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沉睡的意识才从混沌中爬起。
刺眼的阳光一点点照亮昏迷的世界,凌枫用手遮挡这份温热,才在阴荫的缝隙中睁开双眼。
当意识到自己还活着后,凌枫立即弹坐起来,迷茫地望向远方。周围的环境还是那么熟悉,一草一木都是记忆中的模样。
凌枫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缓缓握紧。
「异能精粹」,不见了……
他转过身去,发现身后还躺着另一个女孩。
“灿灿?你还好吗?”凌枫扶起她,轻轻摇晃她的肩膀。
“凌枫……这里是?”唐灿灿揉着太阳穴睁开了眼。
“这里的景物没有什么变化,时间应该不会差太久。”凌枫猜测道,“我找个人问问吧。”
凌枫正要去询问路人,却被唐灿灿突然叫住。
“凌枫,你……你看那里!”
顺着手指的方向,凌枫看见了一个人。她站在草地间的石板上,微风吹动着她的长马尾,夕阳照耀在她身上,映出一副美丽极了的剪影。
仅仅是对背影的一瞥,凌枫便认出了她是谁。
“雅夜!”凌枫喜极而泣,撒腿就要冲过去,幸好被唐灿灿及时拽住。
“等、等等!凌枫……”
唐灿灿使出全力把他拽回来,再搭上肩膀带他背过身去。
下一刻,另一个‘凌枫’走向了雅夜。
“抱歉让你久等了!”
“你这三分钟热度燃烧的够久的。”雅夜叉着双臂埋怨道。
“那还不是你上午给我打了鸡血嘛。”‘凌枫’憨笑道,“有了你的鼓励,我感觉下次一定能打倒小莉,给折见报仇!”
雅夜敲敲他的脑壳:“别贫嘴了,你翻了一下午资料找出什么了吗?”
“呃……目前先解决肚子的问题吧。”
雅夜像是早就料到了,冷笑一声离去:“走吧,吃饭。”
“好嘞。”‘凌枫’小跑着跟在后面。
二人走出一段距离后,凌枫和唐灿灿才悄悄探出头去。
凌枫觉得这段见面似曾相识,却又有些陌生。不过从对话的内容判断,当前时间段应该在「影死神」死后和雅夜遇害之前。
可这么一来不就没法救折见了吗!凌枫一跺脚,才想起那根「异能精粹」已经消失了,也就是说他们现在被困在了这个时间点里,没法再进行穿越了。
“折见……”
凌枫的愧疚感油然而生,唐灿灿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凌枫,我、我们还得保护雅夜呢。”
“嗯,”凌枫肯定地点头,现在力所能及地保护还活着的雅夜才是重中之重,他不能再失去她了。
二人悄悄跟在了他们后面,一路来到食堂,趁‘凌枫’和雅夜吃饭的功夫,凌枫和唐灿灿在小卖部买了帽子和口罩,乔装打扮一番后混进了路人堆里。
凌枫还记得钟羿临行前的叮嘱,尽量少对‘过去’进行干预,虽然他很想直接向雅夜传递信息,但让‘过去’的自己见到自己,会产生什么影响是难以想象的。
凌枫和唐灿灿随便点了碗面条坐在附近,一边吃一边观察二人的动静。他突然想起来,之前那似曾相识的感觉,是自己曾经在路口碰到雅夜邀请她一起吃饭的事情。
但那个时候的雅夜很奇怪,并且拒绝了邀请。可现在的雅夜却像是早就约定好了的在等‘凌枫’,难道是自己搞错了日子?
凌枫抱着谨慎的态度询问了旁边的路人,确定日期并没出错,因此只能暂时把原因归于时空穿越带来的影响。
二人用完餐后,走出了食堂,凌枫和唐灿灿也紧跟其后。
“我先回学院。”
“嗯,那我去给雨祈送餐咯。”
二人走向了不同的路,凌枫果断跟在雅夜后面,他要弄清在自己探望任雨祈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雅夜的反侦察能力极强,因此凌枫和唐灿灿只能相隔很远观察,好在食堂去学院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路,即使隔得远也不至于跟丢。
雅夜回到了学院,走进办公室替凌枫整理桌上凌乱的资料,以前这事一般是任雨祈负责,没想到一向冷漠的雅夜也会做……凌枫的心变得沉重了许多。
凌枫举着望远镜,透过窗户观察雅夜的一举一动。她一边等待‘凌枫’,一边坐在椅子上翻看小莉的资料,直到夜幕降临也不知疲倦。
有多久没这么仔细观察过她了,从她来到这里,她俊冷的脸庞、凌厉的眼神就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并肩作战这么久,凌枫甚至觉得她在身边就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
人们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体验过失去才知道爱护。也许自己真该亲口说说,对她好好诉说下自己的感情。
突然,一道白影在灯光下若隐若现,逐渐凝聚成人型飘散到房间的角落里。
“小莉!”
凌枫惊恐地放下望远镜,唐灿灿立即发动「风骑者」的力量,以风的速度带二人奔至学院窗边。
雅夜察觉到动静,迅速起身后退,与角落的白影拉开距离。只见白影从角落中走出,渗人的笑容渐渐在嘴角浮现。
“晚上好~!”
这么近的距离着装已来不及了,雅夜只能先弹出激光刃,待对方做出攻击再相机行事。
“别这么紧张嘛,我又不是来打架的。”小莉举起双手,优雅地靠在墙上。
趁这会儿对峙,凌枫和唐灿灿飞到了窗边,见里面没了动静便停下了突进去的想法。
“你来做什么。”雅夜伸出激光刃逼近她的咽喉。
“我只是个信使。”小莉介绍道,“你不觉得这场游戏陷入僵局了么?”
凌枫小心翼翼趴在窗边,听着里面的动静,小莉似乎并无动手的意思,那她此行是何目的呢?
“只要我一直不现身,你们就根本抓不到我。”小莉自信地笑道,“不如让游戏目标变得更加明朗些吧。”
“什么意思?”
“就赌……欧阳凌枫能不能活下来吧!呵哈哈哈哈!”
唰!眨眼间,雅夜的激光刃已经划过了她的喉咙,虚幻的白色能量从切口处渗出。小莉依旧保持着微笑,但她的脑袋开始不受控制地乱晃,如铅球般掉落,滚落在地板上。
“那么……游戏开始了!”
小莉的头颅在地上诉说着遗言,并渐渐化作一滩白色的死水消失不见。她的身体也倒在地上,慢慢蒸发。
雅夜顿感不妙,立即启动MAT从窗户翻了出去,甚至没注意到躲在底下的凌枫和唐灿灿,就展开SMA的飞行翼加速离开。
“这是怎么回事?”凌枫看了看房间里融化的小莉,又望向飞走的雅夜,百思不得其解。
小莉怎么冲自己去了?死去的不是雅夜吗?难道这也是时空穿越带来的变动吗?一连串的疑问挤满了凌枫的脑袋,直到唐灿灿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向远去的雅夜。
“我……我们先跟过去吧。”
“嗯。”
凌枫顾不得想太多,跟着她去追上雅夜。