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安娜的决意

作者:联邦总督企业号 更新时间:2024/6/6 22:51:44 字数:7134

莱德镇,这座曾经繁华开发的美丽小镇,如今已经不复往日的繁华。教会开启圣战,自由领也被要求上交巨额的战争税 这座小镇自然不能幸免,许多家庭被迫上交数年乃至数十年的收入。虽然住在这坐小镇里的人大多从事商业,不至于因交不上税而被烧死或处以极刑,但这次冲击也让这些本来富足的镇民意一下跌倒贫困的边缘。

更加困难的是镇中的守卫与青壮年全被强征入伍。镇子失去了大部分劳动力与经济来源,加上自由领内大量军队的调离和受战争冲击的经济崩溃。领内许多失业的游民成了强盗、盗贼。莱德镇也数次受到盗贼的劫掠。镇内的妇孺老幼天天生活在担惊受怕的环境中。

当圣战结束后,本属于自由领导军队回归各城市,治安渐渐正常。没有匪灾的威胁,算是战争结束后自由领领主唯一能给领民的补偿了。

莱德镇镇中心的商业区,在小镇广场的一侧。一座三层的精致木楼和四周低平的屋舍相比有些突兀 那正是镇长家的住宅。

在木楼三层的一面玻璃墙前,一位亚麻色长发的少女静坐眺望远处的工坊的青烟与微微流动的河水,听着飞过鸟雀的翠鸣。

但少女那失落的面孔却未被这美好的景色所感化。她的双眼沉淀着无数思念和一丝悲伤与不安。她已经等了他大半年的时间,她不能知晓前线战况如何,但从军队的动员量可见这是无比宏大而艰难的战争。曾经,女孩无比希望保护自己的男孩能变得更强大一点,这样什么野兽也不用害怕。但自从男孩应召入伍而去后,女孩却时刻想着,若他不那么强大,是不是就不会被带走了。

这大半年时间,安娜的心跟着镇子一样经历了起起落落的变迁。一开始她难以入眠、茶饭不思。她曾无数次在梦里梦到尼卡被乱刀斩成肉泥的场景。每次她都会因此在半夜惊醒,这样的焦虑让她日渐消瘦,精神低迷,对此镇长夫妇也没办法,这种情思病,只有心上人才能治愈。

不过,几周前镇长从海森堡的商队口中得知,圣战已经结束好几个月了,十字军在处理完占领区的诸多隐患后也将陆续返回 。而且十字军死伤只有十分之一,听到这个消息,镇长高兴的告诉了安娜。十个人才会战死一个,尼卡只是新兵士卒,加上有兰特同行。存活率肯定是很高,因此安娜心里也不在过度焦虑。

但她却不能就此彻底放心,因此半年前的一天,她曾经在晚上做过一个与以往不同的梦。在梦里,尼卡没有惨死,而是和她来到河边,来到他们第一次相识的大树前。在下面那,他微笑着向她挥手告别。她想抓住他的身影,可对方却在光影中化为泡沫。那个梦是她做过最真实的一个。虽然之后她再也没做过噩梦,可这个梦总让她感觉是在预示着什么。

盯着看远处酒了,安娜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她拍了拍脑袋,让自己不在胡思乱想。眼角的余光看见桌脚上堆起一排排花环,有的已经干枯的只剩枝条,有的还新鲜亮丽。她随手拿过一个还算鲜丽的环带在头上,之后双手握起挂在胸前的十字架默默为心上人祷告祝福的经文。

过了几分钟,背完祷词,她舒了一口气,走出房间。到一楼接了杯水喝,然后孤自坐在一张皮椅上。镇长夫妇为了生计白天要去城里做贸易了,村中还存留下的人呢都在为恢复经济奔劳着。她曾经的几位闺蜜也在治安动荡的时候为了安全迁到城里去了。

虽然现在村镇回到了往日的安适,但走的人大多不会在回来,镇中心往日能从门外传来的喧嚣叫卖声,如今已荡然无存。有的只是一阵阵微风吹过闭门商店屋牌所发出的叮当声。

在餐桌上泡了几杯热茶,可杯子端到嘴边,却无心品尝。安娜现在是有些无所事事的,本来她向着自己的梦想去当一个音乐家、歌手。但治安动荡的时候,音乐家家教趁机卷钱跑路了,而家里交了诸多重税后也没钱再支持她了,父母的生意因为避难的几个月时间,一直躲在镇里不出原因,加上这几个月经济的冲击,已经所剩无几。依靠着残留的商业网。父母勉强维持着一家三口的生计,但像以前的富足生活,定是回不来了。

看着茶杯中倒影的面孔,安娜叹息一声,还是饮下了茶水。之后抓起胸前的十字架,神色略微复杂。因为不可能成为音乐家,所以父母打算让她进镇里的教堂当修女。这样既能减轻家里的负担,也能让她有条谋路。安娜相貌虽不是倾国倾城,但也是秀气可爱,小家碧玉。这种女孩教堂也愿意招进去当个看板,再者莱德镇民风朴素,教堂有几名学徒级牧师主持,加上有镇民们相互照顾,她也不用担心那天会被教士猥亵。

但她这样就不能追逐自己的梦了,乃至一生也只能停留在镇中。她不想这样,所以她盼望着尼卡的回归,她想两人一同远走高飞,去览遍世间美景。想与他在无人的宁静森林中搭一间木屋,在林间狩猎,在河边采集、编织,在房中相互依偎。有了孩子就带他们感受自然的风光 ,一起相守到白头……

思索着那些美好的未来,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突然,安娜想起自己今天要去教堂报道,便匆匆打理了一下衣容,出门向教堂跑去。

在走向镇子后方教堂的路上,安娜时不时看了一眼两旁主干道的街铺。大部分依然是未营业的状态。风扫过街面的落叶,让市井显得有些凄凉,对此她也只得在心底哀叹几句,抱怨教会劳民伤财的政令带走了镇子往日的繁华。

“他们回来了。”

镇口突然传来了这么一句,不知是那位姑娘的高呼。

安娜下意识回头看,发现几名女孩正焦急的向镇口跑去。‘他们回来了’如今能说出这样的话,不用考虑为何,安娜转身向镇口迅速奔去。

在镇子口的小径上,十几位姑娘满怀期待的望着前方。远望着地平线上,一支行进的有些拖拖踏踏的队伍正向镇子赶来。

几十名面带疲倦却心情舒畅的士兵三两成群走向归乡路。他们或脱下盔甲抱在怀中,或勾肩搭背唱着乡谣,带领他们的是一名骑在马背上的牧师,在其旁边还有一名手臂打着绷带,面如死灰的男子。

队伍回归了村子,莱德镇出征的小伙子们终于是回来了。他们和在镇口迎接他们的姑娘们相互拥抱在一起,欢笑着,高歌着。小伙子卸下兵甲,搂着怀中心上人开朗的笑着,姑娘欣慰与此次重逢,留下幸福的泪水。

队伍的回归仿佛一下子激起了镇子的活力,年轻人们走上街头、载歌载舞,一些已经经营的店铺刮出今日免费的牌子,并且打算举办一场盛大的晚宴来祝贺这不易的团圆和小伙子们的幸运。

但有一个人却依然忧虑着。安娜没有在回归的队伍中找到尼卡,也没有看到兰特,这让她慌了神。她看着已经分散的人群,大家都找到了彼此的依恋,唯有她未寻得灵魂的另一半。

“也许在路上有延迟吧…”安娜只能如此在心中自我安慰。

她略显失落的走回镇里,走在路上低着头沉默凝思。突然一只手从背后拍了拍她。她回头看见一名身着淡灰色教袍的学徒牧师略带责怪的看着她。

学徒:“安娜小姐,今天你可工作第一天就迟了事。”

安娜(诚恳):“啊…对不起,我这就回去换衣服。”

学徒:“算了,今天教堂来了位大人物,是海森堡的城领主教。那位大人可指名道姓让你过去…么,也不知道你哪点让他在意…总之,先去教堂吧。”

安娜:“咦?噢…”

虽然不理解那种层次的人为什么要找她,但无论是好是坏,她是必须要去一趟。

…………

此时,在镇子的教堂中,卡多林与兰特静坐在祷告室的一排长椅上。看着一旁男子悲痛的抱着头,卡林多默默开口道:“行了,泪水,不能,解决,什么。”

兰特(怅然):“我…要如何和她说。”

卡多林:“直言。”

兰特:“这对她是多大的打击。”

卡多林:“长痛,不如,短痛;她,应该,知道,真相。”

兰特:“…尼卡…安娜。”

吱!教堂的大门被推开,安娜忐忑的走进来,但看到兰特坐在这里,便兴奋的跑过去。

安娜:“兰特叔叔,你回来了,尼卡呢?”

兰特(不敢与其对视):“他…”

安娜:“他去哪里了,来了不见我。叔叔你都受伤了他也不担待着,等找到他可要好好说教说教!”

兰特(低头落泪):“………”

安娜(疑惑):“怎…怎么了…尼卡在哪?…你们没一起吗。”

卡多林:“他,死…(打断)”

兰特(捂住他的嘴):“别!”

卡多林见此顿时气恼,一把将兰特抛到一旁,使其重重摔在地上。

安娜:“你干什么!怎么随便打人。”

卡多林(双眼凝重的盯着她):“小姑娘,你都的,爱人,战死了,很遗憾。他,是个,英勇的人。你,可以,为他,而,自豪。”

安娜(气愤):“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无礼!又打人,又诅咒别人。你道歉!”

卡多林(面露愠色):“信,不信,由你。”

语罢,他转身要走出教堂。

安娜上前双手抓住他,阻止他离开但他反手一巴掌讲她打倒在地。

兰特(爬起来):“卡多林,你混蛋!”

卡多林:“能,帮,你,已经,够了。别挑战,我的,耐心!”(走出教堂)

安娜捂着脸茫然的看着兰特,含着哭腔道:“尼卡他,真的…”

兰特:“抱歉…我没保护好他…”

安娜(悲痛):“叔叔,告诉我。你在说谎是吗。”

兰特:“我也想这是一个谎言呢…说着他从一旁的麻袋中拿着一套陈旧的盔甲,一把卷刃的长剑和…一个小木盒子。”

兰特:“尼卡他给我说…他爱你。”

安娜(不敢置信):“不…不会的…不…不可能!他说他会回来的。”

兰特递出麻袋,安娜掩着泪水接过,之后转身飞奔出去。

兰特“回来!安…娜。”

…………

在镇子旁边那条穿境而过的小河旁,在那绿茵的草地上,在那颗曾经给她留下无数美好回忆的大树下,安娜静静的站着,她抱着那个装有尼卡造物的麻袋。衣襟被微风吹的摇动。那柔和的春风拂过她微红的脸颊,带走她眼角溢出的泪水,像是在安慰她的伤痛。

但那痛入心扉的裂痕,已然不能被弥补。她拿着那个小木盒,颤颤的打开盒盖。里面是一堆洁白的骨灰,她的手轻轻触起一点白灰,一丝颗粒从她眼前飞散,灰尘零落,她眼中世界全部的色彩随之尽褪。

她无力的跪坐在大树前,感受面容的湿润。她流着泪,却泪不尽悲伤,那脑海中梦幻的幸福之境,已经随那灰粒一同化为泡影。泣涕无声,她将双手放到树干上。身体靠在树干下,眼角的斜光看向那蓬顶的绿翠枝芽,耳边仿佛传来男孩那爽朗的欢笑声。

安娜随那虚无之音的方向看去,入眼只有随风而轻扬的绿茵草地,她伸出手臂努力的想在空气中抓住什么有形之物。但触觉所感只有春风温暖气息下的微凉。

“尼卡…大傻瓜…说好的…你会回来了。”

她低喃着,同时起身向河边走去。

“你从不会失约的…为什么这次变了。”

少女的脚步走近小河,河水拍打在岸边土壤所击起的浪花浸湿了鞋子和裙边。

“尼卡…我知道你还在的…你喜欢我的歌声,那我唱完这首歌,你就回来吧。”

河水依然在欢快的流淌着,但那些飞溅起的水花却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停在少女膝下,好像在告诉她不要在前进,以免落入湍急的河流。

少女并不在意,她微微开口,发出美妙的音符。

「 你要去斯卡波罗集市吗?

芫荽,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给我捎个口信给一位居住在那里的人

他曾经是我的真爱的恋人

告诉他为我做一件细麻纱布衬衫

芜荽,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要做的天衣无缝

那么他就是我真爱的人

请他为我找一亩地

芜荽,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在咸水和海岸之间

那么他就是我真爱的人.....

……

请他用皮做的镰刀收割庄稼

芜荽,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然后把它们收集在一束石楠丛中

那么他就是我真爱的人

你要去斯卡波罗集市吗?

芜荽,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给我捎个口信给一位居住在那里的人

他曾经是我的真爱的恋人..... 」

伴着最后一个音节落尾,少女闭合双眸,身体向前一跃,化为汤汤河水中的一朵浪花。

…………

沉沦,窒息

…………

河床低浅,但对于一心求死的人来说,淹死他们的从不是水的深度。安娜躺在河底,湍急的水流冲打着她的身体,她下意识张开口,但涌入的河水却呛入肺部,将她呛到意识模糊。溺死是痛苦的,但绝望的她已经不在意这几分钟的痛苦,她恍惚着,脑中见到尼卡在天国的光辉中向她伸出双手,她下意识想去牵。

可就在这时,河流发出一声爆鸣,安娜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快速从河中托起。她张开双眼,惊讶的看着自己躺在一只巨大的圣光手掌的掌心。

那圣光手掌将她轻轻拖放到河边的草地上,之后在空中化为光粒消散。安娜趴在地上不停咳着水,她的肺浸润了大量河水,正在液化坏死,此时正处于生命危险的状态。

卡多林与兰特走进她,虽然卡林多依然一脸阴鸷且不耐烦的样子,但依然扶起安娜的身体。手掌贴住她的胸口,开始输送一丝丝明亮的圣光。

在圣光的治愈下,安娜肺部的异常很快消失,她也顺利的呼出几口浊气,见她康复,卡林多便收回手,让兰特过来抱住她。

兰特(后怕):“安娜!你这是做什么傻事,你这样一了百了,你父母可怎么办呢。”

安娜没有回话,她茫然且不解的看向卡多林。

卡多林(冷漠的面容略微缓和):“自杀,不能,登上,天堂。”

兰特:“总之,谢谢你救她。”

卡多林(叹息):“不必。她,命,不应,绝…我,情绪,不稳定,多,体谅。”

兰特(质疑):“卡多林,你在教堂里的情况,包括我们以往的交流,你是不是有什么隐情。青年时你从不这样性情多变。自从你当了当了牧师,尤其你升上殿堂级以后,变化尤为明显。本来我以为你有了权力就变了心,但搞那个菜就你毫不犹豫带我救安娜的行为。我感觉,你的精神是受什么影响,对吗?挚友。”

卡多林(皱眉):“你,想对了。这,是使用,力量的,代价。这也是,如今,我,不想,与你,交往,的原因。毕竟,祂,控制,着…呃啊……啊”(头疼欲裂)

他捂着头头半跪在地上,口中低喃着:“赞美,吾主。赞美,吾主。”

兰特:“卡多林,你怎么了!”

卡多林低喃了几句,之后突然起身,面容愤怒的盯着他,道:“滚!”

兰特看到他努力压抑暴力倾向的样子,担忧的看了一眼。便抱着安娜跑回镇中。卡多林见两人走远,吐了口浊气,攥成拳的双手渐渐松开,他摇了摇头,默默走出了镇子的范围。

…………

过了几周,那日安娜跳河自尽的消息传开后,镇里不断有人来慰问,不过镇长夫妇以安娜身体不适拒绝了访客,安娜从那日便不在与外人交流,变成一个封闭的木偶。教堂的教职人员在这段时间也想请她继续修女工作。

但当那几名学徒牧师一脸恭敬的来询问她的意见时,安娜直接将胸前的十字架一把扯下,狠狠摔到牧师面前,吓得镇长夫妇连忙向学徒牧师道歉。虽然教堂没有因此治罪,但从此以后那几个小学徒也不敢再登门拜访了。

这天清晨,安娜一如既往的起床,在好好打理了一番后。便静坐在桌前,面前的一排花环都已经枯萎,自那日后,她便再也没有编新的花环。她每天都能正常起居,按时吃饭睡觉。但除此之外,就不在有其他。只有静静走在书桌前。镇长夫妇也因此寝食难安,但他们也不敢多求什么。毕竟遭受如此大的打击,女儿还能正常活着,不天天求死,他们就知足了。

安娜面无表情的看着远方的天,眼底倒映不出一丝色彩。看了一回,她拿出纸笔,在纸上画出一个个精致的十字架,之后将纸张撕得粉碎。她恨教会,若不是圣战,尼卡就不会死。但同时她也深感无力,她不过一个弱女子,便是想反抗,又有何用,不过多添一堆火刑架下的灰烬罢了。

想着这种无力绝望的处境,她双手狠狠砸向桌面,手掌随之一片通红,渗出血液。

镇长闻声马上从楼下赶来,看到女儿又在自残,他痛心的抱着安娜,以不让她继续自残。用消毒水和纱布简单处理了伤口,便把他带到楼下。

安娜面无表情的坐在楼下的餐桌前,依然如同一个木偶一样,似乎也感受不到痛觉。

这时,突然传来敲门声,母亲去开门,见一位身着蓝色长袖牧师打扮的独臂男子走进来,他有礼貌的俯身行了个礼,开口道:“打扰了,我听说您女儿有抑郁倾向,我会一点心理学知识,能让我和姑娘交谈一下吗?”

安娜母亲:“您是,牧师?”

马恩:“不是。”

安娜母亲:“您要去看一下也可以,毕竟我们也没什么办法。但还是不要带任何有教会元素的东西过去,她看了只会生气。”

马恩:“我了解她为何恨教会,我相信您也明白教会能带来什么”

安娜母亲(痛苦):“我明白,若不是教会,安娜将会有一个美满幸福的未来。”

马恩(拿出一枚四叶草章纹):“您了解过人理运动吗。”

安娜母亲:“呃…你是异端…虽然,我也不讨厌异端。可先生你这样来不会太招摇吗?”

马恩:“放心,我还有教会牧师的身份做掩护。”

安娜母亲:“那…”

镇长(从餐厅出来):“安娜她又不吃饭了,你去…嗯,这(看向马恩)…这位先生?”

马恩:“人理运动,马恩。镇长先生。”

镇长(严肃):“马恩先生,你打算招我们参加运动吗?如果是,那我拒绝。”

马恩(微笑):“我就知道您会拒绝,但您真的甘心吗,任由教会压迫剥削?”

镇长:“反抗的人都死了,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马恩:“那您女儿呢,她当众做出反教行为,这已经让你们和教堂的关系不太好了吧。”

镇长:“教堂那些修士都是镇里人,不会去告发我们,莱德的人其实都很同情安娜,但大家也更想让她活着。马恩先生,理想是美好的,但路德宗被镇压,加尔文宗隐退,在我眼中人理运动早就失败了。”

马恩:“先生,如果每个人都像您这样想,那我们也许真失败了。但依然有很多渴望光明的人正在赴汤蹈火去打破牢笼。如今大陆教会内忧外患,它的覆灭早已进入倒计时,我也不期望您一家人现在就抛弃一切投身革命,但我希望如果有一天革命之火再度燃起之时,莱德的人民能成为这星火中的一员。”

镇长(沉思):“若到教规崩塌之时,我自会助力一把,我女儿这般模样都是教会的混蛋害的…的我一个落魄商人什么也做不了,祝你们成功。”

马恩(鞠躬):“多谢您。”

语罢,马恩正要出门,却见安娜从餐厅跑出来,那双依然迷茫但眼底已有一丝烈火的眼眸死死盯着他。

安娜:“先生…我加入…”

镇长:“安娜,别说胡话。你不能参加那么危险的活动,革命是会死人的!”

安娜(凄笑):“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圣战夺去了我的尼卡,也夺去了我的心。这个世界没有那么美好…教会不灭,任何安逸的生活都不可能。”

马恩:“姑娘,你不必如此。革命者会为您的爱人复仇,您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您还有在意您的人,不必为我们冒险。您能认识到不信教规是对的,就足够了。”

安娜:“不…我就是一个爱冒险的人。那个为我冒险护航的男孩已经不在了。但这世间还有多少需要保护的人呢…我已不畏死亡…可教会让无数纯真的恋人们生不如死。”

马恩(伸出手):“姑娘,你真的决定现在就走上这条不归路吗?”

镇长(低叹):“孩子,我是不忍心的…(看着一旁低泣的妻子)…但我知道你的执念。也不愿你在家中如行尸走肉一般…你,自己决定吧。”

安娜听言低下头思索,革命难免牺牲,并且人理革命大多难有善终,说不怕是不现实的…可回想起,在记忆深处尼卡开朗的笑容。她…渐渐坚定下来。为了他,她要讨一个公正。

“我加入”(握住马恩的独臂)

“欢迎您,安娜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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