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延市兰紫区」,岭山监狱,12:10】
「岭山监狱」建于1901年,其原本是SAT的一个研究基地,后因SAF取代了SAT,夺下这座监狱的同时将其改造成了监狱,专门用于关押一些犯下军事重罪的士兵以及前SAT的成员。
伊斯特尔·雷纳德曾待过这个监狱,但后来不知为何又逃了出来,并与景彧参谋合作,设立了「PE区」……
“家属探监需要在规定的时间内。”看守大门的士兵指向墙壁,那贴着一张时间表,非常醒目。
“我们不是家属,是上级派过来审讯犯人的。”夜凌依解释道,并掏出一张证件。
士兵看了眼证件,点了点头:“好,请你们稍等一下,我报告一下狱长。”
“这职业操守真好呀……”凌枫赞叹道。
“至少态度比「PE区」的好。”雅夜附和。
凌枫环顾四周,冰冷的铁门立在他们面前,时不时会有士兵例行巡逻,就连高墙上,也有几座岗哨正盯着这里。
这配置,凌枫还是第二次见到。
“简直和「PE区」一样……”
听他如此感叹,凌云看着大门,凝视良久。
“嗯~呃——没错。”夜凌依一边回答,一边用力掰动胳膊,试图将它从脱臼的状态变回正常。
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好在雅夜看出了问题,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扭,最后用力一推。
咔哒——
“啊哦!呼~~谢谢。”一阵关节扭动的疼痛过后,夜凌依感到轻松了许多。
稍等一会儿后,大门便敞开了。四人跟随士兵的引路,来到了监狱内部。
到处都是阴森冰冷的气息,走廊上的灯光点明了前方的道路,也照亮着两边的囚房。里面的囚犯纷纷凑近窗台的铁栏,无一不想目睹一下新鲜的事物。
越是往里走,凌枫心里越是忐忑不安。这里的囚犯有着各式各样的相貌,但无一例外,都摆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
他们如鬣狗般盯着四张新面孔,仿佛看见狡兔闯进了自己的地盘,口哨和起哄声接连不断的传来。
凌枫感受到恶意,紧紧跟在雅夜后面。
“别理他们就行。”夜凌依小声提醒道。
凌枫和雅夜表示同意,保持镇定继续走去。
“嘿,兄弟,牢房的生活怎么样呀?”
MD,又是他……夜凌依心里飘过一大段脏字。
“还不错,你是新来的吗?”
“抱歉啦,我不是来当你们的邻居的,诶?听说……”
凌云乐呵乐呵地凑到窗边,同里面的囚犯聊得津津有味。一旁的夜凌依脸上多了许多生气的符号,凌枫想劝一劝,却被她拉住了。
“算了!不管他了。”夜凌依撇下张冷脸就独自向前走去。
凌枫无奈地停在原地,只见二哥东跑西跑的,和这里的囚犯其乐融融,像是亲戚串门一样。
“奇怪了呀,云哥平常不都好色吗?”说着,凌枫朝夜凌依看去,“她长得确实好看呀,身材也不错,为啥感觉云哥对她没啥意思呢?”
“嗯~是挺好看的……”
听见雅夜幽幽地撇了一句,再看时,一张蒙上阴霾的脸正凝视自己。
凌枫惊出一身冷汗,而雅夜也撇下他,独自向前走去。
“啊,这……等等我啊!”凌枫连忙追了上去。
凌云还在聊天,将众人的行程完全抛之脑后。谈笑间又跑到另一间牢房,对着一名趴下的囚犯喊道:“你这腰都塌下去了,要板直来才行喂。”
“你这手臂也没呈45°角呐,我建议你……”
砰——!
一个拳头砸在了铁窗上。
“我建议你把嘴闭上,不然我会撕烂它!”
囚犯恶狠狠地吼道,吓得凌云连忙闭嘴,跟上了众人的步伐。
♢
审讯室。
士兵将那名囚犯带到了这里与凌枫四人相见,双方隔着一块透音玻璃,面对面相视。
这名囚犯坐在椅子上,双手、双腿,甚至是脖子都被牢牢锁住,他看起来也不过一个3,40岁的中年男人,身材瘦小,看起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看着四双严肃地眼睛盯着自己,男人缩了缩脖子,将充满不安的眼神低下。
“你、你们有什么事吗?”他怯声问道。
夜凌依打算第一个发问,起身的同时还不忘按住凌云,提醒他闭嘴。
“张三。”夜凌依看了眼他的编号及名字,“你就是杀害塔台负责人的凶手对吧?”
“是、是的……这个,俺已经交代过了。”张三带着浓重的口音回道,“俺真不想杀人的,对不起……”
“我们是SAF总部派过来的调查员,你把事实再交代一遍,说不定能帮你减轻点刑罚。”夜凌依认真的说道,背后的墙上悬挂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横幅。
“好,好……我说。”张三一把鼻涕一把泪,满脸都是辛酸的说道:“俺家里穷,没接受过啥好的教育,平日里就跟村里那老痞子李四混。俺们整日游手好闲,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比如偷隔壁村的小猪崽子……”
“咳咳~讲重点。”夜凌依故意轻咳两声,大家明显对他这些鸡毛蒜皮的不感兴趣。
“哦,好好好……因为俺们也爱上了赌钱,所以欠下了一笔不小的赌债。有一天,李四问我想不想干票大的,有二十万的报酬。俺一听,诶嘿?有大钱挣呐!那瞬间心底儿就乐开哩花呀!”
刚刚还一副怕死的样子,现在倒说起书来了……四人分别摆着不同的苦瓜脸。
“于是——俺们就加入了‘发大财’的队伍当中。进来了才知道,‘大财’也不是那么好发的呀!”
实在受不了了,夜凌依采用提问式的审讯:“行了行了,那队伍里是干嘛的?”
“俺不太清楚儿,俺只知道这队伍是某个大领导组建的,专门要处理一些不听话的人,队长叫‘钢骨’。”
“一共几个人?”
张三掰了掰手指,嘴里念念有词:“一二三……算上俺一共7个。”
“‘七个人’?犬夜叉七人帮呀这是……”凌枫偷笑道,被雅夜瞪了一眼后又恢复了正常。
“你们都做些什么事?”雅夜补充提问。
“和偷鸡摸狗差不多吧。”张三回道,“恐吓、绑架、杀人……”
这能差不多么……雅夜无语。
“不过杀人可不是俺干的!”张三强调道,“俺不敢,俺知道杀人是犯法的,最多就帮同伙几个用绳子把人绑住。”
“那你还把塔台负责人杀了?”夜凌依质问道。
“那是个意外。”张三委屈巴巴地回道,“那个时候不是俺杀的他,是俺的同伙儿。本来他们事情都干完了,留下俺负责擦掉指纹证据。
本来俺还在认真的擦桌子,哪儿个晓得那人脖子被抹了一刀还能爬起来噻,嘶~哈~嘶~哈~的搁那鬼叫,俺一转身,看见他张着个嘴儿,两只手到处乱抓,跟尼玛僵尸附体一样!龟龟,把俺吓得可够呛呐。
俺打小就怕僵尸,于是跑到床底缩了一阵子,才发现他在报警。经历了激烈的心里斗争后,还是脑袋一愣,不知哪个儿来的勇气,抱起旁边的花盆就冲嘞上去,拿起绳子就把僵尸咔死了。怕他又尸变,于是赶紧拿起作案工具撒腿就跑,结果浪费了太多时间,刚下楼就被警察包围了。”
夜凌依反复观看了狱警送来的招供报告,里面的内容和他说的确实没差。
“哈哈哈哈……”
听他绘声绘色的讲解,凌云忍不住偷笑起来,只是这笑声有点大的过分,夜凌依瞪了他一眼,他才勉强收敛。
“诶?他用绳子勒死的为什么要抱花盆?”凌枫不禁发问。
雅夜细细思索,分析道:“想先用花盆把受害者砸昏,结果发现根本用不上么……”
“也许是丢过去制造声响,吸引受害者注意力,趁其不备用绳子勒死吧。”夜凌依也道出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花盆里养了桃木貌似更符合他的想法吧,哈哈哈哈哈。”凌云还在努力憋笑。
还是凌枫不想动这么多脑细胞,直接来到张三面前:“你当时为什么要抱花盆呢?”
张三如实回答:“那《植物大战僵尸》里不是可以用豌豆打僵尸滴吗?”
“呃……”三人瞬间变成豆豆眼,哑口无言。
“咳咳,不管这些细节了。”夜凌依恢复严肃的神情,“你的口供里提到的「异能战士」,究竟是什么?”
“哦,那个呀。”张三也不含糊,通通说了出来:“俺刚入队的时候,队长‘钢骨’发给了我一个小药瓶,说是把这个打进身体里,就可以获得超人滴力量。他们6个人都打了,哇塞!那牛滴,跳的比姚明高,跑的比刘翔快,走位的比尼玛耗子还敏捷。
关键是,他还可以从胸口里拿出一把武器,就好像把刀子藏进身体里,变魔术一样。”
一听这个,凌枫和雅夜可就站不住了。这类行为的描述,与之前在「PE区」的那三个孩子们,可谓是一模一样。
就连获得力量的方法也是如此,通过药物的注射……也就是说,张三加入的队伍,与「PE区」的事情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那你怎么不打?”夜凌依问。
“俺想打来着,但是他们说你现在打不了这药儿,这药普通人打进去很危险,会有死一样的痛苦儿,建议俺时机成熟再打。被警察抓滴时候,俺想打来着,可惜慢了一步。刚跑回楼梯就被三个大汉压在地上,把俺两个蛋球都要挤碎辽。”
“时机成熟?”雅夜深思,二代药剂的作用是在延缓「V异者」化的同时,将「V异者」的力量转变为「异能者」。「PE区」里的三个孩子之所以能够变成「异能战士」,不止是靠二代药剂,而是他们本身就是潜在的「V异者」!
“他的「异能反应」报告有吗?”雅夜问。
“有的。”夜凌依在他的身份信息里找了出来,上面显示他的感染数值较低,没有变成「V异者」的倾向。
“入队之后,你住哪里?”雅夜边问边打开MAT的地图。
“住……好像是叫「南宫区」吧。那里怪怪的,都没啥人,一到晚上老阴森了。”张三回道。
「南宫区」!就挨着「灭世战争」主战场「营平区」的旁边。雅夜终于明白‘时机成熟’是什么意思了。
“雅夜,该不会是因为……「PE结晶」?”凌枫也隐约猜到了。
“嗯。”雅夜表示肯定,所谓的“时机成熟”,就是等张三接受「PE结晶」辐射,变为潜在「V异者」。到那时,再打药剂的话,他就能平稳的变成「异能战士」了。
“那瓶药呢?”
夜凌依翻了翻档案:“移送到研究部了,成分还在调查中。”
“应该会和二代药剂成分相似。”雅夜推断道。
“可我不是没事吗,我不是也打过二代药剂吗?”凌枫纳闷道,他在「PE区」为了获得「PE结晶」的信息,也曾注射了二代药剂,可事后却并无危险的症状。
“给张三的药瓶,说不定是雷纳德研究的次品。”雅夜只能想到这个解释,具体原因还要等成分报告出来,进行对比后才清楚。
“还有个最关键的问题。”雅夜走向张三,转而问道,“为什么「异能战士」要追杀我们?”
“啊?”张三盯着四人的样貌看了许久,连连摇头,“俺也没见过你们的样子呀,莫非你们看到了什么,被卷入了俺们队伍要处理的某个事件?”
凌枫和雅夜把目光投向凌云,这引起了他的反感。
“都、都看我干嘛?我平常也就看看小姐姐而已。”凌云小脸一红。
“不,只是把最不可能的人排除而已。”夜凌依讥笑道。
凌云的头上飘过一段省略号……
“凌枫,你有遇到过吗?”雅夜问。
“好像没有吧。”凌枫反复思索,突然茅塞顿开,“哦!我想起来一件事,今早看望龙参谋的时候,他的手突然抽动了一下,伸出了食指。”
伸出食指?众人惊异。
“他指了哪里吗?”雅夜追问。
“没什么特征,那个方向是一堵墙。”凌枫摇摇头。
这时,张三想到了什么,连忙发话:“诶诶!大兄弟儿,你说的那个姓龙滴人,是不是叫‘龙泽’?”
“对呀。”
“俺们队伍滴下一个目标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