定要教我变强。”
得到了原体肯定的回答，范十九立刻将自己先前说过的话抛到了脑后。
笑话，在经历了最近的这些事情，并且明白了自己如今的处境肯定没有表面上那么风平浪静后，范十九的胆子就变得十分地大，甚至还变得贪心了不少，对于这个既能报仇还能变强，主要是还能拥有金钱和NAI的大好机会，他怎么可能会放弃？
原体看着少年，开口道：“少年，渴望见到这个世界的真实吗？”
范十九没有说话，见没有看到自己所期待的纠结场景，原体也没有多说什么，开口解说了起来：“你知道这个世界最早有些什么吗？”
“什么？”
“呵，来自外太空的宇宙强者，来自地下的梦魇，沉睡在海洋的大恐怖，盘踞于各个国度之间，被普通人称为古神的存在。”
“等会，神？！”
原体没有理会范十九，而是自顾自的呢喃道：“如果我的感觉没有出错的话，那么现在的它们，似乎是又陷入了新一波的沉眠，但应该不会太久，它们就会苏醒过来。”
“当然，这些东西，和你变强没有太大的关联，你知道，古时的人们是如何获得对抗它们的力量吗？”
“不知道。”范十九摇了摇头。
“在古时，能在神明的力量下活下来的，在古……也就是曾经的炎国称为修士或者巫师，在其他地方则被称为魔法师或者契约者，呵，而衡量人和修士之间的界限，就是精神力。”
“在曾经，如今也应该是存在着的，被称为冥河的伟大造物，不，与其说是造物，更应该说是世界给予人类的礼物吧。它是被人们称为反抗之地的奇迹，也是缔造了如今这巨大世界的源头之一。”
“之一？”
“每个体系，都有着独属于它们的伟大造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如今你们这名为源石术法的力量，也很有可能是一件伟大造物的功效，当然，你暂时不需要去了解它们，先继续说回冥河吧。”
“冥河的真正核心，用最简单的理解方式来说的话，其实就是一条位于每个人的心中，由无数个纪元里所有的人类的灵魂所汇聚而成的海洋。那条无形的灵魂海洋庞大到难以想象，如今所存世的人智，都可以说为，是从那座海洋中流淌而出的。”
“人智？”听到现在，范十九彻底地懵逼了，明明每个词语分开来，他都可以理解，但一组合起来，就啥都听不懂了。
“将它理解成，突然的灵感所制作出的造物就好了。”
“踏入冥河，获得一份属于自己的造化，这就是踏入修士之道的方式。”
原体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我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可以成为打水人，取之于冥河，无论获得了多少，最后都会尽数归还给它，当然，也有将那份造化长久保留下来的方式，也就是所谓的传承。”
“难道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成为打水人吗？”
“当然不是。很多人，哪怕知晓冥河的存在，但终其一生都无法踏入半步，更不用说从它那儿取走一滴水了，而那些人，因为过度了解了超出自己本质的知识，最后他们的意识都会如同处在暴风中的一簇火苗一般，无法应对边界与现界的黑暗而被吞没。”
“等下，边界和现界是什么意思？难道除了这个世界还存在其他的世界？”范十九插嘴问道。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你猜得不错，不然你以为那些神明和强者是从哪里来的？而且不只是一个，而是成千上万个……..”原体笑了笑，继续说道：“当然，哪怕你知道其他世界的准确位置，你也是过不去的，毕竟这个世界的灵气实在是太低，根本无法支撑到你将边界的裂缝撕开到能让人进入的程度。”
“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你来自其他世界？”范十九问道。
“这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情，你还是先想一想自己要如何进入冥河，取走属于自己的那份水吧，呵，告诉你个十分不好的事情，你啊，也是一位无法取水的人哦。”
“…？？？”范十九彻底地慌了，“WHAT？”
“正常的取水人，从十岁前，就会觉醒超出常人的天赋，但你.....我反正是没有感觉到你有什么超出常人的天赋。”
“我能吃，算不算？”
“……自从五千年前，炎国开始负责守护冥河，为了不让修士过多地出现，他们会严格把控每年可以进入冥河的名额，那个时候每年是一百人左右，我沉睡前，是每年十人左右，如今的话，还可能会更少。”
“为什么还会变少？”
“天地间的灵气不够他们造的了呗，只不过这不算什么大事，顶多两个月过后，沉睡的神秘就会苏醒，灵气也会迎来第二次爆发。”
“而且，就算名额再多二十个，也照样轮不到你，通常名额在没出来前就会被炎国的各个部门给瓜分干净，我沉睡前，炎国的冥河探索名额都排到二十年后去了。当然，也不是一味要走官方的合法途径，既然名额得不到，但这不还有着偷渡的途径嘛，这也是你要走的路。”
范十九吞了口唾沫，认真点头：“然后呢？”
“呵呵，这途径对于其他人来说，自然的千难万险，就如同一个人，不带任何装备前往荒野求生一般，不仅要保证自己不被饿死，还要时刻面对未知的意外与挑战，无人知道未来等待着自己的会是些什么，想要成功，自然是需要足够的实力和运气，但哪怕两者兼备，也不可能称得上完全。”
“成为修士的路途，就算走官方的途径，也依旧和赌彩一般，中彩票的几率小到令人发指。当然，人口基数那么大，成功的案例也还是有一些的。”
“那最后失败了的呢？”范十九下意识地问道。
“你觉得呢。”原体看了他一眼，范十九顿时觉得心中一凉。
“嘛，不过放心吧，你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
原体看向少年，笑了起来，“你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别人都是小心翼翼地走着钢丝，而你，则是走在一条前人已经将风险全部给踢出去了的光明大道。”
“那，那我要怎么做？”范十九问道。
“很简单啊，杀人就行了，这是你我的天赋啊。”原体笑着说道：“杀掉他们后，再将你厌恶的家伙吞入腹中，那样，我就可以为你排列出全新的基因组，你可以获得他们全部的力量和智慧，甚至是进化出全新的生物特征。”
“如果是在他们活着的时候，一点一点地将他们吞下，那你能获得更加详细的基因锁。不只是如此，杀一个，你能获得一个人全部的力量和知识，杀十个人，你就能变为当之无愧的天才…….你看啊，只要杀掉他们，再一点点吃掉，就能不断变强，多么安全，且快速的机会啊。”
“啊，如果你对实力无感的话，你还可以将我的血滴入这座城市的下水道，顶多半个小时，我的血液就可以将他们全部变成尸鬼，然后你就可以将这座城市的一切据为己有，多好？”
原体的声音不断在少年的耳中回荡：
“你看，不是有那么多的人，之前都看不起你这个可怜的感染者吗？看着他们的眼神，你一定恨他们入骨吧？不只是你身边的那些家伙，还有你那虚伪的朋友，邻居，以及抛弃了你的父母，你恨他们吧？你看，这个世界都这样欺负你了，你何必仁慈地去回报它呢？”
少年愣住了。
原体的嘴角微微咧开，它感到了愉悦，它看向少年，果不其然，他从少年的眼中看到了那么一丝……惊喜。
“真的这么简单吗？”
少年有些无法置信，“原来只要将他们杀死再吃掉，就行了吗？”
“是啊，就那么地简单…….”
“那就先从安德利开始吧。”
少年扳着指头，似乎在算他究竟要杀死多少人。
“那曾经和我是同学的家伙总是和我炫耀他在郊区医院当高管的好爹和好叔叔，明明都是感染者，却恶意抬高抑制剂的价格，为富不仁，该死！还有那个和他眉来眼去的女人，听说是市商业局副局长的女儿，两人恐怕早就搞一块去了，一起压榨他人，也该死……..门口小商店的老板是第三个，见我是感染者，就恶意提高商品价格.....对了，还有每天游荡在街区的那些萨卡兹小混混，每天都会给人造成麻烦，也不算什么好东西，哪怕杀了，也算是为民除害吧？还有老刘那个臭中介，也该死，我辛辛苦苦出去打工，他嘴巴随便一动，就可以抽走那么多的中介费……”
说着说着，少年猛然抬起脑袋，面无表情地看着和自己有着相同面孔的原体，不由得笑了起来：“——他们都该死，因为他们得罪了我，不是吗？”
“是啊……”
“不，不应该是那样的。”
少年轻声呢喃：
“我知道，不可能每一个人都喜欢我的，哪怕我是感染者。的确，他们的行为需要受到一些惩罚，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是该死的吧。他们和我一样，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不应该死，哪怕，哪怕他们有罪，但他们，还罪不至死。”
“所以，我不喜欢你那将人当成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一般的语气，更不可能去吃人，这是为人的底线，所以你刚才的话。”
少年看着原体那漆黑如夜的瞳孔，一字一顿地强调：
“我非常地不喜欢。”
“…….真是窝囊。”
原体看了少年一眼，随手扔给了他一本笔记，以及一本手抄本，说道：“既然那么快捷的方式你不愿意选择，那么我们只能用最笨的方式了。”
“最笨的方式？”
原体最后看了他一眼，“既然不愿意去杀别人，那么，就通过死，来领悟它吧。”
下一个瞬间，范十九的脑袋便飞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