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今天的任务也拜托你们啦。”夏尔递上两张委托纸,一副抱歉的表情说道。
但这一次,伊莎贝拉和贝露都用一种“好可疑”的眼神看着夏尔。
“我接受的的真的是正经委托啦,”夏尔摆了摆手说道,“只是对方要和我暂时合作一段时间。所以这段时间就暂时不能和你们一起活动了。”
但两人“好可疑”的眼神却更加深刻了,看得夏尔浑身不适。
但极光只是走上前,拍了拍夏尔的肩膀。
“注意安全,遇到麻烦的话记得和我说。”极光说完,便缓缓离开了。
伊莎贝拉和贝露见极光并没有说什么,便与他一同离开了。
夏尔总算是松了口气,不过他也没有觉得自己可以瞒过极光。在极光可以窥视命运的能力面前一切伪装都会显得苍白无力。所以极光这完全是在包庇自己。
夏尔叹了口气,背上了背包,离开了旅店。
再次来到了那条小巷,还是熟悉的药水味,但不知是因为昨天闻多了还是因为自己得到了“初级猎魔人”的称号,夏尔现在 已经完全不抵触这种味道了。正相反,这种药水味反而还让夏尔感到了一种安全感。
不出夏尔所料,梅比乌斯依然是背着他那巨大的十字弩倚在墙边抽着烟。
“比我想象中的来得早,”梅比乌斯看了看夏尔说道,“现在小孩子都不赖床了吗?”
“只是习惯早起了,”夏尔说道,“毕竟在森林里如果不早起的话很可能会变成其他动物的美餐的。”
梅比乌斯叹了口气,从嘴里取下那只烟,略微抖了抖烟灰,又叼回了嘴里。
“昨天那本书你翻开了吧?”梅比乌斯问道。
“拖它的福,什么也没看到,还被它咬了一口。”夏尔说着,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不爽。
“正常,因为那本书本来就像是个身份证,”梅比乌斯耸了耸肩说道,“今后你所经历的所有与猎魔相关的事迹都会被这本书记录。当然如果你愿意,也可以那它作为驱魔法术的发动载体。”
“就这?”夏尔掏出了那本书挥了挥,“我还以为这是什么净化用的圣典或是记载什么秘密用的禁书呢。”
“猎魔人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分散的团体,”梅比乌斯说道,“拥有核心组织也才是十几年的事。更早时猎魔人大都是自发成为或是口耳相传的。”
“那为什么要搞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啊,有这经历多搞些基础教育,开些学院不好吗?”
“小鬼,这可不是华而不实的东西,”梅比乌斯突然眼神变了,“正相反,这才是所有猎魔人最需要的东西。”
夏尔愣了一下,有些迷茫。
“小鬼,你知道每年有多少猎魔人丧生吗?”梅比乌斯缓缓抬起头说道,“近百人。大概每三到四天就会有一个猎魔人在驱魔的过程中丧生。而整个世界的猎魔人总数,只有一万出头,每年新加入的猎魔人有时连一百人都不到。”
夏尔沉默了。他仿佛已经能看见无数的猎魔人倒在了血泊中,而同伴只能默默捡起他们的书带回。
“因此我们为这本书取了个名字,”梅比乌斯说道,“叫做‘安魂曲’。”
“安魂曲......”夏尔看着那半天使半恶魔的封面,感到别有意味。
“小鬼,猎魔人是一群与死亡共舞的人,但这本书赋予了我们价值,它让我们不会毫无意义地死去,让我们哪怕牺牲都会被他人所铭记。你明白这样的价值吗?”
“抱歉...我不知道,”夏尔说道,“死的意义什么的,我还不是很懂。但我大概能明白它对你们来说非常重要。”
看着夏尔的样子,梅比乌斯笑了笑,露出了一副颇为怀念的神情。
“没关系,不懂是好事,”梅比乌斯揉了揉夏尔的脑袋说道,“希望你永远也不要有懂的那一天。”
夏尔只是不情愿地移开了梅比乌斯的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好了,闲谈到此为止,让我们来做些正事吧,”梅比乌斯说着丢下了烟头一脚踩灭,随后活动了一下身子说道,“昨天已经浪费了一天了,今天可要好好调查一下那个血魔的踪迹。”
......
“果然还是好在意啊......”
伊莎贝拉从树藤上摘下一个淡蓝色的梨形的果实说道,“夏尔究竟在干什么啊,非要搞这么神秘兮兮的......”
“不过白老师并没有对他的事情再三追问,那应该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吧,”贝露结过了伊莎贝拉扔下的果实说道,“啊对了,你手边的那个已经熟透了,碰了后会爆浆的。”
伊莎贝拉吓了一跳,连忙远离了她身边的那颗果实。
“不过...果然还是想知道啊......”伊莎贝拉倚靠在树干上说道,“呐,你说白老师会不会是迫于和夏尔的契约才不说的?”
“应该不会吧,夏尔平时对白老师恭恭敬敬的,应该不会出现这种状况的。”贝露伸了个懒腰说道,“不过你说的对,这种只他们两人知道的情况的确有些令人好奇。”
“好,决定了!”伊莎贝拉握拳说道,“明天夏尔走时,我们跟过去看看吧。”
“唉?这样好吗?”贝露愣了一下,“万一我们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越是这样,我们越应该去确认一下,”伊莎贝拉说道,“万一他走错了路,如果我们尽早发现的,那我们至少还能把他拉回来。”
但不远处的极光早把这些话听得一清二楚。他看了看那两个看起来下了很大决心的少女,只是颇有兴趣地笑了笑,随后便继续忙了。
另一边,夏尔和梅比乌斯悄悄绕路避开了城里的封锁,来到了先前的事发地点。原先干枯的尸体已经被移走了,只剩下干掉的血迹还留在那里。
“还真的不想回忆起那时的感觉啊......”夏尔现在看着那摊血迹,还是起了鸡皮疙瘩。
“最好习惯这个,被血族袭击的下场就会变成这样,”梅比乌斯说道,“不如说这留有个全尸已经算是个好下场了。我还见过更惨烈的,想听吗?”
“不不不,我可不想把早饭吐出来。”夏尔摇着手拒绝了。
梅比乌斯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了一瓶香水一样的小喷雾瓶。
“来吧,让我看看你跑去哪里了。”梅比乌斯说着,把瓶子里的液体喷洒到了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