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随着初生的骄阳驱散一夜的寒冷,伦敦城各主干道两侧的电路灯随之熄灭。街道上的人流渐渐密集,人们向着自己的目的地开始新一天辛劳的工作。
在已经翻修过的道路上,时常见一辆辆四轮汽车飞驰而过。对此伦敦的居民早已习惯,随着不列颠全境内数百座磁能发电站建设完成,源源不断的电力输向各城区与工厂。伦敦城和诸多大型工厂城市一样,已经实现了全面的电路电网覆盖,也能使用起诸多电器,这也让很多富裕的市民感叹自己变成了没有爵位的小贵族一样。
立宪会议后,不列颠的工业又迎来一次新的的高峰,大片的厂区完成改造升级,一条条产业线投入新的生产制造,在伯明特市建立了一家国营汽车公司,旗下几十条生产线日夜不息生产着电力汽车。汽车宽敞舒适的空间和极高的速度,加上结实的结构,深受贵族和商人的喜爱。虽然目前汽车的价格对平民而言依然有些不可求,但随着进一步产能增加,汽车很快也能走入万千家门。
在伦敦中心城区,一些开发的建筑区搭起高高的手架台,一座座十几层高的钢筋混泥土建筑在其中正在逐步成形。
在唐宁街的一条侧道上,两名蓝装的工人正在有说有笑走向去工厂的路上。
约克:“哎呀,城区这建筑越来越好了,看着街区的整洁度,就是罗马内城怕也比不了吧。”
汉姆:“嗨呀,这倒不至于,咱们讲究务实主义,议会政府不像教会那帮暴发户一般用金砖玉瓦去铺路。不过罗马那易磨损的玉石路哪有咱们的混泥土板路结实。”
约克:“对呢,现在交通也方便了,住房也改造了,工资又高,上满八个小时就下班不带累的。现在随便一个工人的工资都能买不少。还圣城罗马…我看伦敦才是真正的天堂之城!”
汉姆:“可不是,要不说大陆的难民就算九死一生也要来咱们这,大陆那个生存条件,说像地狱都贬低地狱这个词…”
约克:“所以我才更感到幸福。说实话当初工厂事件时我还挺害怕的,那时候,很多工人认为机械工厂比大陆的地下奴隶工场都可怕。但现在看来,这些发着电光的大机器可是我们不列颠的宝呢。”
汉姆:“那东西是真神奇,发明它的公主殿下更是神奇呢,智慧与美貌并存,高尚又亲民,我要是个贵族,绝对要追求她…虽然现在也想。”
约克:“喂!你可别大白天做梦哈,桃子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要是没有公主大人,你我现在还过着一个月赚不得几块银币的苦日子呢,你可别不怀好意意淫大家心中的圣女哈!”
汉姆:“知道,知道,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还是清楚的。”
这时,穿着织工服的莎佳从两人身旁走过,莎佳微笑着向她们打了个招呼。
约克:“早啊,莎佳小姐,今天这么忙吗。”
莎佳:“我要早去一点,多做一点。”
汉姆:“莎佳小姐,你没必要那么拼。”
莎佳:“我还有孩子,而且我向往马德的精神。”
汉姆:“好吧,有要帮忙的就叫一声,我们一定不推脱。”
莎佳:“多谢了,两位先生。”
(走远)
汉姆(看着她略带疲倦的步伐):“唉,她也不容易。”
约克:“那样大的打击,她能坚持活下去,就很坚强了。一般妇女早就崩溃了。”
汉姆:“哎呀,几家欢喜几家愁呢。”
约克:“其实莎佳小姐面相还是不错了,正好你这个老混蛋天天想要妹子,要不要你俩撮合一下,圆了你的梦也带她回到安稳的生活。”
汉姆:“去你的,什么馊主意,不嫌伤风败俗呢。”
约克:“我寻思你还在乎什么伤风败俗吗?”
汉姆:“行了,你还逮个话茬不放了,快点走啊,迟到是要扣工钱啊。”
两人小跑着顺着街道前行,加入众多人流组成的匆匆涌动的浪潮中,目光放远,这座充满朝气与活力的城市正在太阳下肆意的展示自己的光彩,银波闪耀的泰晤士河带着散落在河面的残余温度向大洋流去。
当河水从入海口奔向大海时,余微的水波也散入机械轰鸣的造船厂中。
在伦敦港临海的曲折海岸线上,成片成片的港区被开拓出来,巨大的吊机将临海商船上的货物取下,来自欧罗巴各地的贸易帆船从未见过这种巨大的器物一个个大陆商人都被惊的合不拢嘴。当机械臂要吊起他们的货物时,这些第一次来的商人还以为机械臂要砸沉他们的船,吓得趴在甲板上。直到吊机将货物吊起,并毁坏了船帆的边角后才起身长舒了口气。
不列颠工业化过于迅速,使伦敦港的码头装载机不能适应落后帆船的要求,常常撞坏一些大陆商船的桅杆与帆旗。只有不列颠本土造出的钢铁货轮才能和这些码头设备契合,对此大陆商人只能感叹时代变得太快。
与港区时不时传出的汽笛声不同,在港区隔几公里的造船厂内,机器的鸣动从不停歇,与一般轮船公司用来制造货轮的占地几万平方米的小型造船厂不同,在一片较为隐蔽的海岸线上,一片占地数百公顷的绵延工厂群集中在略显荒芜的滨海滩地,高耸的钢墙,密布的哨塔将这片军事禁区封闭起来,有事还能见一两辆军用吉普迅速的从关口进入。
厂区有几十座巨大的合金军工厂,数坐巨大的电磁反应推为庞大的基地提供能源,而这些都还是建立在海岸上那五个长一公里,高几十米的封闭式组装船坞做准备。
在那巨构一般的船坞内部,一条巨大的纯合金制龙骨已经组装完成,长近400米的长条状船底也已基本成形,几名技术人员正拿着图纸对着船体不断讨论,远处一支支从船坞顶上降下的机械臂正在控制室工人的操纵下将制成模块的零件不断组装到船体内部。
技术工A:“底座基本装的差不多了,把甲板在焊接进去,就能处理上层建筑了。”
技术工B:“大约还多长时间,工期来得及吗?”
技术工A:“皇家那边要最迟半年让五艘战列舰下水,其实只要资金到位,以如今生产线效率,两个月就可以,但合金最近生产的有些不够用了,听说是为了给陆军造装备把我们海军工厂不少的储备合金給调走了。”
技术工B(不解):“陆军?为了那群大头兵?议会不明白对不列颠而言海军的重要性远超陆军百倍吗?”
技术工A:“议会的决定你我又有什么办法。也无所谓,至少工期是能完成的,大不了慢一两个月。”
技术工B(气愤):“唉…真是,这船我看它和自己孩子一样,现在它要晚诞生好几个月,说实在真不叫人舒服。”
技术工A:“放心吧,等到帝国开始对外扩张,海军绝对是第一位的!”
技术工B:“希望吧。”
两人将船体的数据记录好后,便离开这嘈杂的干船坞空间。
……
视野从隐蔽的军事基地上移开,跟随着柔和的春风,在议会大楼的河对岸。两座华丽宏伟的学院矗立在此处,较靠左的那一片院区,建筑点缀奢靡,从那纯金制度大门处,依稀可见院中那七座高立的元素法师塔。院内的训练场区还时不时闪过一道道绚丽多彩的法术,这是皇家魔法学院。其百年的悠久历史,使其整体的建筑艺术偏向复古的巴洛特式建筑风格。可正是那几尽奢靡奢华的装扮,才能体现这座为贵族而生的学院其高贵的品质,而与其只有一条主干道之隔的右侧区域,一片充斥着科技几何美感,建筑简约而清新的学院与对面的金砖玉瓦形成鲜明对比。新学院的建造虽然没有用多少名贵的宝石金玉,但其融合了诸多不列颠最先进的科技设备,完善的电力设施,大型磁能反应推供能,用化合材料制造的节约而便利、干净而舒适的院楼,虽然没有奢侈品的点缀,但却体现一次内敛稳重的气息。
皇家科学院,这座近期才在加急事工下建造的院府,却没有太多瑕疵所体现。相比时刻进行“热情”对战的魔法院学生。科学院的每一天都相当平静,只有教学楼和学院花园中,时不时传出学生和老师间对问题的辩论声和释然后的感叹。
偶尔能见几名不修边幅的学生抱着大本大本的资料,一边思索如何解决新的学术问题,一边漫步在种满绿植的小路上。
科学院和魔法院虽然发展方向不同,但却没有什么高低之分,一方收纳魔法天才,一方收纳科研人才。而后者有一个天大的优势,那就是不论出身。魔法天才大多只会出现在大贵族的血脉中,但一名思维活跃,思想进步,有充足耐心和毅力的中坚学者却可能在任何一个阶层出现。而科学院的毕业生,大多会被授予和魔法生一样的爵位与工作待遇。这也让无数有才干的平民视考入科学院为翻身进入上层社会的通道。虽然大多应试者都遗憾落榜,但这种政策也确实让一些虽然出身贫寒但有智慧天赋的平民能进入帝国的上层构造。
这既收揽了更多人才力量,也进一步削弱传统血缘贵族的影响力。
………
“所以说还是科学院轻快,在魔法院还要时刻担心别被乱飞的法术给误伤了。”
坐在科学院教学楼主楼的最高层校长办公室内,莱慕莎看着落地窗外的,那安逸的校园风景,不禁感叹道。
梅莉看着面前那名,坐在本属于自己的坐椅上的少女,一脸无辜的说:“你是安逸了,整个学院今天因为你可差点被吓死,那些学生和导师在你面前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声。”
莱慕莎:“我也没怎么他们呀,刚才的公开课他们一个个都挺积极的。再者,我向那种不近人情的人吗。”
梅莉:“你是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在别人眼中有多恐怖,总之整个科学院今天过的提心到胆的。公主殿下,您终归是所有科学者的信仰与敬畏的存在。”
莱慕莎:“说的我像神明一样,我不过就是一名脑袋略微灵光的皇室成员而已,顶多算个花瓶。”
梅莉:“这种话也就你的自嘲还行,要是谁敢公开这么说,估计过不了几分钟就会被你的拥护者给殴死。”
莱慕莎:“其实我不太喜欢一群人把一个人神化,这其实对当事人是不敬的,人而为人,就不能为神。两者的差距在于性,而不在于形。我还不想变成那种绝对理智,毫无感情的怪物……虽然也不可能成为就是了。”
梅莉:“当今世界上那几尊神明都是有感情的,你的说法我不太赞同。”
莱慕莎:“有神格的生物罢了,而且神明的定义本就复杂,毫无感情这一点也不绝对,但神明这种生物,是能运用高维‘权柄’的存在,祂们不是每一个都很强,毕竟‘权柄’的范围有大有小。但不可否认,不论是先天神种或是后天神种,其‘权柄’越大,神性的占比就越高,越来越由一个生物接近世界环境,也许有些大能力者在善用神性智慧的同时,能保住人性来防止自己走入极端。不过,大多数神灵种最终都会在权柄的扩大与时光的磨损中失去人性。”
梅莉:“我不懂…但,神明本恶吗,就像梅卡沙尼娅一样。”
莱慕莎:“不知道…这些话都是与那些天赋知识一同刻印在我脑海中的哲理句子,其实我也只是猜想构思而已。或许真正强大的神灵都是尽善尽美,向世界传播爱与和平的先驱呢。”
梅莉:“到希望是那种。不过人们总要学会不依靠所谓的神明……只有这样,名为人的种族才能彻底解放,重获自我。”
莱慕莎:“是呢,虽然人没有神高洁,没有神强大,没有神智慧,但人有人性,人性有无数的可能,可神性往往只追求永恒。因此神明也有归于黄土的一天,而人类可以一代代传承到真正的永恒。”
梅莉:“嗯,公主阁下您说的很对,毕竟,我们是人呢…”
莱慕莎:“对,我们是人呢。”
梅莉:“所以我们应该去击个掌庆祝解决一个哲学难题呢。”
莱慕莎:“不必噢,哲学可没有解决这个说法,只有进步哦。不过,我还是很高兴你能放下礼数和我畅快的交流。”
梅莉:“唉…我呢,放不下这些世俗体系。我有契约与责任在身呢。”
莱慕莎(起身走到她身边):“在正常工作时间肯定要遵守礼节,但我们私下交情那么深,就不用行繁琐中事了。我还很怀念当初那个常对我做不雅举动,和姐姐斗嘴的傲娇大魔导师呢。”
梅莉(一头黑线):“你可别提了,一个个都抓着把柄就不放是吗。”
莱慕莎:“好了好了,开玩笑,没生气吧。”
梅莉:“那倒不至于。”
莱慕莎(看了一眼墙上的表):“快中午了,回宫请你一顿吧。”
梅莉(小声道):“最近谁主厨。”
莱慕莎:“什么意思,皇宫不一直是那帮老厨师吗?”
梅莉:“噢,那算了,我觉得学院里吃的就很好。”
莱慕莎(疑惑):“那你不去宫里吃…那我先回去了。”
梅莉(开门):“慢走!不送!”
莱慕莎略带小情绪鼓着气走了,之后梅莉关上门。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长嘘一口气。
“这家伙,想让我去再品尝那黑暗料理。哼,我就是饿死也不可能吃一口本土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