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斯特国的历史不足五十年,是典型的彻底暴力革命推翻旧王政的新兴国。但周边边境与帝国赞伦亚相接,腹地又占据了和精灵族沟的唯一途径一一光之虹桥的部分土地,(光之虹桥只有精灵王有资格决定打开,平时的状态“桥”不可能被观测到)各个老派的力量都对着这个新独立的国家虎视眈眈。
如此尴尬的局面下所幸有克洛斯特国的第一任国王的英明措施通过了议会,得以施行一一
将这个世界奇迹的媒介--魔法传播开来,以王都里昂为中心,一座座魔法学院建立在国家各地,无论贫民或大贾都能学习到正规的基础魔法乃至进修更高级的学院。原本人类中当权者们的不公开传播魔法的潜规则以此大破,使克洛斯特遭受长达三年的隔离通商,大国们暗中策划出起起战争反判冲过着这个浮萍小国。
好在三年的努力总算开出了果实,拥有魔法潜质的无数普通人被挖掘出来,足足诞生有三位贤者级、三十八位导师级,以及大量精英级魔法使快速补充了克洛斯特底蕴的匮乏。各个手拥巨大影响力的商人也一直默默与克洛斯特进行魔法培训交易,以习得过在其他国家奉为机密的魔法相关技术。
见到了克洛斯特国的价值和那些私人巨头的维护,其他势利慢慢接受了克洛斯特的独立、解除隔离--就此一个开明而崭新的国家正式取得国际的地位。
在这样的国家的某个小镇,群山点缀在远方平缓的丘地,在这里最大的建物一一魔法初级学校在镇广场的魔导具祷时之钟的钟声下放开巨大的网格状铁门,学生陆陆续续的离开学校,宏大的教学楼很快冷清下来。在老师办公室的门口,一位有着茶褐色的柔顺长发,白皙如雪的完美肌肤的少女踌躇于此,已稍具曲线的娇躯穿着天蓝色的连衣短裙,少女小心翼翼地探长脖子,如黑水晶般神秘的眼瞳观察着未关门内办公室内二个男人的交谈。
“引气入体的手段?”其中一个穿着西服的高挑男子疑惑地皱眉,他是这座学校仅有的精英级魔法使。
“是的,那是一种不同于魔法的神奇武力,以特殊方法在身体里汇入气并用于提升自己的力量,被称为《武之气》,老师您真的没有听说过任何这种类似的传闻吗?”另一个蓝发少年站在高挑男子面前明显太矮了--但他清瘦分明的五官之间,却透露出那男子都没有的成熟思虑。
这魔法使单手按住额头思索一阵,再次无奈地表示:“这种匪夷所思的东西至少我是从未听闻--倒不如说这世界上还存在不同于魔力的另一种力量的事--怎么可能啊,简直就是异教徒的发言。对了,春信君你又是从哪里了解到这些的啊?”
“啊,没什么,只是从一本老故事书中看到了一个有意思的设定而已。”
少年--春信羁刚准备说他想知道的其他的问题,但下一瞬时突然就察觉到了一道杂夹着紧张、好奇、担虑等复杂情感的目光的窥探。
“已经到这个点了,总之今天先打扰了,希望没影响老师你的事。”春信看了看一旁墙上的时钟说道。
“没什么,我今天没什么急忙的大事。”
春信向他点头后转身离开办公室,而那偷偷蹲在门口的娇小身影也是一阵骚动,明想到这次这么快就结束。
春信抢先一步抓住了即将逃跑的少女的后衣领,以有些严肃的表情看着像是被人抓到的小兔子般惊惶的少女,开口道:“黎雨,我不是让你先回去的吗?”
少女--黎雨脸上升起几抹红晕,害羞地说:“因为哥哥每次回来都是自己抬东西,肯定很累,所以我想要是能帮哥哥一起抬的话……”
春信无言间嘴角轻扬,心中一凛,这种温暖……“家人”的感觉吗?蛮不懒呢。松开抓住妹妹的手,感谢性的来回抚摸黎雨光滑柔软的头发,后者则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哈哈哈,那点重量其实根本没什么的,黎雨的心意我就感激收下了,走吧,回家去。”
黎雨的眸子中闪烁着其许不舍,看着哥哥收回的手,使红润的脸颊冷静下来,小声回应了一声“嗯”。
这里使用的是“魔法”这个概念以大气中存在的魔力经由人为编织的术式将魔力转化成其他形式的能量形式使用。而似乎是因为魔力的某些特性造成了生物的变异,人们统称这类生物为魔兽--它们往往天生就有很高的魔力亲和度,甚至直接使用强大的魔法。
但也不是听有魔兽都是凶狠嗜血的存在,许多无害的魔兽不仅体型硕大,且易于烹饪让它们成为了人类的捕猎目标。
此时春信提着的两个装满了肉块骨头的木楠也正是从镇上的猎人手上买来的新鲜月夜兔肉。虽说叫兔,但春信见到的月夜兔的肋骨就有一个大磨盘大,那一只完整兔子估计与头豪牛也相差无几了。
少年手提两个千斤之重的木桶,明明提桶把都被压得吱吱作响而他却神色自若地信步前进。这十二年来重新练得的武之气随着呼吸一起一落,自动在他的身体中不断循环,使这副身体得到了十五岁时绝不会拥有的巨力,引得路上身材魁梧的男人们都纷纷惊讶地打量他。
但春信并没在意那些视线的聚中在自己身上,他边走边重新对这个“魔法大陆”评估--精英级的魔法使都没有听说过武之气,这十多年的报级上也从未报告出现过冥痴种,难道春信原本的那个地方离这隔了不只是一二片海洋或更远的距离?
十五年前,春信再次睁开眼睛时一切都已是陌生的景色,他的灵魂来到了未知之地,武之气依然存在而留存在脑海中的记忆却有相当一部分发生了破碎。春信不知道也想不起来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每当思考起这个问题时,都只有些极度失真的声音影像盈绕,并从大脑深处也会传来一种微妙的刺痛打扰着思绪--简直就像是自己的心灵本能抗拒着一般。
“哥……哥哥,等我一下!”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颤的呼唤从背后传来。
春信愣了愣,回头看去发现自己早把提着菜篮的妹妹甩开了十几米。黎雨用尽气力般的呼唤被听到后竟提不起了似的放开蓝子,一屁股坐下,脱力的双手撑在地上吐气如兰,香汗顺着少女白皙的肌肤滴落而下。
“啊,抱歉有点分神了,没事吧黎雨?”春信见此赶紧跑去放开兔肉桶,把黎雨扶起来。春信疑惑地看了眼装在菜篮里的东西--无非是胡萝卜白菜等,一直在自己做武之气的恢复训练时黎雨也接收着不算太弱的体质锻炼,怎么会因为这种正常人都拿得起的重量而吃力。
不解之心正浓将开口之时,春信松开了握住的少女的瞬间,一股寒心从皮肤中渗人:春信体内的武之气突然如被巨锤狠狠砸了一下,拢乱了正常的流动,但下一刻春信感到从体内溢出了一股温暖的能量,武之气也随着暖意平复下来。
春信不动声色地轻拧眉头,经历过数百次的生死一线,磨砺的强烈敏感的战斗直觉在十多年的沉寂后再次颤动。
“嗯,没事了,只是……刚才不知道怎么了,觉得特别累。”也是从他们手相分离时起,黎雨的脸色就好了很多,少女擦去了头上的汗珠,对哥哥露出一个无比饱满的微笑,以示他不必担心。
“别随意勉强自己,还是用魔法治疗一下吧。”
春信张开左手掌,按学校老师教授的要点捕捉魔力,收入自身时用咒文将魔力定向修饰,打入魔法效果,再按心中所预想的方式释放--五支手指闪动出绿色的光芒,但接着春信对吸收的魔力进行再塑时,原本魔力间稳定的分子结构像地震时的房屋般的摇晃起来。随着“啪”的一声,魔力就如摔碎的洒杯里的酒从春信身体中迸射出来,手指的绿光明灭闪烁几下后也归于黯淡。
“噗噗噗……”
少年阴沉的脸如呆古的石像,而黎雨则忍不住的笑出声。
“哥哥还是不太擅长魔法呢~”黎雨摇摇头,重新提起菜篮。
“……啰嗦!”春信威胁般地蹂躏着妹妹的头发,虽看起来只是玩闹,但春信的目光却是若有若无地游离四周,闪电般的速度扫出街上所有的行人和一些隐蔽性高的角落,从眼窝中射出的刀锋一般的锋芒目光仿佛能撕穿一切虚妄。
但没有找到一丝熟悉的杀气存在,这个小集市上男女老少们都以自己的规划穿梭在各地小铺间购买东西,他们的眼晴都是朴素而不见尘埃的。
“没事了吧黎雨,得走赶紧回家了。”春信流利迅捷地收回了目光,说道。
“嗯!走吧!”
春信拿起兔肉桶,领在前头穿过人流快步走去。
春信他们的家不在纵横有秩的城镇中,而是位于它的外围一一一座高险的孤峰之巅,沿连接山上唯一一条石阶路才能到达。一栋颇有年头的宅院和山一样孤独的矗立,建成宅院的木头上的油漆刻在早已变成积灰的破洞,虽然看上是座即将走向消亡的古董,可魔力在这里与其他地方相较流动的有序而规律,仿佛有透明的复杂导管网贯穿了整座山体,魔力在其中按着设定好的轨迹流动转化--上好的聚魔法阵。
“嘿咻!”首先走完山石阶的少年把提着的两对木桶一放,向那站在前方的一位妇人招招手,一身镇里的老人们爱穿的廉价白布袖服没有掩盖一点她典雅而严厉的气质,额头上的道道皱纹也只是给她风韵犹存的容颜上多加了一股沉稳智慧的气质。
打春信羁的意识苏醒的时候起,她就一直担负起春信从未见过的妈妈的职责照料他--佟静.格兰道尔。
就算她不是少年的母亲,但春信一直对佟姨抱有妈妈的敬重。
“来得太慢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佟姨走来说道。
“呃……确实出现了些意外,佟姨你先看看黎雨怎么样。”
佟静于是把目光转向刚刚走完石阶正不断喘着气的黎雨,突然她的神色稍稍变化瞳孔一缩,但又立马恢复如常。
“先回家吧。”兄妹俩点点头,一起向着前方不远的大宅院走去。
太阳缓缓沉入了地平线之下,幽邃的黑暗浸透了世界,使山下的光素魔力晶灯和橙黄的火炬光是那么苍白,在这无尽的黑暗外命运的舞台终干升起了帷幕,两界间又一次开始了交锋--不过这次神们的目光却皆是移向了一个少年之上,他的未来扑朔迷离连神也无法看透,神们设下为棋子则仿佛注意到了这个存在,纷纷向他聚拢来,进一步推动了命运之轮的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