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受着颈下血液的迸发,自知命不久矣。可我始终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想要置我于死地,我的生命根本毫无价值。
但我始终无法感到遗憾,我甚至庆幸在我还未找到一个真正值得眷恋生命的理由前死去。
我依然戴着耳机,我的耳边仍然演奏着舒缓的乐曲。我的意识渐渐模糊,歌词中的人声变得含糊不清,如同六十年代的老旧唱片机。
我感到列车再次发动,漫无目的地发动,只是,往前。我的时间到了。
一阵令人心悸的目眩过后,我再次恢复了意识。
我仿若置身于无垠的黯淡中,我的意识超凡绝尘,无可捉摸。
我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他同样身披夜色的斗篷,同样隐匿于兜帽之下。但他不是收养我的那个人。因为少顷之间它的青丝随着风的浮动摇曳出来,我看见它紫色的头发,以及隐约的、明灭的血红瞳色。
它递给我一封信笺,其内容是:
“支付你一半的灵魂以唤醒肉体。”
“以及,我不是你的父亲。”
那个戴着兜帽的人影突然将长袍卸下,露出了她本来的面容。
她的发色是银白的,其血色的瞳孔好奇地四下打量着,其稚嫩的面颊白里透红,如同新树上结下的蜜桃。
“啊……我怎么在这……”那个娇嫩的音色率先开口道。
“你是……?”
“你……是谁啊?”
“这封信是你给我的,如果你不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她那对血色的瞳孔正在渐变成一种梦幻的紫蓝色。
“我是七十年前某个人的半个灵魂,在这期间我一直寄居在您的体内,我奉主人之命,在您生命枯竭之际弥补上灵魂交易的空缺。”那个声音倏忽变得清冷且毫无波动。
“双重人格……吗”
“如您所见,方才是我新意识诞生时的幼年体。”
眼前的一切已经足够反常,所以我也就见怪不怪了。
“啊……那…”
“但也许今后会出现类似情况,如果必要,在新的灵魂融合时我会随时占用您的身体。”
“现在,请签下契约吧。”
她拿出一张带褶皱的信笺,上面仍是一片空白。
“虽然我并没有像人们一样对复生的强烈渴望。”
但也许继续活下去,才会有新的可能性吧。
我心想。
暗处的摄像机后,那位紫瞳的女人目送着复苏后的蕾娅,与事务所的人冾谈着。
“你该兑现诺言了。”
她目视着放弃抚养权合同上的署名一栏,冷冷地说。
“等事情结束以后,这自然……”
她迅速抽刀抵住兜帽下那人的脖颈,血丝渗出。
她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与俏皮。
“我才不要呢,等它的灵魂恢复要多少时间,有这功夫我已经把小蕾娅*到g.潮一千遍了。”
那人坳不过她,只得悻悻地在合同上签字。
她满意地笑笑,松开了架在男人脖颈上的细刀,在新任监护人那一格上写上了“兰廷.列芬修斯”这个名字,接着便向蕾娅的住所走去。
“真是好久不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