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蕾娅的心智也一并退化到了幼年时期,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要重新从小学开始上起?
说来诡异,虽然伊塔莱斯的记忆已经随着死亡与新生尽数消失殆尽,但曾经西格纳斯教她的那些理论知识却被完好无损地保留了下来。
她的生理年龄是十七岁,由于代谢的停止,即使在此期间过了五十多年她的外貌也依旧没有变化,西格纳斯教她的那些知识约为现代的高三水平,所以让她去教小蕾娅似乎没什么问题。
但伊塔莱斯似乎……
不会带孩子。
“姐…姐……这个…怎么穿……”小蕾娅拿着一件几乎与她身体一样大的JK制服在身上比对着。(此乃蕾娅上高中时的学校制服)
“嗯……这个,我没看见蕾娅穿过,但是应该先穿内衣吧……”
伊塔莱斯在蕾娅的衣柜中翻箱倒柜地寻找着合适小蕾娅尺寸的内衣。
遗憾的是,似乎蕾娅认为自己还没有达到需要穿内衣的罩杯,所以一番搜寻过后,伊塔莱斯只能找到几件白色的系绳胖次。
蕾娅的衣橱中只有几件西装和领带,很大一部分的空间都塞满了兰廷的衣物,蕾丝、泳装、礼服之类的,她衣袖的口袋中总不时地掉出来一些香烟、酒精瓶以及蕾娅留下的诸如:“饭在厨房里,加热一下就可以吃了”的便签。
最后小蕾娅洁如玉脂的两对小白兔被伊塔莱斯草草地环绕着系上了几圈白布作罢。
“姐…姐姐……这个…太紧了……”小蕾娅委屈巴巴地看着那个笨拙地系上内衣扣带的身影。
“听话…如果不系上这个的话,应该会有致命的危险发生……”她面色凝重地回应着蕾娅不解的目光。
她把蕾娅那件紧勒得她有些呼吸困难的“儿童型号”西服艰难地脱下,搜出了一件律师留给蕾娅的黑色长袍穿上。
如果不去通知一下蕾娅她们学校的人,估计他们会以为蕾娅出了什么意外而找上门来,所以伊塔莱斯决定先带着小蕾娅去一趟费城大学。
她凌乱的暗红及腰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衣领后面,紫蓝色的瞳孔警惕地四下注视着周边的环境。
车站中不乏有些痴汉不时向蕾娅投来犯罪的目光,她被盯地有些发毛,便紧紧地搂住了伊塔莱斯的手,如同一只粘人的小猫般不安地蹭着伊塔莱斯的大腿。
“呜……姐姐…我们能不能…回去……”她虚弱地询问道,不善社交的她十分惧怕陌生的场合。
“你好烦啊……如果不想出来就一个人待在家里啊……”伊塔莱斯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处在如此公开的场合,她已经十分烦躁。
蕾娅变幼以后居然比以前还要多事,果然小孩子就是麻烦。
“嗯…对不起…我……我不敢…一个人待在家里…”她怯怯地回应着,不安地注视着蕾娅的反应。
“那就乖乖闭嘴跟在我后面!”她掏出“枯萎”凌厉地指着蕾娅的额头,警告道。
“嗯…对不起…姐姐……”
候车室对面伫立着一个孤高的人影,她隐匿在昏暗的隔间,默默地注视着伊塔莱斯与蕾娅。
登上电车后,那个人影装作不经意地走到了伊塔莱斯身边,把一柄形状怪异的窥镜塞进了她的手中。
伊塔莱斯半分疑惑半分警惕地端详着那柄窥镜,它的边框是用黑曜石制成的,雕刻着如同触手般的诡异纹路,上面赫然刻着一列英文:
Dialogue with the past
(同过去对话)
她急忙拉住眼前欲将离去的黑衣人,一个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兰廷……”
“我奉组织的命令来到这里把窥镜交到你的手中,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目的…”她冷冰冰地说着,深紫色的瞳孔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死气。
“我是伊塔莱斯,蕾娅通过自尽让我获得了人形,但她似乎变成了儿童……”
兰廷怔怔地驻足了片刻,似乎回想起了什么,但她依旧在某种抉择过后不明觉厉地摇了摇头。
“很抱歉,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她用微弱的声音回答道。
语毕,她的身影便在电车的走廊尽头消失了。
车厢内人声嘈杂,伊塔莱斯没有听清兰廷的话,便转而去研究那柄扭曲的窥镜。
窥镜中缓慢浮现出几行潦草的文字。
A lie is the truth
(谎言即真相)
她思索了一番,用手轻触了一下那些零散的字母,它们很快就如同溶解于水中的墨一般无规律地分散而开。
电车到站了,她将窥镜收进弩箭袋中,拉着蕾娅的小手走出了车厢。
桐一如既往地等候在那里,她手里攥着未吃完的早餐,焦急地张望着列车到站的出口方向。
“小蕾娅怎么还没来…要迟到了……”她慌乱地自言自语着。
伊塔莱斯径直朝她走来,她感到有些疑惑地望着她身边那个小小的人影。
“你是……”她迅速地握住了小蕾娅的手,她娇小的身体吃惊地颤抖了一下。
“你是…蕾娅的妹妹吗?”
看着那个即将昏厥过去的小萝莉,伊塔莱斯无奈地向她解释了事情的缘由。
“听着,我不想试图说服你相信我,你只要带我们去一趟学校就行了。”她咄咄逼人地说。
桐好奇地捏了捏小蕾娅弹性十足的脸,颇有兴趣地把玩了一番,似乎是察觉到眼前的人没有恶意,紫发萝莉也安静地任由她摆弄。
“你听见我说话了吗……”她半恼地瞪着桐。
“哦……哦…那我们走吧……”
……
“嗯,就是这里了……”她走到蕾娅的教室门口,默默地对她示意道。
她对着前脚刚踏进班门的教师解释了蕾娅的问题,却被告知三十分钟前已经有人告诉了他们事情的原委。(当然是一种更可信的说辞,比如“蕾娅得了重病不能来学校”之类的)
“还有这个…伊塔莱斯同学,如果你想在这里就读,也随时可以暂时顶替蕾娅的位置。”
那位教师将伊塔莱斯的毕业证以及各类必需的证件递交给了她。
“这是您的家属托我转交给您的……”
诚然,伊塔莱斯从未办理过什么证件,这些都是事务所的人伪造的假证。
如果在这里学习就能了解到更多现代社会的知识,而且也有认识的人可以互相照应,但……
她有些担心地看着身边的这个瑟瑟发抖的小家伙。
似乎是看出她的忧虑,那位教室开口说到:
“如果没有人照看的话,这位小朋友可以在您上课的途中暂时寄养在教务处。”
“没事的,娜迦兰小姐不是坏人。”桐在一旁附和着。
伊塔莱斯无声地妥协着收下了那些证件。
“您可以明天再来,我们会为您准备就读所需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