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阳，0分。”
“李莎，0分。”
“孙笠，0分。”
“张亦峰，0分。”
……
“余哲，1分。”
“洛雨琦，6分。”
“白取叶，10分。”
“张童，64分。”
“林幽，70分。”
“余墨，73分。”
“路枫……91分。”
在念完这一长串分数后，竹老师合上册子，似有似无地叹了口气，
“尽管排在前面的几位同学很优秀，但我没想到这次竟然会有这么多0分的同学，真是太遗憾了……”
它失望地摇了摇头，环视那些获得了0分的人，
“我得提醒各位获得了0分的同学，如果连续3次都排在倒数第一，那么恶灵高校会直接将你「除名」，所以……下次一定要努力哦。”
说着，它再次朝路枫的方向望过去，
“另外路枫同学，等会解散后你来二楼的教师办公室找我领取第一名的奖励。”
“好了，各位同学想必也很累了，大家早点回宿舍好好休息吧，下一场游戏将在5天后开始。”
语毕，人偶收拾好桌上的册子，带着木头摩擦的刺耳声响朝教室门口走去。
但它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教室内的众人，语气阴恻恻地说道，
“对了，我忘了提醒大家，本学校是一座充满和平与友爱氛围的高校，因此不允许出现任何暴力行为，也不允许有任何自残、自杀等倾向，一旦有人尝试以上行为，呵呵……“
竹老师顿了一下，发出两声诡异的干笑，
“不过，我相信这么优秀的大家一定不会触犯校规的，对吧？”
人偶的声音渐渐远去，直到此时，教室内的众人才终于重获自由。
但这一次，所有人都格外沉默，就连刚刚几乎快要发疯的洛雨琦等人，也彻底安静了下来。
路枫站起身，在教室内扫视了一圈，最后沉重地叹了口气——
少了4人……
“小枫，我怎么……没看到琉璃？”
余墨诧异地向路枫问道。
“……”
而路枫却只是眼神灰暗的沉默以对。
“那个……余墨啊，其实是这样的……”
林幽代替路枫，向余墨说明了她死后发生的一切。
听完林幽的讲述后，余墨脸色显出几分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
“竟然……会这样……”
光是听对方的描述她就能想象其中的凶险，路枫只要走错一步，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没想到……琉璃竟然会是恶灵信徒……”
余墨的眼底透出些许悲伤。
尽管她和琉璃的关系并不算好，但两人一起挖开玛丽.珍坟墓的经历，让她们之间有了一层患难与共的情谊。
更何况，琉璃最后牺牲了自己，将生的机会留给了他们几人，这让余墨愈发感到难以言喻的心痛。
“所以啊，如果不是路枫，我们根本就没有胜算……”
张童摇头感叹着，但马上他又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向路枫问道，
“说起来，关于第一个任务的答案，路枫你是怎么想到的？”
“对对！还有第五个恶灵信徒，为什么你说我们所有人都是恶灵信徒呢？”
林幽也迫不及待地问道。
“知道了知道了，这就告诉你们……”
路枫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第一个任务的答案，其实我也算是半猜的。”
“首先，两本日记中都没有提到任何人的死亡，而且两本日记看似讲述的故事完全不一样，实际上却可以结合起来一起看。”
于是，路枫向众人讲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故事——
在庄园主父亲准备杀死玛丽.珍的那个夜晚，玛丽.肖提前知道了这件事，于是与姐姐玛丽.珍一起将那两个仆人杀死了。
在此之后，妹妹将姐姐藏在了庄园内，同时暗自往食物中投下致幻药，而姐姐则配合妹妹，一个一个杀死庄园中的仆人，营造出一种宅邸闹鬼的假象。
最后，妹妹玛丽.肖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和姐姐玛丽.珍永远留在了庄园之中。
“或许这才是古宅闹鬼的真相吧……”
路枫语气低沉地说道，
“所以，从某个方面来说，这个故事的结局也许算得上Happy end，毕竟姐妹二人都没有死。”
听到这话，林幽几人顿时有些无语，这是哪门子的Happy end？
“其实证明我猜测的还有其他证据，比如玛丽.珍的空棺材。”
“不过，之所以我最后确定了这种猜想，还是因为……我曾亲眼见过，肉身依然存活但灵魂却脱离了肉体的鬼魂……”
路枫不禁回忆起，曾经那个喜欢环绕在自己身边的、学院中的女鬼，眼神变得黯淡了几分。
“既然恶灵的肉身并没有死，那又何来名字一说？甚至那东西究竟能不能被称作恶灵都不好定义。”
显然，这又是游戏规则设下的陷阱。
因为胜利条件中所写的并不是「查明其是否死亡」，而是「查明其死因」。
正常人看到后者的第一反应，毫无疑问会觉得恶灵的肉体已经死亡，而不会往恶灵的肉体其实还存活这方面去想。
“这样啊……那关于第五个恶灵信徒，你为什么会说是我们所有人呢？”
林幽继续问道。
“嗯……关于这个……”
路枫揉了揉眉心，调整了一下略显繁杂的思绪，缓缓开口说道，
“你们还记得第一条游戏规则吧？”
第一条规则:37人中有5人已被选为恶灵信徒，他们会协助恶灵杀掉其他玩家，其获胜条件与恶灵一致
“这条规则里指明了，5个恶灵信徒必定会从37人中「选」出，但它却从未说过「选定」某个人成为恶灵信徒。”
见林幽几人还是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路枫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道，
“我打个比方吧——”
“假如恶灵信徒的身份是一顶帽子，谁戴上这顶帽子谁就会成为恶灵信徒，而其中四顶帽子「选」一个人戴上之后就再也无法取下，唯有最后的第五顶帽子，它可以自由变动，随机「选」一个人来戴上它……懂我意思了吗？”
听完路枫的解释，林幽三人短短地思考了片刻后，忍不住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卧槽！这也太阴了吧！？”
「选」某人成为恶灵信徒，与「选定」某人成为恶灵信徒，两者含义看似相近，但实际意义却截然不同。
「选」是可变的，而「选定」则是不可变的，仅仅一字之差，却是天与地的差别。
正因为这顶「帽子」在不断地「选」人成为恶灵信徒，所以，这所谓的「第五人」实际上是一个不断变动的身份，任何人都有可能是恶灵信徒，压根就没有固定答案。
这场游戏的规则从一开始就用文字游戏掩盖了「第五人」的真实信息，以至于就连董宁宁都无法得知「第五人」究竟是谁。
“当时，我们想要通过自杀来判断每个人的身份，却没能找出最后一个恶灵信徒……”
“也就是说，第5名恶灵信徒这顶「帽子」在不断地换人，而戴上这顶「帽子」的人，压根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恶灵信徒的身份……说不定我们几个也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也被「选」为恶灵信徒过。”
路枫顿了顿，继续说道，
“既然每个人都可以成为恶灵信徒，也即是所有人都是恶灵信徒……这便是不存在的「第5人」的真相。”
“可……为什么前面四个恶灵信徒身份都是固定的，只有最后一个是不断变化的呢？”
张童不解地问道。
“因为这样最合理……或者说，这样才会让游戏难度提升到最高。”
路枫接着解释，
“你设想一下，假如五名恶灵信徒的身份都是随机变化，会出现什么情况？”
听到这话，余墨三人在脑海中将这种假设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路枫的意思。
“原来如此……如果五个身份都在不断变化，玩家之间只要稍做交流，很快就会发现其中的异样，也就不难判断出每个人都可以成为恶灵信徒。”
余墨思考着说道，
“而如果有两三个恶灵信徒的身份在变动，那跟一个又没有区别，毕竟只要看破了规则里的文字游戏之后，一个两个或者更多，都已经没有意义，反而是降低了游戏的难度。”
“没错，就是这样。”
路枫点了点头，对余墨的说法表示赞同，
“还有一点，四个恶灵信徒是固定身份会给我们造成一种假象，让我们下意识觉得全部五个恶灵信徒都是固定身份，从而忽略那不存在的「第5人」。”
说到这，路枫不禁再次想起了琉璃说的那句话——
不要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
若是没有琉璃提供的信息，恐怕这场游戏的胜负……
最后，只剩下无力而沉重的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