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就像一段冗长而孤独的旅程,死去的人不过是中途到达了必然的站台,在灰色的旧日之中蹒跚独行着,遗弃者在往日孤独地行走着,继承者携同其遗志继续追求这一崇高之旅,为生者悲伤,而非为一个短暂的释怀而悲伤,这是那些被遗忘者的挽歌,故文集命名为《前·异端者》
——《题记》
「1」
晦涩阴霾下的无尽底坑。
与死亡无异。
这是无法被感知到的存在,我们只能看见一座中空的暗色浮雕。
它游荡与实体之外,依靠那由阴雾组成的翼状薄片。
“迷惘的游离者,
你还在拖沓着虚无的躯壳,
蹒跚独行?”
那不被传颂的,不被编纂的,空白,模糊的历史。
那一但淹没便消融在时间长河的诡秘空洞,它的最后意志于其沉底。
然忠诚乃是亘古不变的,纵使是迷路的亡魂,也会被掌权者榨干剩余的价值。
它们将恩赐其灵魂的归所,与之相对的,则是永恒的宿儒。
「2」
歌颂慈悲的圣主
歌颂 涅墨西斯
踌躇尸骨,奏鸣凯旋
人们注定要知道
抑或倾身且谋求
攀附心智之虬枝
进而赴往至怅惘陌生的死亡之所
而在文字以前
在历史的沉冗黄昏尚未坠落之前
在一切尚还年轻的时候
那空洞的仪式未诞生之时
对于进化我们遗忘了繁琐的步骤
我们敬畏臆想,虚无
我们没有良知,理智
那些陈旧的,腐烂的旧世界的残骸
被精雕细琢,陈列供奉
我们所谓的教会是糜烂且封建的
它完全落后于时代的轨道
然而这具风干的遗骨仍然洁净,不容亵渎
它对每一个前来默祷的人们表示敬意
我们正驻守在一座坟墓之傍
是的,哪怕它仅仅只是一个坟墓
这种纯粹的信仰超越一切近代化的高雅。
「3」
我祈求我的心灵变得宛如蜻蜓的繁杂复眼,我要窥视一切感官领域,去理解我曾经活着时所未能理解的多数空洞视角。
我以另一种形式行走着,那是一个很不一样的世界,不同于我生前所见的那般光景,我看见阴影下的啜泣生命,我看见帷幔后某些狞笑的无实体者。它们见不到我,我不属于这里,我来自旧日,我来自一切的遗失之所。
曾经我是一把钝化的斧子,我拥有大脑,我有心脏,肺腑,但是我逝失了,它们在我的躯壳中,在我的血液中,但是我的灵魂已经不再拥有。
所以我奢望感官,我谋求顶尖的感官,那么我会为此踌躇,花费一生的时间。我只身一人前往这处无人涉足的领域,以理智与血肉作为筹码。
最终我成为无限灵知本身,然而我看见的只是名存实亡的虚妄。
「4」
它们的脉承得到了传颂,但是不以理想化的形式构筑,只是在时代的洪流中微存。
我被称作“无袖”,它泛知的释义是“无知者的领袖”,但等到我们证实一切的时候,偏见将会改变,到时主宰偏见的也将是我们。
盲目的愚民,让文明走向灭亡的人从来不是走向渝沦的分支者,组成者才是。你们饲养了腐朽,并且任由其吞噬子嗣,历史从未被雪藏,但经沉冗的尸体还是会风干,我很遗憾。
“无畏者开辟的袖珍国度”,这里没有多少纳物空间,但你仍能臆想日落的沉浮,这是我们所不曾见过的。“愚者”这个并不友善的头衔不会被冠以一生,即使并不如你所愿,我也仍然希望你能随时意识到那不过是一种更为愚昧的偏见。
「5」
驻足遥望的旁观者,暂未参与介入的匿名者,它们隐蔽在事实之外,那些身陷谈资泥沼的人看不见它们,但其确实是获悉的,尽管这种信息的来由毫无意义。当局者并不往往乏知,即便自身耳清目明,在惑乱的濡染之下,动摇仍是不可避免的。
第四者的介入对其本身并非善役,没有人会情愿困陷隔阂,自知,知彼兼不可得。
绝对的真知也许曾存在,但至今也大抵颇死去了一段时日。第四获悉者的介入从来都是注定的,倘若要尽数掌阅,就要深赴其中。
获悉者自以为通达一切,高尚且明智,但绝伦的领域是无法仅凭至高的理性就轻易审判的。神话永远驻足于你的脑海中,但为什么意味着那些就一定异于真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