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到了这里,早就感受不到李青文的气息了。
留在他身上寒气,在这片雾中穿行千米,终究被同化了。
什么都感受不到。
我不禁缩起身子,恐惧地看着前方——但是黑暗那般浓重,眼睛望去的方向究竟是不是“前方”,我无从得知。
“在哪里……”
无声的恐惧包围了我,我向四周徒然伸手,期望抓住些东西,期望李青文会突然出现握住我。
他会吗?
我忽然想起自己咬他的时候,他身上飘出的淡淡地说不出味道的气息,分明不是香,却格外好闻。
早知道会连抱他都很困难,那时就该多闻闻。
“遭了,我好像还没正式道过歉!”
虽然是这么想的,我却依然止不住回想趴在他身上的体验,尤其是李青文一动都不敢动的样子,让我心跳不止。
有一股被他纵容的快乐,有一股得到他的满足,还有一种占有他的安心。
为什么当时没有察觉到!
我恨恨地跺着脚走了两步,又被死一般的孤寂包围,强行停下了心中活动。
“如果李青文在的话……”
可是他不在,是我自己特意溜出来,不让他们发现。哪怕现在得不到李青文的帮助,也只能怪我自己。
我艰难地想挪动脚步,却发现身体那般沉重,几乎失去活力。
我到底怎么办?
冥气之中,我遍体冰凉,决心动摇了。
蹲下去,抱住自己。
李青文没来。
缩成一团,做着英雄救美的梦。
李青文没来。
再也不敢动了,连发抖都令我害怕。
李青文依旧没来。
我忽然回想起此行的目的,喃喃着叫了声母亲,胸口立刻涌出奇怪的感觉,手与脑袋都微微一麻,宛若被人摸过一般。
“秦姐姐!”
我吓了一跳,紧接着面前刮过一阵风,似乎有什么东西高速飞走了。
“秦姐姐,快点和大家汇合!”
声音在冥气里传不了多远,我眨眼间失去了声音主人的方位信息,他和我都是这片黑色里的孤舟。
“那是……小龙?”
我想起那条龙,也就是想住我家却被拒绝的神兽,他似乎一直跟着那名女子才对。
我意识到自己的行动可能并不隐秘,跟过来了一个,说不定就有第二个。借着“母亲”给我注入的暖流,我起身往城中跑。
冥气无法侵入我的身体。每次意识到这一点,刚回忆起的母亲就会变得更加清晰。
那张兽皮纸上的根本不是字迹,而是棋谱,以及几个幼稚的表情。
我摸了摸夹在衣服里的棋,它能让我同时想起两个人的温馨。
——!
仿佛撞到了什么,我速度降了下来,却保持着向前继续前进。
眼前依旧黑暗,但来往不绝的活尸就是让人无法忽略,仿佛映在脑中。
“……”
就和第一次遇见活尸一样,我下意识低头。但这次没有李青文挡在前面了,要面对他们的是我,我必须克服心理障碍。
“贺乃姐。”轻轻喊了一声,我放在刀柄上的的手握紧,将她一刀两断。
红色粒子从我的刀上蔓延出去,将之吞噬得一干二净。刀敕也是禁军的必修能力之一,核心是士兵的杀气,我作为叛军的杀手,也掌握了这招。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杀气形成的红色颗粒能让活尸彻底消融,可以专门应对冥气。
我颤抖着收刀,不可抑制地大口喘气,吸引来了更多注意。活尸开始聚集,朝我靠近。
所有人都是曾经的居民,我无一例外全都认识。
但必须杀!
我手起刀落,刀敕不断发动,搅起一片滚乱。活尸源源不断地冒出来,悍不惧死地冲来,甚至试图抓住我的刀。
我曾经明明那么重视与邻里和平民的关系,就像曾经对秦阳一一般。可是到最后什么都没了,
刀刃卷起寒风,从敌阵中冲出一条空隙,连向原先的皇宫。我裹起寒气,微作伪装,脱离了这片让我心痛的战场。
一步踏出——
眼前恍惚,天旋地转,我被强烈的呕吐感侵袭,但消退得很快,只剩大脑得无法思考。
带在身边的兽皮黑纸不知何时自燃了,等我感到温度想去查看时,它只剩一角残页,也即将被火焰烧毁。
忽然,一只手放在我头上,略显粗鲁、但力度轻柔地来回抚摸。
她说了什么我听不清,因为我在她开口的那一刻就呆滞了,满脑子都被无意义的嗡嗡声充斥。
仔细去听,全都是“不可能”的三个字。
——
(日更可能量起不来了……还是说两天一更?你们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