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汉宫,在顶层一间宽宏且气派的厅室中,威尔森静静端坐在沙发上。一旁的梅莉正不断用木、水系的治愈魔法压制着威尔森体内机能的不断崩坏。梅莉闭着双眼用神识细细操作魔力流动,正当她想进一步驱逐威尔森体内的光明神力时,威尔森突然吐出一口鲜血。他那休养了才红润起来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梅莉见此匆匆停下治疗,一手扶住威尔森虚弱的身躯,泣声道:“陛…下…属下无能…属下无能。”
威尔森擦了擦血迹,缓了口气,看向梅莉那哭花了的容色,道:“没事…不怪你…这是命中注定的。下个月在议会公布继承人的事取消吧…反正,议会在这件事上只起反作用。”
梅莉:“陛下…这…为何?”
威尔森:“已经没有时间了…一切按计划进行…等我死后,玛丽莎就是不列颠的新王。”
梅莉:“…您要去见伯克因公爵吗…”
威尔森:“对…老一代人,也该体面退场了。”
梅莉擦去眼角的泪水,向威尔森露出一个悲伤的微笑。”
威尔森:“不同悲伤,不列颠早该换换味了。”
语罢,暮年的老人不顾梅莉的阻拦,披上火红的金狮袍,带起王冠,他和几名禁卫骑士大步走去,虽然身体衰竭,却依然犹如一头孤高的狮王。
…………
都铎家族的府邸中,伯克因独自站在窗前,看着雨水从窗檐滑落,他突然感到一阵愁绪和郁闷,似乎有什么不利的事端要兴起。
这时,韦伯有些神色慌张的走到他身前,轻语:“公爵大人,陛下来了。”
伯克因:“嗯?威尔森,他来做什么…算了,不能怠慢陛下,让下仆迎进来。”
伯克因有些疑虑的座到厅堂的主席位上。不多时,一名老人和几名骑士推门而入。进门的威尔森收起雨伞,默默看向伯克因。
伯克因(迎上前):“陛下大驾光临,未曾预知。没什么准备,冷落陛下,是我的过错。”
威尔森:“无妨,我这也是私访,坐下谈。”
伯克因(俯身入座):“陛下所为何事。”
威尔森默默看了看伯克因身后的韦伯,抬手扶了扶王冠,伯克因注意到这个举动 ,恭言道:“那请陛下内室一谈吧。”
威尔森对此支开随从的骑士,同他进入一间客房中。两人独坐在一台圆桌前,伯克因打了个响指,四周覆盖起一道隔音结节。
伯克因:“陛下,现在可以了吧。”
威尔森整了整衣袖,注视着对面:“伯克因,在我面前就没必要用这副面孔了吧”
伯克因(摸了摸脸):“陛下是看不习惯了,我只是想找些青春的感觉,这样也有排面。”
威尔森:“青春早就不在了。失去的,回不来…”
伯克因:“是呢…改变了外表,改变不了内心…”
语罢,伯克因解除化形咒术,英俊的容颜瞬间衰老皱起,浓密的黑发化作苍白。皮肤也随之干瘪下去,几秒的时间,一位冷俊的青年就变成了一位花甲老人。
威尔森:“唉…伯克因 ,你还是如此,注重太多没必要的。”
伯克因(声音沙哑):“这样…不适合上台面。”
威尔森:“老了,就该放手给下一代,没必要在追求下去。”
听言伯克因沉默了几分钟。他的双手紧握着椅子把手,当他注视到威尔森那双带着几分威严,同时充满疲倦和懊悔的深邃眼瞳时,双手无力的松开,口中吐出一口浊气,哀道:“所以…您从一开始就断了我的生路,对吗?”
威尔森:“对…我修改了继承法,下一任国王将是我女儿,抱歉…伯克因…我对不住你…但我更爱我的女儿。”
伯克因(悲叹):“陛下…你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吗…我认可玛丽莎的政治才能…但她要是个男孩也好。可她是女性,就这一点,所有老贵族都不会认可!”
威尔森(沉着):“我知道。”
伯克因(急躁):“陛下…你这样会害了不列颠的!内战会再一次上演。”
威尔森:“我…咳咳…”他突然咳出几口鲜血。
伯克因(悲伤):“陛下…您…您的身体也这样了。”
威尔森缓缓起身,帝王的威严压向伯克因,在对方亚有些愁绪的神色中,他叹道:“我,会让玛丽莎突破传奇。”
伯克因闻言一震,看着威尔森已经病入膏肓的身体,道:“你已经时日无多了,还要这样!你…把一切都托付给一个不满20岁的小孩,值吗?”
威尔森:“为了玛丽莎以后能幸福自由的活着,都值!”
伯克因(愠色):“我不能给她幸福?我可以好好供着她们!”
威尔森:“那是我还活着,若我死了,以你的野心,玛丽莎她们必然会成为你的玩物。”
伯克因(暴起):“你!呵…是…”
威尔森冷视着他一同坐下,之后他拿出一个细长的锥形瓶。
伯克因(丧气):“你终归不会放过我,因为你看的透我。”
威尔森:“你为了不列颠可以不择手段,可玛丽莎不能。抱歉…但对于明天的不列颠而言,你已经是个阻碍了。”
伯克因眼角闪过几丝泪光,沙哑的咽喉颤声道:“当初你就不该救我。”
威尔森:“救你是为了我的国,杀你是为了她的国,也是为了我的家。”
伯克因听言沉默了几秒,之后突然起身按住他,狠狠的吼道:“哥哥,你骗了我一辈子,你才是最大的阴谋家!”
威尔森看着伯克因那仇视和失落的目光,心中充满愧疚,他张口想说句安慰的话,可看到桌上的毒酒,却什么什么也说不出来。
伯克因(释然):“也罢,都一样,呵呵…真可笑,明明你来之前我还想以后如何打理国家,现在却…不得不死…好!谁不一样,既然你做出这样的选择,那我再恨你也罢会反对。你…别说话…对…如你所言,老一代人也该谢幕了…老贵族的不列颠也该谢幕了。”
威尔森:“抱歉…有来生…我也想普通一点。”
伯克因:“呵…没人先天就想当政客 。威尔森,我死后,韦伯必然带着都铎家族起兵,他们只效忠与我,所以内战不可避免,就当给新王的一道试炼吧。如同我们当年那样。”
威尔森:“无妨。”
伯克因:“内战后给都铎留个种,别都杀了。顺便让史书把我写到仁善点。我可不想遗臭万年。”
威尔森(欣然):“当然。”
伯克因:“滚吧,威尔森。用你那残烛一般的老命多陪你女儿几天 。”
威尔森见此走出了房间,和随从离开了府邸。清静后,韦伯走进房间,看见一脸愁容的伯克因,道:“公爵大人,您和陛下谈的不愉快吗?”
伯克因:“韦伯,你愿意牺牲吗。”
韦伯(恭敬):“为大人而死是我的荣幸。”
伯克因拿出毒酒,落魄道:“陛下已经指定了我们的结局。”
韦伯见此神情略微波动,之后归于平静道:“大人也知道该怎么做,不是吗?”
伯克因(坦然):“当然,韦伯…为我更衣沐浴。走,我也要体面的走。”
…………
几个小时后,伯克因隆重的沐浴了一番,穿着崭新华贵的宫廷寿衣,静静躺在花园的一支摇椅上,手边放着一杯红酒和一杯清澈的毒酒。
他先端起红酒细细品尝,目光凝视着花园的一草一木,听着风拂过枝梢的轻沙声,鸟飞过从间的叽喳声。细细的雨打湿他的绸缎,滴落在他苍老的面孔上。
他叹惋了几声,放下空酒杯,之后端起毒酒,清流入口,无色无味。但他却能感受到生命的流逝。他闭合双眼,在意识消散之前,喃道:“威尔森,冥府相见…”
不久,韦伯走到生命消散的老人身边。沉着脸色的他看着伯克因微笑的遗容,静静鞠了一躬,随后整理遗体并退下。
他要为新王拉开这场舞台剧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