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战旗折断倒下,干固的血液染红草地,硝烟笼罩着昔日美丽的阔土。断裂的剑刃,箭矢的碎片零落在地面,一具具残破的尸首躺在焦土或血泊中。
砍杀和喊叫声传遍了整个底格拉平原北部,一百多万的十字军正于近两百万伊斯兰圣战军在广阔的平原上嘶吼拼杀。圣战军的骑兵不畏生死发起一波又一波死亡冲锋,用血肉填起防线,将十字军死死挡在底格拉北部。
依托麦加、勒尔斯两座北部重镇,圣战军用众多游骑兵袭扰、阻挡。使十字军便是有三大骑士团的志愿,也难以在平原上推进半分。
麦加城十公里开外,一支通体漆黑的骑士部队纵队疾驰而过,散发浓厚暗元素的厚重黑甲,白色十字纹路刻画在胸前,铁十字战旗在风中飘舞。
天主教会那象征恐惧的战团,莱茵骑士团,正在城外游戈,他们手中燃烧黑色火焰的长磷剑 扫过地面,留学一片焦土。
但这支天灾战团却在此遭遇了困境,每次他们要接近麦加城防御圈时,城郊处总会传送过来一队队穆斯林骑兵,这些精锐骑兵不断牵制着莱茵骑士们,而城墙上的伊斯兰术士就借机筑起一道道巨大的组合魔法,十几条巨大的魔力巨蟒扑出,向骑士们咬去。
当一阵火光燃起,巨蟒将莱茵骑士和穆斯林的自杀式一同淹没,地面也化为一片毒沼。莱茵骑士们有施展的一道道漆黑十字护盾护体,到也无碍,只是被爆炸的魔能冲击的七荤八素,他们用漆黑的火焰将脚下的毒沼蒸发殆尽。而那群自杀式冲锋的骑兵却早在友军的法术覆盖下化为灰烬。
眼见城上的魔法阵又一次升起,同样又有几队自杀式骑兵向他们冲来,莱茵骑士团的团长法尔文转向一挥刀,打出黑焰焚烧了几名穆斯林骑兵。见中了对方的包围,为防止重复的手段消耗骑士们的精力,他不得不下令撤退。
在撤退过程中,有几名落后的莱茵骑士被逼上的几百名骑兵围攻,纵使个体实力强大,也在数量前败下阵来。穆斯林骑士带着战气的长弯刀击破其护盾,那几名骑士瞬间被数刀砍中,他们用力挥舞长剑,在砍死十几名穆斯林后,对方的骑兵突然跑走,几个受伤的莱茵骑士还没反应过来,数条魔力巨蟒便将其吞噬,对军级的魔法释放到几个骑士身上,其转眼就被炸的支离破碎。
气愤的看着那几名已经尸骨无存的部下,法尔文暂时只能咽下着口气,灰溜溜的撤走。
…………
在勒尔斯城几十里外的一片小山丘上,十字军主力暂时集合于此。山丘上布满着临时的营地,在主帐中,教宗科林梅森紧皱眉头看着作战地图。一旁的众多将士和牧师紧张的看着他,大气不敢多喘。
科林梅森面露愠色的看着众人,颤怒的开口:“诸位,已经4周了。从攻破加藤要塞到今天,已经4周了。除去行军的几天,这三周多进攻竟然没有一点进展。这两座不大的城镇加上几十万骑兵和守军把我们一百多万的军队在平原上耍的团团转!”
牧师:“教宗大人,那群穆斯林太阴险了,他们用全部的骑兵做诱饵,吸引和牵制住我们的部队,马上就发动无差别打击。他们的骑兵太零散,只有进攻时才会聚集,而城边到处都是传送法阵,只要我们的军队进入交战区,他们又故技重施。”
科林梅森:“这不是理由,面对一群没有信仰加持的落魄军队,你们还能打成这样。”
一名将官:“大人,至少那群穆斯林也付出了至少十万骑兵的代价,我们只损失了几千名普通骑士和近万名骑兵而已,这可是一比十的战损比啊。”
科林梅森:“而已?哼!还有十几名圣殿骑士和莱茵骑士也命陨了!他们可都是教会花大精力培养的殿堂级战力,才开战多久就损失这些。”
将官:“这……他们更被盯上吧。”
科林梅森:“别给我在找什么借口,最多两个月。我要看到麦加和勒尔斯被攻破,我要看到圣十字旗插在巴格达的城头上。”
众将官:“从命!”
从主帐中走出,科林梅森看到莱茵骑士团灰头土脸的回归。
科林梅森(失望):“又不顺利。”
法尔文(气恼):“一样的套路,但就是难破局。我又损失了几名骑士,是我失职。”
科林梅森:“算了,那群穆斯林太疯狂,哪怕十个比一个也想换掉我们的精锐。等再打几周不行就向教皇求援吧。虽然这样没面子,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法尔文:“迦兰仑那里如何。”
科林梅森:“和你一样,虽然圣殿骑士也战杀了上万敌方骑兵,但也被用阴招打掉不少。”
法尔文进入驻军修整。而前线的十字军,也开始了新一轮冲锋。
圣殿骑士团带领着几百个方阵,大约十万混编军团向着勒尔斯城围去,勒尔斯城的传送阵随之启动,数千名穆斯林骑兵向前对阵。
圣殿骑士挥着剑刃冲进敌阵,绿色和金色的占战气对撞在一起,金色的骑士轻易的冲散绿色的丛林,可那丛林却如跗骨之蛆一般死死缠住。圣焰肆意的燃烧。圣剑不断挥砍,一名又一名穆斯林毙与刀下,尸首异处。
不过多时,数千名御卫的骑兵被砍杀殆尽,圣殿骑士们将长剑上点染的血迹蒸发。同时用圣火点燃地上的尸体。
而此时,勒尔斯城方向异动突显。几十道巨大的精密法阵连贯在一起,密集的符文和海量的魔力从城中聚集,如同舞动的河流编织着一尊能量虚影。
虚影渐渐凝实,化为一尊百米高的六臂披甲巨人站立在城前,巨人的六只硕大的手臂持着巨型弯刀和长矛。
巨人将手中的能量长矛掷出,化为一道流光砸在圣殿骑士阵中。尽管骑士们已经尽力散开阵型。但依然有几十名骑士受到冲击,身前的圣光盾被轻易粉碎,爆裂的能量将他们吞没。圣殿骑士团长迦兰仑见状。一马当先,手中的长剑聚起粒子的光辉。
迦兰仑:“圣咒!审判之光!”
金灿的长剑上闪过几道符文,随后长剑聚集的光元素化为一道数米宽的光束击向巨人。巨人的两只手持弯刀挡在胸前,阻挡光束的攻击。
在迦兰仑牵制巨人的时间内,圣殿骑士们带着刚才被炸成重伤的队员们撤退。
吃力的压制着那尊魔能巨人,注意道部下已经撤走了不远的距离时,他才送了口气。而此时,抵御着他光束攻击的巨人,腾出空余的四只手臂,手中重新凝聚起四支能量长矛。
伴着破空之音,那四支巨大的绿色长矛向他射来,纵使他将短时间能调动的元素和战气全部组成护盾振在身前,但那四支蕴含着浓密元素反应的长矛恐怕依然能重创乃至击杀他。
想到这,迦兰仑那盔甲内的面孔也不经凝重起来。
就当长矛将要击中他时,一道浓厚的光元素浪潮从后方向前扫过,在空中的长矛凌空解体。他疑惑的看着后方。远处数十个方阵,近千名牧师正在低声吟唱。圣歌飘摇,圣光照落。一尊大天使的虚影降临,她手中与其身高等高的百米圣剑斩出一道剑影。击破来袭的飞矛。
巨人见此狂怒大吼,挥着弯刀踏向空中,弯刀碰撞上燃烧火焰的圣剑。两道巨大的身影在空中对砍。金色或绿色的剑气划过,在空中对撞出一朵朵火花,或是砍到地面,劈出一道道沟痕焦土。
魔能巨人放弃长矛攻击,用四只手向前钳住天使的双翼,手中弯刀抵挡住对方的剑刃。手臂用力,它想要撕下天使的羽翼。
那天使面孔不为所动,似乎只是能量虚影的她也不会有什么痛觉。她的羽翼燃起金色的圣火,圣光随之烧到巨人的身上。
巨人痛呼吼叫,跌落到地面。它释放体内的绿色雾气消逝掉圣焰。可天使却趁机斩出一剑,切断了巨人的一条手臂。
巨人受到重创,但这只是使它更愤怒,它抛弃所有武器,剩下的五只手环绕翻滚的能量聚合在胸前。伴着一声怒吼,一发墨绿色的光炮打出,其目标却指向远处的十字军营地。
操控天使虚影的教士们一时间慌了神,赶忙让天使虚影上前拦住。
大天使将圣剑持向前,神圣御卫包裹着她。绿色的长虹轰击而来。护盾消融,天使的半边羽翼也被击碎,但那发光炮总算是被挡下了。
天使看着对面能量耗尽而跪倒在地面的巨人,打算给它最后一击。她的圣剑穿透巨人的胸膛,剑上燃起圣火。
正当圣火要燃尽巨人的能量躯体时,巨人的手臂突然死死抓住天使的躯体,它的身体也随之释放出刺眼的光芒。
天使见它欲自爆,神色终于慌了起来,但被手臂抓住的躯体却难以移动半分,光芒渐渐盖过天使的身影。
轰!咚!
一声巨大的轰鸣,直径百米的火球从平原上腾起,冲击波扫过的地面,大片的植被被烧焦,两团能量造物相互反应引起的大爆炸撼动着底格拉平原的阔土。
火光散去,在勒尔斯城外,只留下一个十几米深,近百米宽,硝烟弥漫的巨坑。
十字军中,召唤天使的教士们受到召唤物死亡的反噬,一个个气息萎靡,瘫倒在地。而在勒尔斯城城墙上,几位身着绿袍的伊斯兰主教突然吐出鲜血面色消沉下去,一旁的士兵急忙搀扶住主教倒下的身体,一些急救的术士为他们服下恢复药剂。
几名伊斯兰主教服下药剂后勉强打起精神,看着远处集合的十字军匆匆遁走,他们那年迈的面孔上却未露出什么喜色,眼神中只有深深的忧虑。
在双方的召唤物虚影同归于尽后,十字军放弃了让两大骑士团打头阵的思想,用常规兵团进行进攻。
在接下来一个月里,双方共计三百万军队在麦加、勒尔斯两座城市和十字军驻地之间几十里宽的交战区打成一片。
战线绵延千里,整个底格拉北平原皆被烟云笼罩。当伊斯兰的步兵方阵从城中走出,双方放弃骑兵对抗时,最残酷的陆战才刚刚开始。
风刃、火球、雷枪......色彩缤纷的绚丽法术从双方阵前飞过,但炸裂的火光,痛苦的哀嚎,飞散的肢体却只为这‘美丽’的图画添了几分血腥。
挥着重剑、身着板甲的十字军步兵对上身着锁甲绒衣,携着弯刀的圣战军战士。刀光剑影挥散,喷涌的血液倾倒在草地上。一天接着一天,嘶吼与砍杀声始终回荡在平原上。
无数尸首横倒在草地上,腐烂生蛆。干涸的血液突显紫色的留迹。绿荫的草原在一天天的厮杀中,一点一点被浸染成暗紫色。
刺鼻的腥风,恶臭的腐尸。时不时能见几名肢体残缺,失血过多,但依然在草地上扭动的无名士兵。他们或许会休克死,或许会在下一轮冲锋中被乱军砍杀、踩死。
一队队的士兵在挥舞的军旗指引之下,化为“肉料”投入“绞肉机”中,战区覆盖着一层又一层从“绞肉机”里吐出的残渣。往昔那秀美的绿地,如今却早已化为尸骸的烈狱。
当又是黄昏降临,平原上厮杀的两支庞大军团渐渐分开,丢下一地尸体,相互撤回营地。
十字军团那不成型队伍的一角,一名叫兰特的战士扶着另一名手臂被擦伤的队友,他们跟在大部队后面拖沓的前行。
他们踏过可以踩出血水的暗红色草丛,路过一个不大的水潭,潭水早已失去清澈,四周尸体的鲜血的它染红。潭中还泡着一具溃烂的穆斯林尸体,尸体的一半被烧成焦炭,而另一半则血肉模糊。腐烂的皮肤下扭着一条条蛆虫,裸露的肌肉组织在水中泡的发白。那张看似生前痛苦的面孔只剩挂着几丝筋膜肌肉的头骨。
他们继续足部,路过一个被开膛破肚的战士。他的胸口碎开一个大洞,一圈结肠挂在体外。不远处还有几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肋骨。那名战士还有一口气,微弱的向他们求救。
兰特看了地上的战士一眼,扶着战友麻木前行。他救不了那个人,那个人也活不了多久。开膛破肚的伤势,一般牧师也救不活。而一名普通士兵也不值得教会用高阶圣术治疗。
兰特走后,一名十字军不忍新将死战友的哀嚎,上前去,一刀斩落,叫喊平息。随后那名十字军叹息一声,继续行军。
入夜,十字军丘陵驻地,在一座篝火前,兰特疲倦的坐在一颗原木上。一旁包扎好伤口的战友靠着他坐着。兰特看着一旁那还有些稚气的男孩,越发惆怅。
尼卡(端着一碗肉汤):“大哥,吃点吧。”
兰特:“你吃吧,我刚刚吃过了。”
尼卡:“大哥你明明没吃......吃点吧,不然没力气打仗。”
兰特:“管好你自己就好....今天要不是我拉你一把,你早被乱剑射成刺猬了,而不是只受到擦伤。"
尼卡:“大哥...谢谢你....算了,喝汤。”
兰特(端过碗);“你小子,真是。不怕死吗。”
尼卡:“怕呀,但有什么用。圣战就这样,只能祈祷幸运一点吧。”
兰特:“小卡,以后别往前冲。别信对面番队说的,什么头排死亡率最低,第一排开战是容易活,但每一个能活到战场结束!你看那几个装能的小队,今天一个都没回来,草!”
尼卡:“大哥....我也知道,但有教士监军,咱也不敢后退啊。”
兰特:“从明天开始,只要列队出战。你就躲在我身后,我和我们番队的监军牧师卡林多有点关系,到时候他不会说什么,你个没经验的新兵,玩冲锋就是送死。唉!教会真是疯了,打圣战就打吧,拉了那么多新兵。空有一点天赋,但没有经验,这样去打圣战还是死!”
尼卡:“......”
兰特:“抱歉,我没在说你。”
尼卡:“我不在意....大哥,战争什么时候结束。”
兰特(低落):“不知道,那帮狗屁教士就知道让我们送死。不知道多少人的血,就为了他们手中的军功。”
尼卡:“真怀念在莱德镇的日子呢,大哥你是我们镇唯一一个正阶的战士可是我们镇的骄傲。”
兰特:“什么骄傲啊,我也没什么天赋,40多岁才混一个正阶。倒是你,15岁就从学徒晋升到初阶战士,这可厉害多了。”
尼卡:“大哥就别抬举我了。在这里说不定哪天就没了。”
兰特:“你有天赋,有更好的未来,我可不想你死在战场上。好好活下去,不管为了大哥我,还是你的心上人。”
尼卡:“我和米娜只是认识,还没到那种.....”(小声)
兰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太不主动了,男人就要主动点。别像大哥一样,年轻是只想着练武,等想找人过日子的时候,已经老了,没人要了。”
尼卡:“大哥明明有能力,镇上也不少人对你又意向。”
兰特:“罢了,年纪大了,对着种事也无所谓了。还能霍霍人家小姑娘不成。倒是你,我看等圣战结束,就去把婚结了吧,别辜负了人家。”
尼卡:“听大哥的。”
兰特:“不早了,回营休息。明天估计还是一场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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